太子宫。
温阮拿着史书,摇来摇去,嘴里念的也不知是什么。
太子看着她双眼时闭时睁的样子,也不觉无趣,反觉得比较她平常,有意思多了。
虽然她有时候的确大胆,但还很少会有不在仪容仪态方面注意的时候。毕竟温夫人的严苛在这锦城是出了名的。
“《道德经》第一章。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玄之又玄,众妙之门。”温阮摇头晃脑,便把自己所抄的《道德经》背了出来。
《道德经》?这是什么书?他竟也没看过。
“《道德经》第二章。天下皆知美之为美,斯恶矣;皆知善之为善,斯不善矣。故有无相生,难易相成,长短相形,高下相倾,音声相和,前后相随……是以圣人处无为之事,行不言之教,万物作焉而不辞,生而不有,为而不恃,功成而不居。夫唯不居,是以不去。“她又熟练地背下了这一段。
为什么她会如此熟练?太子对这本书产生了无与伦比的好奇心。
“才公公,你去书库帮我找找一本叫做《道德经》的书。”
“太子爷,奴才这就去。”才公公弓着腰,离开了。
太子龙阅或许不会想到的是,正是因为他这一时的好奇心,让他以后的帝王之路走得更加顺畅,也给后世增添了一本绝世经典。因为他对《道德经》的推崇,《道德经》更是被誉为万经之王。,《道德经》的著者老子(李耳),更是被誉为千古圣人。
温阮念史的时候,一向不喜欢有外人在,因此,殿里伺候的公公宫女儿们早就都去了偏殿。
而在太子身边贴身伺候的才公公一走,这殿里便只剩下了他和温阮两人。
太子从背后,恶作剧式的地一把把温阮拉倒在了地上。
他想,这样她的瞌睡便醒了吧。
哪知道,温阮直直便往后倒去。他躲闪不及,被压在了身下。
温阮还以为自己躺倒在了床上,更是舒展开了手脚,因此忽略了这垫子有些咯人。
“温阮,起来,快起来。”被压在地上的太子,使劲想要把她顶开。然而,没用的。温阮的一身肉并不是白长的。
在这件事后,太子坚定了要练武的决心。
因此,他上位之后,大力推行武术。让原本衰落的武术行当又重复生机。这自然是后话了。
太子被一个小黑胖子压倒在地上,被宫人看到,那可绝对是丑闻。
因此,他是万万不能指望偏殿里的那些奴才的。
要是他们今日把自己拉起来了,他日出宫和民间的人士说起来自己的囧事,自己这形象不就大大地受损了。
因此,太子一心一意地指望着才公公回来搭救他。
然而,才公公此刻在浩瀚宽阔的书库里,正在敬业地寻找那本所谓的《道德经》呢!
等到他在书库的某个角落找到《道德经》回来,已经是第二天的晌午了。
太子被压在下面,感觉时间过了好久好久,也没等到才公公回来搭救自己。
于是,他准备“自救”。
他将魔爪伸向了温阮的胖胳膊。
他要给她一个永生难忘的教训。
他抓住了温阮的小黑胳膊,捏住了。
咦,还挺滑的。他感觉。
再捏。
软软嫩嫩的。
他继续。
有点不忍心了。
他放开了手。
折腾了一阵子,他也累了,也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酉时(今下午五点),阮仪宫里的大宫女平儿,按照自家主子的吩咐来了太子宫,预备把温女史请回去,却发现了抱成一团在地上睡觉的两人。
她愣在了那里。
她的心情有些复杂。
不知道该说这温女史手段太高明还是太子审美发生了畸变。
但她作为奴婢,唯一要做的便是听从自家主子的吩咐。
她的主子是贵妃,贵妃让她把温女史带回去。那么她便要带回去。
她轻轻走到两人的身边,扯了扯温女史的衣袖。见她没有反应,又跪下了身子,贴在了她耳边,小小声声地喊道:“温夫人进来了。”
果然,这招奏效了。
温阮立马睁开了眼睛,跳将了起来。
“嘘,温女史,这边请。”平儿阻挡了她要说的话。
温阮看了看地上睡着的太子,就这样不管他了吗?
平儿摇了摇头。
太子本就天性骄傲,要是被她一个奴婢知道此等丑事,日后肯定要多多“照顾”她的。至于照顾到那个犄角旮旯,她也就不清楚了。
温阮第一次觉得有些心疼太子了。
但是,她还是先离开。
因为!
她又饿了!
等太子醒来的时候,宫里已经点上了灯。
镇南府。
镇南府夫人看着眼前这个泣涕涟涟的大女儿,那是恨铁不成钢啊。
若是一开始,她告诉自己心中的那点盘算,她什么便也给她想好了。
可现在,这刘莹莹已经怀上了摄政王的骨肉,且摄政王又对她宠爱非常,更是允诺生下男孩便把她扶为平妻。
自家女儿这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啊。
“哭,哭什么哭,你自作聪明,还有脸哭?”她一边骂,却一边动作轻柔地给自家女儿擦去脸上的泪珠子。
她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哪里会有不心痛的道理。
她是事事都盼着她好。所以,事事都为她筹谋打算。可她这事瞒着自己,的确是错了。
黄亦清也知道自己这次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可她不能把所有的苦楚全往肚子里咽啊。她相信,母亲一定会帮助自己的。以前的每次,母亲都是在帮自己的。
“母亲,若是莹莹表妹生下了男孩,我在这摄政王府的地位就不保了。”她悲从中来,哭倒在了镇南府夫人的膝头上。
“母亲知道。母亲是不会让人踩在你头上的。母亲没得到的东西,一定会让你得到。”镇南府夫人轻轻拍着自家女儿的脊背。
小小一个刘莹莹,她还没放在眼里。
窗外全程站着的镇南府小世子黄亦清,却叹着气离开了。
枉费母亲聪明一世,每次都被大姐姐当笺子使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