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母进门的瞬间,直接给了温阮一巴掌。彩儿听得声响,就要冲进门来。“夫人,发生什么了?”
“她进来了,你和孩子也别想活了。”她手中明晃晃的刀抵着温阮的肚子,声音很低,只有温阮才能听到。
温阮一向知道自己母亲心狠,但没想到她会狠到这个地步。“彩儿,你去厨房给我做碗冰镇糖水吧。”
“夫人,真的没事吗?”温夫人一脸慈祥,进府的时候就一直拉着自己的手絮叨孕妇不能吃什么,吃什么最好,让自己多提醒夫人,感觉不会是坏人。而且,天下哪里有父母不爱自己儿女的。她挠挠头,可能是自己多想或者幻听了吧。
“没事,凳子被我不小心踢倒了而已。”温阮往后微微退了一小步。
果然是自己多想了,彩儿甩了甩头,夫人怀孕这段时间,她实在是精神太紧张了。可不能让自家夫人久等,她蹬蹬蹬下了楼。
温阮被温母逼到了床上坐下,“母亲。”到了这种时候,她还企图用一声“母亲”来唤醒一个威胁她的女人的良知。
“你不要叫我母亲,你不是我的女儿。”她的声音凶狠,像一只发威的雌兽,“你知不知道,你父亲因为你,就要被明阅给害了。”
“母亲,你在说些什么?”自己的父亲生意做得好好的,明阅干嘛要害他。
“说什么?你知不知道,因为你,我们温家就要家破人亡了。”她看着这张人畜无害又招人怜爱的面孔,恨不得她没生下过这样一个女儿。
家破人亡?温阮更加迷惑了。
明阅走后,温家就一直来人请自己回去看父亲母亲。但她因为怀有身孕,担心孩子安全,又想到明阅的叮嘱,一直推拒了。但没想到一向体弱多病的母亲,今天亲自上门了。但哪知道,一向温柔的母亲进门就……
“从小到大,因为长着一幅柔弱的样子,所有人都以为做错事的人从来不是你。你的父亲事事包容你,事事为你考虑、打算。你知不知道他一直以为你在这明帅府过得水深火热。你知不知道他为了把你从这火坑里拉出来,和明家二少爷做了协议。现在明阅已经找到你父亲参与暗杀他行动的证据了。”温母见着还处于震惊状态的女儿,恨不得再给她一巴掌打醒她,“明阅的性子冷酷无情,这宜城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只要他一回来,你父亲铁定会死在他的枪下。”
“明家二少爷?”难道就是明阅提过的亲手设计他,最后在他背上留下狰狞伤痕的那人。
温母今天来不是和温阮商量这些的,她来是要把温阮带走的。
温阮在手里,他们这方就等于多了筹码。至少也不会输得太难看。
“母亲,明阅不会这么狠心的。”温阮试图和精神癫狂的母亲讲道理。就算自己父亲真的做下了这种事情,她会替父亲向明阅求情的。她是父亲的女儿,她被明阅强娶进府的时候,父亲没有出来阻止,母亲灌了自己迷药,这些她都是知道苦衷的,正是因为知道,她才不好埋怨他们。他们生养自己,给了自己生命,给了自己20年的衣食无忧,她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让父亲落到这种境况的呀。
温母的手这时候才颤抖起来。她这是怎么了啊。眼前的女儿也是她如珠如宝护着养大的,她刚怎么舍得打她,还拿刀威胁她和自己未出世的小外孙。她被明阅强娶的时候,他们温家不但不能阻止,还得咬着后槽牙,笑脸把她送进明帅府,她和他父亲也不是不心痛的呀。可她也要想到,温家商会几百口人,个个拖家带口,还要生存的。他们一旦不妥协,明阅一声令下,温家商会肯定被他们拆解得四分五裂。到时候,老的老、幼的幼,又有冷家商会虎视眈眈,活下来的人怎么活?
她抱住自己苦命的女儿,她年纪才那么小,一直养在象牙塔里,哪里知道这些呢。
手中的刀落到地上,发出“哐当”的声音。
彩儿和外面一直守着的马副官迅速闯进门来。
之前,彩儿想着冰镇糖水,一路走到厨房。刚要去橱柜里取方糖的时候,突然闪过了夫人前不久喝的有毒的糖水画面。脑海里飘过了夫人和自己打趣时候说过的话,“彩儿啊,你最近警觉性这么高,要是下次我发生什么意外又不好说,比如被人入室绑架了什么的,我就以糖水为暗号告诉你,你可得早点来救我啊。”她这才迅速跑去了找前门巡逻的马副官。
荒废的小村子里。
明阅满身伤痕,双手双脚被缚,被面容阴鸷的男人狠狠地踩在地上,脸狠狠地往泥地里碾压。身旁站着的黑压压一片全是男人的手下。
“明阅,你服不服。”男人手中拿着的是明阅最常佩戴着的手枪,他得意地往枪口吹了口气。
他眼神所在的方向,躺着的是明阅带来的最后一个人。
明彦低下头来,把灼热的枪口对准自己小时候最喜欢的弟弟,“你看,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古人说的话是有道理的。我明彦当初说过会把你有的一切都夺走的。”
当初他被明彦设计后,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也同样设计了明彦。他甚至还斩断了明彦回来的退路,他这次回来是不可能那么容易放过自己的,明阅想到了府中的温阮,“你把温阮怎么了?”
“不要枉自费力了,没用的。”明彦哈哈大笑起来,“如果我手下的人对你丈母娘洗脑成功的话,你老婆儿子应该已经在路上等你了。你们很快就可以一家三口团圆了。哦,不对,还有温家的那两个老东西也和你们一起。”
明阅听得温阮出事的消息,双眼瞬间血红,柔弱的菟丝花一样的女人搂着他说过的,他回不来,她和孩子也不活了。他还没回去呢,她怎么就可以失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