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后,贺大将军平定梁国的消息传来,举国欢庆。
原来,贺阅当初使得是三十二计里的“金蝉脱壳”,故意装死迷惑敌军,然后偷偷潜行带兵从敌军侧面包围。梁军主帅轻率就中了计,被贺阅和平梁将军两人带军合伙包抄,杀了个片甲不留。
贺府所有的人虽然知道了温阮在青城山的卜卦,但在真正见到贺阅的那一刻,心也才真正定下来。
贺府正厅。
“阮阮,我回来了。”一身血迹混杂着沙尘的男子小心翼翼地抱住自己的娇妻,语气洒脱但难掩哽咽。
当初那个风流俊逸的男子经过战场的打磨,变得更加像淬了锋芒的利剑。但万物相生相克。这个锋芒尖锐的男子在见到自己心上人的瞬间,立马儿女柔情起来。
事实上,这梁国一战,其中的艰辛并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够说明的。但活着回来了,那些就无关紧要了。
“好在你还知道回来。不然……”不然你走了,留我们孤儿寡母怎么活。
温阮到底是没说完这句话。眼中的泪珠已经表明了她想说的一切。
那些日日惊扰的噩梦终于可以停歇了。温阮在心中淡淡叹息。
贺思阮和贺思浩看着威风凛凛的父亲回来了,真真切切站在他们面前,他们才真真正正心安。
这短短的一年,贺思阮和贺思浩都有不同程度的成长。
贺思浩在听到战场传来的父亲噩耗的时候,内心焦急如焚,那瞬间遍体生寒,短短几刻时间,他就像经历了许多世事一般,迅速成长了。
他先是派管家堵住府里的悠悠众口,让流言不要传到祖父祖母和母亲耳中,让大人无故担忧。然后迅速派人到军中打探实情看有无依据。最后心稍定下来,才写信派人快马加鞭送去江南给外祖父祖母。让他们派人手打听。
贺阅虽然这将近一年都没在贺府,但管家是他的眼线,府里的一切动静都没有逃过他的眼睛。
他对儿子当初的反应很满意。他伸手摸了摸儿子的头,“好小子,又长高了。”
“父亲。”短短两个字蕴含了多少孺慕之情。
贺老将军和贺老夫人看着父慈子孝的场景,不知多少欣慰。
“男儿有泪不轻弹。”贺阅到底是软了语气,轻轻伸手揩去了儿子眼角的泪珠。罢了罢了,也不过是个10岁左右的小毛头,自己何必又那么苛刻,“你做得好,你做得很好。父亲为你感到骄傲。”
一向顽皮的贺思浩这才是真的动情了,他扑进了自己父亲的怀抱。
贺阅看了眼温柔带笑的妻子,还有一脸慈爱的父母亲,最后僵硬地伸手抱住了贺思浩,轻拍了几下他的脊背。
这是贺思浩有记忆以来,父亲第一次抱自己。原来父亲的怀抱和母亲是不一样的。父亲的怀抱宽阔如山,让他所有的委屈都得到了消解。
这一刻,小小孩童的他,始终为父亲担忧的那颗心,才真真实实落到地。
“父亲,父亲,我也要抱抱。”贺家的小公主,小小姐,贺思阮也吵着闹着要父亲抱。
小小年纪的贺思阮自从上次父亲吼他后,就一直没有耍小性子,再没去见过自己父亲。当听到府里的下人们嚼舌根说,自己的父亲再也回不来的时候,她才真正知道害怕。
她害怕再也见不到那个会做鬼脸哄她开心的男人,她害怕再也见不到那个会抱着自己夜里去捉蝈蝈的男人,她害怕再也见不到那个会耐心教她读书作画的男人……她很害怕。
但府里的所有人都很担心,尤其是母亲,听翠英嬷嬷说,母亲自从知道父亲出事以后,就再也没睡过囫囵觉了。她知道,自己再也不能惹麻烦了。所以,一直装乖卖傻,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看着小一年没见,就瘦了不少的女儿,贺阅心中满是怜惜。瞧瞧,这双眼睛在这小脸上,衬得多大。“好好好,父亲抱,父亲抱。”
紧紧搂住父亲的脖子,贺思阮把自己的脸贴在父亲的脸边,真切感受到父亲的温度,眼泪才像不要钱的珍珠似的往下落。
贺阅很难不动容。
轻轻地抚摸着女儿柔弱的背脊,小小年纪的她,怕也是为自己担忧了不少吧。
梁国被灭,当今圣上龙心大悦,重重嘉奖了主帅贺阅和平梁将军。特地赏赐了两人不少的奇珍异宝,还给贺阅封了个“征梁将军”的名号,并允许蓄养私兵三万。
要知道有私兵的将军可堪比异姓王。这是当今圣上对贺阅的绝对信任啊。
贺阅接过圣旨,带领府里众人,真心实意谢过皇恩。
贺府的总管见机的递上了分量不轻的荷包。
传圣旨的小黄门,摸了摸,全是一沓沓的,应该是银票,心满意足的走了。
府里的众人都为家主能够得到当今圣上的器重而喜悦不已。但唯独温阮忧心忡忡。
她知道当今圣上雄才大略,肯定是不会容忍周边其他小国挑衅国威。灭了一个梁国,国家周围还有虢国、樱花国、月氏国、琴国等这些小国。以后,贺阅少不得要在战场上浴血拼搏,自己们还要担不少心呢。
贺阅明白妻子的担心。但他毫无所惧。如若战场上的厮杀,能够换来妻儿后半生的安稳顺遂,这又有什么呢?反正自己也不过还剩将近十年的寿命。当今圣上也正是因为知道这点,才会无所顾忌地重用自己。
果不然,灭了梁国之后,当今圣上,对贺阅越加提拔,让他跟随平梁将军去攻打虢国。
不过半年时间,大捷而归。
接着是樱花国,然后是月氏国、琴国……
不过短短十年,周围的小国,被贺阅带兵降服得七七八八。
当今圣上对贺阅的封赏一封再封,直到到顶,最后封无可封,只好对贺阅身边的人开始封赏。
温阮现在已经是朝中的一品诰命夫人,而贺思浩现在成了皇帝身边最器重的年轻官员,时时刻刻带在身边,而堪堪豆蔻年华的贺思阮,说亲的媒人踏破了贺府的大门,皇帝特地赐下圣旨,允诺贺思阮婚姻自由,不受当朝婚姻法限制。
当朝的婚姻法规定女子若年满十八,还未出嫁,当地衙门可强行婚配。
一时之间,贺家的荣宠达到了顶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