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时间也差不多了。也该安置了。蒋阅移步去了盥洗室沐浴。
温阮之前早早地就沐浴好了。现在,温阮也不用委委屈屈地打地铺了,她直接去整理床铺。蒋阅沐浴回来,头发微湿,还散发着水汽。温阮知道自己表现的机会来了,动作熟练地接过蒋阅手里的毛巾,耐心细致地给蒋阅擦拭湿发。
可能是天气热了,火气也重。温阮靠近自己的时候,蒋阅心里有团火一直在烧,怎么压也压不住。“你退后点。”蒋阅的声音嘶哑。
“嗯?”温阮不解其意,但还是照做,用膝盖退后了一步。
蒋阅感觉温阮离自己远一点,整个人的确要心静一些,“再退后一点。”
温阮继续照做。
“再退后一点。”
“再退后一点。”
“再退后一点。”
温阮已经退到床尾了。退无可退。
这次温阮离蒋阅又太远了。蒋阅回头看着自己和温阮之间的距离,心里总觉得不满意。心情烦躁地抢过温阮手里的毛巾,“你给我念书吧。不用擦头发了。”
温阮不知道蒋阅这是怎么了。但念书和擦头发的体力活比起来,温阮是更喜欢念书这种轻松的事情的。
她下床随手找到一本《诗经》,细白的手指一翻,念了起来,“关关雎鸠,在河之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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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府最近发生一件震惊整个江南的大事。江南第一大富户的蒋家,蒋二少爷的妻子,被人发现与下人有染。
蒋家的祠堂里。
温恬双手被缚,楚楚可怜地跪在蒋祺面前,“夫君,你要相信我,我真的是无辜的。我是被人陷害的。”
蒋祺别过脸,脸色铁青,一言不发。
倒是蒋阅,看不过温恬这幅凄惨的样子,忍不住用眼神示意温阮出来说话。
“二少爷,贱妾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依贱妾愚见,此次二夫人的事情还有很多疑点。况且,二少夫人和下人在一个房间相处,也并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温阮为了替温恬说话,故意贬低自己。温阮说完,蒋阅赞许地看了她一眼。
蒋祺自然注意到了温阮和蒋阅间的互动。他内心冷笑。蒋阅,你现在是心疼了吧。这才是刚刚开始。
温恬的辩解并没有作用,温阮的话语也没有成功替温恬洗白。蒋夫人传召下人来和温恬互相指证的时候,下人一口紧咬就是二夫人故意勾引自己的,还透露出温恬说自己寂寞,二少爷从来不碰她的话。
当场的女眷们听到这里,纷纷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蒋阅也被当场惊呆。倒是蒋祺,纹丝不动。温恬也瞬间白了脸色。
涉及蒋祺隐私,蒋夫人赶紧出来打圆场了。她劝退了所有其他的不相干人员,连老祖宗也恭恭敬敬地请走了。只留下了蒋祺、温恬、涉事的下人。
第二天,整个蒋府的人都知道温恬因为犯了七出之条而被蒋二少爷给休出门了。
蒋阅当即去找了蒋夫人。他不信,不信温恬会做出如此之事。蒋夫人早早地派身边的丫鬟把蒋阅打发了。
消息传到蒋老夫人那里的时候,温恬已经被温家的人了接回去了。蒋老夫人觉得自己真是小看了自己这个儿媳妇,这么多年趋利避害的本性还是没有变。不过,这是不是她自己自编自导的一出好戏就不清楚了。就害怕最后她自己折在自己的手里了。
温恬的离开,让蒋阅消沉了好一段时间。他也不去温阮的温花苑了。仿佛他和温阮之间的曾经暧昧好感都烟消云散。他又把自己关在凌云院里每天喝得酩酊大醉。蒋老夫人知道他这是心病。心病还需心药医。别人是治不好的。她拒绝了蔡嬷嬷的提议。
温恬回到温家后,她迟钝的神经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次是着了别人的道了。也怪她好奇心重,知道了不该知道的,看到了不该看到的。
温家的主母温夫人,一直追问温恬,怎么回事儿。温恬一直守口如瓶。她走的时候,蒋祺已经警告过自己了,要是自己透露出去所看到的任何一个字,那么他就会要整个温家陪葬。
温恬被休回家,温老爷脸面很是无光。同样是女儿,温阮虽然手段多,但暂且尚能做好妾的本分。怎么温恬作为自己夫人精心培育的女儿却会惹了夫君厌弃呢?想到这里,他久违的父爱才蓬勃而出。
收到温府下人送来的一大包金银财宝,温阮眼皮跳了跳。自己父亲这个节骨眼上给自己送银财,当真是不怕自己惹上嫌疑啊。
蒋阅在凌云院消沉了一段时间后,他决定离开蒋家这个是非之地。临走之前,他先去了蒋老夫人的院子里辞行。
恰巧温阮也在老夫人的院子里伺候着,她一听到蒋阅要离开的消息,就赶忙跪下要求蒋阅带自己离开。她知道,要不是有着蒋阅的庇护,自己在这偌大的蒋府也活不了这么长时间。那被陷害休弃出府的那个人很有可能就是自己了。
蒋老夫人大慈大悲地看着跪在自己身下的两人。眼里不分喜怒。心里却声声叹息,这蒋夫人的手的确伸得太长了。阅哥儿肯定是察觉到了什么,迫不得已才打算离开的。
这蒋祺也像极了他亲娘,就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没有阅哥儿的娘亲,哪里会有他们的今天哪。可现在,真正的凤凰就要被赶走了。到时候,鸠占鹊巢。这蒋家也差不多完了。
但蒋阅离开的决心已定。无论怎么劝说,他都打定主意要离开了。蒋老夫人迫于无奈,只能退一步,把温阮塞给他,希望蒋阅身边能够有知心人一路照料着。
蒋阅知道老祖宗舍不得离开自己。也退了一步。答应带走温阮。
蒋阅的离开已经是必然了。但在这时候,温恬又出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