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随即人的声音听起来特别的冷:“但是什么?”
“但是何医生现在这是全盘性失忆症状,也就是说她对以前的一切都没有任何记忆,按照您说的您跟他从认识到现在结婚都已经认识了有五年左右,如果说她不记得这五年的事情,她和顾医生从高中就是同学,至少认识有十五六年左右,这个时间并不短了,甚至她小的时候,还有自己是谁,叫什么都不知道,所以您要做好心里准备,就算是将血块清除,也有可能何医生还是所有的事情都想不起来。”
大概沉默了许久,才在听到男人的声音响起:“所以我现在要做的是?”
“尽量跟她交谈,拿一些能帮她恢复记忆的东西给她看看,比如照片啊、视频啊,日志啊之类的可以让她多增加印象,这样也许会恢复的快一点。”
这个男人没有再同那个医生多说什么,而是好像又回到了我的身边,我听到他的声音暗哑着,听起来让我忽然觉得有点难过。
“米亚也知道了你的事情,她每天都哭着想见妈妈,可是你却不认识她了,我已经叫付宸把她带来了。”
米亚?我承认我的心紧缩了一下,我不知道这是谁,但从字面上的意思理解她应该是我的孩子。
明明不记得,可却不知道为什么,却对我身边的这个男人没有太多的恐惧感。
没过多久,我慢慢的睁开了眼睛,入目的却是这个男人湿润的双眼。
他在看见我的那刻转了身,长叹之后擦了擦眼睛,然后便一言不发的站在床边望着我。
紧接着我还没缓过神来,他的声音沉沉的响了起来:“米亚她已经来了,你不想看看她吗?”
他话音还没落,便听到外面的走廊上由远及近的响起小孩子哭的声音,而且声音越来越近,就在那一刹那,门被从外面推了开来。
我怔怔地看着那张粉雕玉镯的漂亮的脸蛋,可小女孩的脸上挂着好几行的泪珠。
“她是?”我愁眉不展的看着这个男人。
他抱起了小女孩,帮她擦着眼泪说道:“她是你在非洲时候领养的女儿,她有语言障碍,话说的不太清晰,但你很爱她,可你却也不认识她了。”
就在他声音落下的同时,小女孩泪眼婆娑的看着我,甚至声泪俱下的喊道:“妈妈,妈妈,不记得我了吗?是不是你也不记得爸爸了?”
小女孩语带着哭腔还在抽搐着,虽然话语说的不太清晰,可我还是大致听明白了她的话。
她见我摇着头,便大哭着搂着男人的脖子,一遍遍的喊着妈妈。
我就算是再陌生,可听到小孩子这番委屈甚至撕心裂肺的哭声,我承认,此刻我的心有些疼。
再看眼前的这个男人,他也再的迅速的红了双眼,甚至这一次我看的清清楚楚眼泪在他的眼中不停的打转。
他拍了拍小孩子的背,用着无比暗哑的声音安慰道:“米亚别哭,妈妈只是病了,她一定会记起米亚,记起爸爸。”
可是无论他们说什么,我真的丝毫没有任何记忆。
我很想努力的想起一些记忆,哪怕是关于眼前两个人的一丁点的东西都可以,可我很无奈。
只要我去想,我的头就疼的特别剧烈,难以遏制的疼。
我真的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难道就因为血块压住了我的记忆神经才会这样?
我只好紧闭着双眼,手揉着眉心:“我什么都想不起来,别再问我了,你们都走开,让我一个人静静。”
男人立刻奔了过来,放下小孩子,扶着我的肩带着担忧的眼神,焦急的问我:“安宁,安宁,你怎么了?”
可此时我的头疼的就想要炸裂般的越来越痛。
“我不能想,一想就无法控制的痛。”我无助的看着眼前这个男人。
“好好好,你先不要想,先安静下来,冷静一下,好不好,相信我,我是你老公,我不希望看到你难受和痛苦。”
我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不认识他,却对他说的话感到一阵安定,心里的恐慌感也渐渐的减少了。
“老婆,你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让你恢复记忆,即使你不记得我,不再爱我,我也会让你重新爱上我。”
听到“老婆”两个字,我有些惊慌的看着他,紧皱着眉头冷漠的用力推开他:“什么?你叫我老婆?”
他不顾及我的惊慌和冷漠,用着我难以感受的的柔情笑着看我:“是,我说过我们是夫妻,我自然要叫你老婆。”
面对他的柔情和委屈,我却也只能淡漠的看着他:“你说你是我的老公,我该怎么相信?你就这样说我们是夫妻,我为什么要相信?”
他立刻转身从沙发上的西装口袋里拿出了两个红色的小本摊开在我面前连忙说道:“这是我们的结婚证,还有昨天你看到的那一群人,他们都是我们的朋友,都可以证明,如果还不相信,我明天把婚纱照带来给你看,原本这周末是我们的婚礼,看样子要落空了。”
我看着手中的结婚证上的照片,我头靠在眼前这个男人的脖颈处,笑的灿烂极了,看样子像是个幸福的女人。
我的心忽然不由得被什么东西刺痛了一下,于是我皱了皱眉看着他。
他立刻眼放光的盯着我:“是不是想起什么了?”
“没有。”我只能扫了他一眼摇着头。
“没关系,慢慢来。”
说着他一双大手想要触碰我的脸,我下意识的扭了扭头,毫不留情的拒绝道:“时先生,我知道你有些心急,可我真的需要时间来恢复我的记忆,我不能仅凭结婚证就接受现在这一切,你明白吗?忽然之间,我一醒来面对着陌生的世界,陌生的人群,你告诉我你是我丈夫,说这个孩子是我的女儿,又给我看结婚证,可我真的无法一下子接受陌生人是我丈夫和女儿的事实,你明白吗?”
说完我便想要赶他走,可头又剧烈的疼痛起来,我不由得双手撑在轮椅上,不断的捂着自己的头。
“妈妈,妈妈,你怎么了?”小女孩跑过来站在我旁边,用手摸了摸我的头。
这个男人也蹲了下来,但他的声音依然在我的头顶飘荡:“安宁,我不说了,是不是头又疼的难受?”
我没有理他,而是重重的推开他们,摇着轮椅跌跌撞撞的想要离开这里。
小女孩由于重心不稳,被我推倒在了地上,可我没去看她。
就在我想要开门离开病房的时候,忽然被人抓住了手,我瞥了一眼他,刚要甩开,却被他连人带车拥在怀里,紧紧的。
他的声音哽咽着:“不要走,不要推开我,何安宁,你什么都不记得,你要去哪里?你就算不记得我们,也不要随意离开好不好。”
我被他抓着突然僵住在原地,就在这一瞬间,似乎脑子里有什么影像闪过。
我想努力的抓住那影像,可却无力的错过,任我怎么想都始终想不透。
我也只好垂着胳膊无力的说道:“时先生,你放开我。”
“我不放,我不想失去你,我放开你的手两年,好不容易才把你找回来,这次我才不会放手。”
我想要再次推开他,可不知为什么,这一刻却下不去手,于是我只能再次无力的说道:“我有些不舒服,你先放开我,我只想休息,可以吗?”
片刻后,他才慢慢的放开我,直到他们离开,我都没去看他们一眼。
整个病房剩下我一个人的时候,我坐在窗口静静地望着窗外,头痛才不断的减轻。
可我的心情却依然沉重不已,因为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想起自己是谁。
第242章 你就是个坏女人
我想恢复记忆,可我找不到任何方向,面对着这些陌生人,我有些无所适从。
在他们离开不久以后,我趁着护工帮我去拿衣服的空隙,坐着轮椅漫无目的的在医院溜达。
虽然腿受伤了不方便走动,可既然知道自己曾经在这里工作过,便想试图在医院的各个角落里找到一丝的记忆。
我才到了医院外面花园的走廊里,便听到有人远远的喊了一声:“何安宁?”
听到这个称呼还有些回不过神来,等到喊我的那个人在我面前站定的时候,我才看清楚了对方,也才反应过来叫的是我。
是一个漂亮的女人,身边还有一个男人,两个人身材看着像极了模特,让人看了直觉的好看。
可当这个女人跟我说出第一句话时,便让我没有任何好感,甚直觉得有些生厌和不适。
“何安宁,没想到你现在是这副模样,真叫人看着可怜兮兮的。”
我并不记得这个女人,于是我定了定自己的神,带着一丝假笑疑惑的看着她:“你是谁?”
还没等那个女人开口,就听见她身边的男人嘲讽的说道:“何医生莫不是失忆了,怎么能把我们希如忘了呢?”
希如?
我念叨着这个名字满心疑惑的摇了摇头:“我的确不记得你,请问我跟你之前有过什么交集吗?”
当我问出口时,看到的是叫希如这个女人带着考究的眼神盯着我。
“我是曾希如,不记得吗?你难道失忆啦?”最终她看了我片刻后问出了这种困惑的问题。
我能回答什么,只好点了点头:“嗯,谁都不记得了。”
“你怎么失忆的?那你知道自己的身份吗,你曾经可是时太太啊,沪市多少女人梦寐以求的身份和位置,难道说你也不记得了?”
我并不清楚她为何对我失忆这件事如此感兴趣,可我现在并不想解释自己是如何失忆的,所以只是回答:“我失忆了,你叫我如何回想起来回答你这个问题?”
女人瞥了瞥嘴,有些愤恨的说道:“哼,都失忆了,嘴巴还这么能损人,真是活该失忆。”
于是她跨上旁边的男人刚走出去两步,便又返回来继续说道:“你失忆,我还真挺痛快,不过我可以告诉你咱们之间是什么关系,想听吗?”
这女人还真讨厌,会钓人胃口,但我觉得她从见到我就有种想羞辱我的错觉。
我抬头望着她:“你想说,我洗耳恭听,不想说,我可以侧面打听。”
女人对我的说辞只能呵呵一笑,大概忍不住还是说了:“你以为你一直是时太太吗?告诉你吧,在做时太太之前,你可是抢了我的男人,你就是个小三儿,结果呢,我男人喜欢的是我,把你踹了,后来你还真不要脸的勾搭上了时向南这个人,天知道你是怎么魅惑上的呢。”
我怔怔地看着她,又看了看她旁边的这个男人,对她所说的表示震惊,我怎么会是个小三儿呢。
这男人虽然身高很高,但样子实则无法入眼。
我怎么会瞎了眼做他的小三而呢,正在心里翻滚的厉害的时候,就听到女人开口道:“别看我男朋友,你以为是他呢?告诉你吧,不是这个人,我早就跟我前夫离婚了。”
我不知道这个女人究竟是什么样的性格,可看她那趾高气扬的样子,我就知道当初的话,自己若是跟她对着干,根本就不是对手,哪里还能当的上小三儿。
既然她都这么说了,我还真想听听我和她之间都有什么恩恩怨怨。
虽然这个时候感觉到有些凉意,但我还是紧了紧身上的唯一一件病号服。
她打发了身边的男人,然后讥讽的笑着说道:“你呢经常标榜自己是贞洁烈女,可实际上你就是一个贱女人,抢了我男人,还怀着别的男人的种跟我男人结了婚,你为了掩人耳目偷偷把孩子打掉,还好我的男人最终认清你才把你踹开,谁成想你做不成我老公的女人,就去勾引时向南去了。”
“我怎么可能是这样的女人?”我听完情绪有些忍不住,激动的质问她。
这两天我经常躺在病床上想象着自己以前是个什么样,可听了这女人的话才发现自己竟然是个坏女人。
她的脸上出现一片欢快的情绪的问我:“难道你不相信?你以为自己是什么好女人呢?”
我毫不犹豫的质问她:“我当然不想相信,我要真是那样的女人,就像你说的时代总裁那样身份的人怎么可能会娶我。”
女人顿了顿,然后抱着胸眼带着笑意道:“你不相信就算了,但你不能否认你确实曾经怀过一个孩子,而且问过你很多次,你连孩子的父亲姓甚名谁都不知道,你可知道你放浪的程度有多么深吗?得是同时跟了几个男人上床踩能不知道孩子父亲是谁啊,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她说这些的时候特别郑重其事,甚至用坚定的目光看着我。
听完她的话,我有些惊讶的目瞪口呆,倒不是因为记不起这些,而是因为她对我的描述和评价。
放浪,随便,抢别人男人……
我的过去真的是这样不堪的吗?
可她说的如此真切,让我不得不相信我就是这样的一个坏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