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取走记忆”这些话在牧鹤看来,都是那个保护柳寻笙的人所编织出来的善意谎言。
唯有秦狰才知道,这就是事情的真相。
只是他不知道“那个人”所说的他们会再相遇的那些话,到底是善意的谎言,还是真的。
如果是真的,那个人又会是谁呢?
秦狰先前认为自己可以对柳寻笙放手,比如他明白他们在一起后迟早要面临离别,柳寻笙想通了又或是喜欢上了什么可以长久陪伴他的同类,那么他都会大度放手。
现在秦狰却觉得这一切都是屁话,那张sd卡他绝对不会给柳寻笙看的,起码在他死前都不会——反正柳寻笙自己也都不记得了。
就当他是一个卑劣的小人吧。
催眠治疗的事就此落下,这事对柳寻笙和秦狰的生活都没有造成什么影响,除了柳寻笙发现牧鹤周六在家给他治疗那天,阿松由母变公,外表还跟着一块变,就像是换了具鸟身以外就没有其他事了。
毕竟阿松的反复变性习惯性“整容”他和秦狰现在也都习惯了,没什么好意外的。
甚至还有好处——比如不怕阳光,可以拍外景了。
柳寻笙甚至也加入了“真香”阵营,就算嘴上说着不喜欢阳光,偶尔也还是会在太阳不毒辣温度正好的时候跑到阳光里站一会儿——这是昆山夜光趋光的本能。
以至于以前希望柳寻笙勇敢面对阳光的秦狰,现在每每见到柳寻笙晒太阳都要把他拉回阴凉处待着,还要叮嘱上一句:“笙笙,别晒太久了,你会中暑的。”
“不会啊。”柳寻笙连连摇头,“现在太阳不辣,而且我这具身体除非本体受伤,不然就算头掉了我也还是活着的。”
秦狰又不好说实话,他怕柳寻笙太阳晒多了他们的婚姻也即将走入坟墓——比如遇到那个前世就约定好要再相遇的小三。
没错,反正他们又没结婚,他才是柳寻笙的原配。
好在秦狰最知道柳寻笙的软肋,一句“但是笙笙你最近好像晒黑了”就成功把柳寻笙劝回屋里了。
上回火龙果给他的花染了色就把柳寻笙吓得够呛,所以听见秦狰说自己黑了,他就怕下次开花后自己是朵黑花!立马就不敢再多晒太阳了,乖乖窝在家里等待黎漪的剧组开机。
而《古国山河在》的男主也已经定下了,就是席玉。
这个剧本不是席玉自己选的,是他妈妈给他选的。
以前席玉拍的剧本都是给钱就接,那些剧本太烂他也不好意思给他妈妈看,这一回,他将《古国山河在》的剧本给他妈妈看了,他妈妈就鼓励他,希望他接下这个剧本——她唯一的希望,就是在临走之前能够向别人很自豪地介绍,她儿子是一位优秀的演员。
所以席玉最终还是接了,黎漪说了,在不过分耽误剧组进度的情况下,他可以请假回岺城看望母亲。结果反倒是席玉自己说不要请假,他可以和妈妈打视频电话,电影能够快点拍完上映对他母亲来说才是最好的消息。于是黎漪再想办法,又将开机时间往前挪了半个月,就定在今年五月初。
说起来在等待开机这几天还有件让柳寻笙高兴的事——就是阮颐鸣搬出文珲庄园了。
那天他刚好出门去医院看望席玉和他母亲,恰好在路上撞见阮颐鸣正在往停在路边的车上搬行李箱,黄悉居然还在帮他一起搬,临了还要说一句“以后不能再陪你了,请多保重”。
就冲这个恋爱态度,就算黄悉有过多少前任,大概还是会有后任前赴后继吧。
柳寻笙没下车,他怕尴尬,更不想和阮颐鸣说话,但这条路再怎么宽敞,一辆车驶过去还是能够看到的,并且路过他们时黄悉和阮颐鸣都朝着他这边看了两眼。
幸好秦狰的车窗上也贴了防晒膜,他们看不到车里坐着的人是谁。
不过柳寻笙转念一想,秦狰出行的时间向来都是比较固定的,这个点会出去的人只有他了,阮颐鸣和黄悉要是真想猜车里的人坐着的是谁,分分钟就能知道答案。
但这又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呢?
柳寻笙觉得就算知道了也没事,反正阮颐鸣以后就不住在文珲庄园了,日后在娱乐圈里碰上的机会也不大,还待在文珲庄园的黄悉又没阮颐鸣那么无聊会来找他说话,也可以直接无视,所以柳寻笙从北门离开转念就把这事抛到了脑后,根本没放在心上。
五月初,柳寻笙离开岺城前往邶市,邶市是《故国山河在》的第一个拍摄地点,也是拍摄时间最久的,就在岺城隔壁倒也不算远,柳寻笙电影中所有的戏份都在这里,因为他只是宫里的伶官,而其他人则还要跟着剧组到大漠这样环境恶劣的地方去采景。
刚到剧组第一天,黎漪就特地问了柳寻笙他对阳光过敏的病治好了没,能不能拍外景,不能的话还是得改剧本。在得到了柳寻笙肯定的答复后,黎漪还没来得及高兴两天,邶市就开始下起暴雨了——一连下了七天都没见停的趋势。
黎漪这部电影基本都是实景实地拍摄,而且很多都是外景,柳寻笙的内景部分倒是好怕,然而他的角色只是个小配角,整部电影需要拍摄内景的部分也不多,所以这雨下的就很耽误时间,一再拖延拉长拍摄时长,增加剧组的拍摄成本。
而这场突然而至的春雨,也把柳寻笙给下蔫了。
在岺城时柳寻笙还曾经和秦狰夸下海口,说他就算头掉了也不会怎么,谁知一场春雨就把柳寻笙打回了原形。柳寻笙这几天的状态就和去年秦狰出差,把他交给范阿姨代养几日那会儿,范阿姨却误给他浇多了水,自己又没晒太阳差点被淹死时一模一样,蔫哒哒的没精神,脸色唇色都很苍白,化妆师每天都要给柳寻笙多打点腮红和口红,才能让他看上去不那么病气恹恹。
“怎么会这样呢?”柳寻笙自己也嘀咕,难道是本体在家里秦狰没照顾好他?但这不可能吧。
“小师弟你吃不惯邶市的菜吗?还是身体不舒服?”席玉这天吃午饭时又看到柳寻笙拿着筷子在戳盒饭,却就是不下嘴,就开口问他,“我看你来这里好几天了,好像都没什么胃口吃饭的样子。”
确实没啥胃口,柳寻笙听席玉这么问还下意识地往窗外瞥了一眼——邶市的土是他去过这么多外地城市,唯一不馋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