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幼君再三思索,没敢让人将陆从月接走,否则万一路上生产那可是要人命的事,于是覃幼君亲自书信一封给永和帝送了信过去,让陆从月在松安生产,过了年再将人送回去。
过了半个月,送信的人回来,也带来京城的太医和一干伺候人等,专门照料陆从月。
陆从月得了永和帝一封书信,看完脸色也没什么变化,似乎对未来的事毫不关心了。
覃幼君问她,“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没有。”陆从月之间将书信递给覃幼君道,“信誓旦旦也不知道能信几分。”
覃幼君接过来看了,永和帝言说他会遵守诺言不会纳妃纳妾,让她安心待产,也殷切的表达了对陆从月的思念之情。
但陆从月如今却不敢真心相对了,最是无情帝王恩,这份恩情谁知道能维持到几时。
八月二十的时候陆从月发动生下一子,消息传回京城,永和帝大喜,当即为嫡子赐名为铭,并同时立为太子,并宣布子嗣已足够,今后不再纳妃纳妾。
一时间这消息在京城乃至大周都掀起巨大波澜,那些谋划着送家中女子进宫搏前程的人家顿时傻眼,联合起来纷纷进言多子多福的道理。
永和帝以前行伍出身,不比德仁帝重面子对臣下温和有礼,永和帝不喜言辞,一眼望去便让人生畏,直接道,“孩子朕的皇后会生。”
此后再有人提及此事,永和帝直接手段强硬的掐灭。
陆从月的娘家和覃幼君的娘家都在京城,自然也能得到消息,覃幼君倒是欣慰,陆从月却看的开,“这份恩情也不知能存几时,如今倒是不必太多担忧了。”
覃幼君了解陆从月,知道陆从月是为了安抚她,也没多言,只让她好生保养身体将孩子好好养着。
就这样到了过年的时候,苗氏母子和谢氏母子九月份的时候已经回京城去了,如今倒只有陆从月这位尊贵的女人和当朝太子陪着他们过年。
殷府瞧着不大,可四周守卫森严,所为何事不言而喻。
刚过了年,永和帝便迫不及待又派人来接人了,这次覃幼君没有理由再阻拦,给陆从月收拾行囊将人送上回京之路。
到底是担心路上出问题,便让杨明等人乔装打扮跟在后头护着陆从月回京,怕的就是万一。
覃幼君的担忧不是没有道理,路上的时候陆从月母子当真遭遇歹徒,护卫拼死相搏又有杨明等人守护,总算将陆从月母子俩安全的送到京城。
这非常的危险,覃幼君原本只是以防万一谁知道竟出这种事,登时大怒,恨不得当即站在永和帝的跟前将人痛骂一顿,到底银忍不住,当即写了书信给永和帝将永和帝痛骂一顿。
如今德仁帝已经死了,余孽也已经清理干净,能如此大胆谋害当朝太子和未来皇后的人除了那些企图将家中女儿送进宫的人家还能是谁?
永和帝原本就震怒,又收到覃幼君八百里加急的痛骂书信,脸黑沉的厉害,直接让云国公亲自调查,一个不漏。
云国公是老臣,又有从龙之功,自身与武安侯关系密切,得了命令自然深查,这一查便查出问题来,京城又是一番整顿。
覃幼君是在三月的时候收到陆从月的书信的,此时陆从月已经被册封为皇后,武安侯府也跟着风头无两。
但只有覃幼君明白,如今的陆从月再也不是以前那个天真明媚的陆从月了,不过这样也好,在宫中是要不得仁慈的。
如今覃幼君的俩女儿唯姐儿和昭姐儿快一岁了,但玉阳长公主夫妻却从未见过。
覃幼君也对家里人很是思念,与殷序商量一番便决定由覃幼君带着俩女儿回京城探亲去。
至于殷序,作为县令自然要留守松安了。
临行前一日殷序将所有事情押后,在家帮着娘三个收拾行囊,晚上的时候也不心疼俩小情人了,直接将俩孩子扔给曹嬷嬷带着,自己洗干净躺床上让覃幼君疼疼他。
两人成亲有几年了,在这档子事儿上倒是和谐,覃幼君坐在他腰上问他,“要不我给你安排个通房?”
殷序险些吓软,忙不迭发誓,“为夫此生只爱幼君妹妹一人,这身这心都只会为幼君妹妹守着。”
覃幼君瞧着他这模样忍不住笑了起来,“你倒是乖觉。”
如此乖觉的夫君,覃幼君怎能不爱,于是这一晚他们房里要了几次水,甚至快到天亮时才堪堪睡去。
夫妻俩都起晚了,上路的时间也一推再推,覃幼君哪怕胡闹一晚也是神采奕奕,殷序委屈哒哒如同小媳妇。
于是松安县的百姓就目睹了他们心中伟岸高大的殷大人是如何委屈如小媳妇一般送郡主出城的,也终于明白,殷序入赘并非因为宜春侯府不及云国公府,而是因为他们大人离不开乐平郡主。
覃幼君带着俩孩子坐在马车上,看着一早上没个笑脸的殷序忍不住道,“给姐姐笑一个。”
殷序强扯着脸颊笑了笑,然后道,“我叫你一声姐姐能不走吗?”
“不能。”覃幼君无情的拒绝,笑眯眯道,“等姐回来,花样给你换换。”
可殷序仍旧高兴不起来,瞧着马车走远了,站在凉亭里险些哭了出来。
他看着四周的景色,明媚又温暖,可他的心却空了一块。
遥看着京城的方向,殷序喃喃:“你们可快些回来,不然……”
不然他这留守男人多么可怜啊。
直到身后的人影瞧不见了,覃幼君脸上的笑意也敛去,她何尝舍得殷序,她又何尝忍心留他一人。
她回望着松安的方向,手指摸着女儿柔软的发丝轻声低喃:“我们很快回来的。”
毕竟他们是一家人,一家人就该在一起才是。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