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过的说,是他们共同推着陆从月去坐那个位置。
历朝历代,皇帝后宫佳丽三千,等到那时陆从月又该如何?
覃幼君转身,深深闭了闭眼,从未有过的难过。
瞧着覃幼君走了,康王站在原地却动弹不得。
他望着暗沉的夜空,忍不住叹气,或许他不该瞒着她,她是那么的天真。天真的以为只是她怀不上,从未怀疑过是他特意的结果。
回到房间,陆从月正坐在床上呆呆的发愣,瞧见覃幼君带着一身凉意进来问道,“幼君,你出去了?”
覃幼君点头,“去替你教训狗男人了。”
陆从月喝了酒脑子转的也有些慢,半晌才反应过来她口中的狗男人就是她的夫君康王,顿时笑了起来,“你去骂他了?”
“骂了。”覃幼君实话实话,“骂的可难听了,我觉得他今晚肯定睡不着了。”
陆从月也不生气,反而淡淡道,“也好,也该让他尝尝睡不着的滋味儿了。”
覃幼君没想给她说事实的真相,只脱了外衣到了床上靠着她坐在被子里,道,“睡吧,以后会好的。”
“嗯。”陆从月乖乖的躺下,靠着覃幼君抱着她的胳膊轻轻的说,“从月,以后若是他真的登位而我做了那个可怕的位置,我们是不是就都变了?”
这话听的陆从月心口生疼,她轻轻蹭了蹭陆从月说,“人都会变,但我们的感情不会变,他要是对你不好,我就和殷序造他的反,让你提早做太后。”
“噗嗤。”陆从月笑了出来,可笑着笑着眼角却掉出眼泪了,她悄无声息的抹去眼泪,说,“好。”
覃幼君也不知道日后会变得如何,她只想陆从月能过的快活。
陆从月道,“那以后我给你做靠山,我们两个总要有一个一辈子都过的轻松快乐,不受任何世俗的阻拦。”
她顿了顿,“若是在咱们中间必须选一个,我希望那个人是你,也只能是你。”
覃幼君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已经够幸福了,她希望陆从月和她一样幸福,可这狗比的古代社会真的能容许陆从月幸福吗?
覃幼君也不知道。
“睡吧。”覃幼君伸手摸摸她的发顶,肯定道,“我们都会过的开心的。”
陆从月迷迷糊糊应了一声,就这么靠着覃幼君睡了过去。
宿醉的后果就是早起头疼,纵然喝的是葡萄酒,陆从月醒来时仍旧不能避免,头涨的厉害像要裂开,想到昨晚间问的话她眨了眨眼,“我记得,你昨晚说你去骂王爷了?”
覃幼君靠在床头上嗯了一声,她拿眼瞟她,“怎么,心疼了?”
“没有。”陆从月抿唇笑了,“骂的好。”
说着又整个人往覃幼君身上蹭,撒娇道,“幼君你知道吗,有你可真好。”
覃幼君勾唇笑了笑,“那是,你可是说过我若是男子你就想嫁给我呢。”
陆从月噗嗤笑了起来,“我记得当时林妙哭着喊着要入你内院给你做宠物呢,没想到居然成了你三嫂了。”
说起林妙和覃幼鸣,覃幼君也忍不住笑,这俩果真是天生一对,这一年也算经历了分分合合,终于是成亲了。
若非林妙身后有英国公府支撑,恐怕之前苗氏和谢氏来的时候也就一并跟来了,即便如此苗氏还说当时林妙哭着喊着要来松安,好歹被覃幼鸣给劝住了。
想起昔日的好友俩人也是感慨颇多。只是她们俩远离京城,除了覃幼君这里偶尔能得一封昔日好友的书信,陆从月那里是没有的。
哪怕那些曾经的好友想要联系陆从月,也要顾及家中,生怕被牵扯进去。
这些陆从月都能理解,有些人有些事不能强求,这世上也只有一个覃幼君能不怕世俗,大胆的为她撑腰站在她身边。
覃幼君拍拍她的手道,“走吧,今天腊月二十九了,咱们出去逛逛去,自打来了松安我好像就没出过门。”
陆从月惊讶,“这半年你都在后院呆着?”
覃幼君点头,“主要是觉得无趣,本想跟着殷序去乡下瞧瞧,又担心旁人说些闲话耽误殷序的事,索性松安贫困也没什么好玩的地方,就一直在后院呆着了。”
闻言陆从月心有戚戚,像她倒是康王的王妃,在王府中如今也没有其他侍妾争宠,本该过的从容快活。可因着康王的身份,总免不了有人企图打后院的主意,在被康王拒了之后反而都说她这王妃善妒,自己生不出来还不准王爷纳妾。
康王从未说过其他,外头的传言也就越发严重。
再想覃幼君夫妻,殷序此人向来厚脸皮,更是不惧怕旁人说他入赘吃软饭,甚至吃的心安理得,等闲人知道他软硬不吃,只靠着妻子,反而没人敢往殷序这里塞人了。
想到这些陆从月情绪不免就低落下去。
当然也就在覃幼君跟前她会心思外露,在康王府时她便又是那个宠辱不惊,宽容大度的王妃了。
可这真如她所愿吗?
她的愿望其实只想过小日子而已,可惜这辈子都不能了。
所以她分外的羡慕覃幼君的日子。
两人出去,到了前院花厅,殷序撑着额头在一个劲儿灌浓茶,康王端坐首位似乎在发愣,听见脚步声康王抬眸,正与陆从月对上。
陆从月表情淡淡,微微福身而后垂下眸去。
康王心头一颤,突觉心口疼了起来。
第七十七章 百姓的回馈
在覃幼君看来, 陆从月和康王之间算得上相敬如宾,可若说夫妻情分上,总觉得缺了一些。
说陆从月不爱康王吗, 也不是。说康王不在意陆从月吧,好像也不是这么回事。
所以覃幼君觉得这两人的问题最根本的就是没敞开心扉好好谈一谈。
陆从月因为一年未能有身孕心中苦闷, 而康王因为如今的形势不敢让陆从月有孕。
照着实际来讲,如今陆从月没能有身孕才是最好的,偏偏一个不知道真正原由, 一个憋在心里不肯说,所以才造成了如今的局面。
当然, 康王难受不难受不在覃幼君的考虑之列,她关心的只有陆从月,否则她昨晚也犯不着去骂康王了。
毕竟康王是他们准备推上位的君主, 真得罪了也不好。
但覃幼君做事又怎会考虑这些。
覃幼君眼瞧着俩人如今的情形边说,“都别站着了,该用早膳了。”
都是熟人, 也没分桌,不过苗氏和谢氏却不肯过来, 所以四人坐在桌前准备用早膳了。
殷序喝了酒头疼的厉害,看见覃幼君的时候眼中的怨念和委屈藏都藏不住了。
陆从月忍不住笑, “殷序你是不是怪我霸占了幼君?”
“你说呢。”殷序以前与陆从月也有过交集, 这会儿哪怕陆从月是康王妃了也忍不住翻白眼, “都嫁人了还来抢我媳妇, 无耻。”
“你再说我今晚还抢。”陆从月故意挽住覃幼君的胳膊撒娇,“幼君,我们晚上还一起睡好不好?”
两个男人瞬间抬头看向两人,殷序眼中要喷火, 康王眼中也有些急色,不过他到底端的住,温声道,“从月莫要如此,殷大人外出体察民情已经半个多月未能见到幼君,你再霸占下去很不合适。”
陆从月脸上表情顿时冷了下来,这道理她自然懂得,她不过是玩笑话罢了,但听到康王说出来仍旧有些不悦,“那我和从月还一年未见了呢。”
眼瞧着气氛又要僵持,覃幼君颇为头疼道,“那我白日陪你,晚上再陪我家殷序行吗?”
陆从月脸上露出浅笑,“好。”
殷序松了口气,接着又意识到他今日开始也开始休假了,想到整个白天他娘子又的陪别人,殷序心情又不好了。
“多吃点。”覃幼君给他夹了菜安慰道,“待会儿我跟从月出去闲逛,若是你没事,我们还缺一个跑腿拎东西的。”
虽然有灯泡,但殷序也来了精神,“好。”
说着殷序瞥了眼康王,嘚瑟道,“康王殿下的身份似乎不适合做个拎东西的了。”
康王慢条斯理的给陆从月添了粥没说话,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意思了。
殷序撇了撇嘴,心里算计着今日看看也该给他娘子买件礼品了,就用他的俸禄。
虽然他的俸禄远不及他花覃幼君的多,但总归是他的一点心意了。
饭后两个女人又是一番收拾,这才呼奴唤婢再捎上兴致勃勃的男人出门去了。
刚出门,就瞧见康王一身寻常服饰骑马端坐在门外,瞧见她们出来,微微点头,“走吧。”
殷序原本瞧着陆从月挽着他幼君妹妹的胳膊而他只能跟在后头就不情愿,这会儿瞧见康王顿时眉头一挑,眼神微眯,“康王殿下也跟着去逛街?”
康王神色平淡反问道,“不行?”
“行。”殷序突然笑了起来,既然自己不好过那合该康王也不好过才是。
两个女人并没有什么意外,上了马车覃幼君才探出头去对殷序道,“序哥,你也骑马吧。”
殷序不骑马难道还坐马车吗?开玩笑,康王都骑马了他肯定也要骑马了。
俩男人像保镖是的骑马走在马车两侧,一路上可算是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对于百姓而言,他们熟悉殷序这个县令,但对康王却是陌生的,瞧着也只以为是京城来的公子哥儿,哪怕知道殷序夫妻和康王夫妻关系好也没往这上头想。
因为临近过年,整个县城都比以前要热闹许多,街边除了原有的商铺和商贩,如今也多了一些乡下的农户前来卖点家里的东西换点钱。
殷序这半年来在松安县一系列的手段和举措做下来,整个松安县的百姓都没有不认识他的了。
瞧着殷序随着马车出行,便有人猜测到马车内的就是殷序的妻子乐平郡主了。
这半年来覃幼君压根就没怎么出门,松安百姓只在传闻中听过覃幼君的名字却未曾见过。这会儿瞧着马车许多百姓纷纷驻足想要一瞻乐平郡主的容貌,瞧瞧是何等女子会让殷序甘愿入赘还甘之如饴。
人多了,再坐马车也就不合适了,覃幼君挽着陆从月的手道,“下去吧。”
说着车头上的玉芝掀开帘子,陆从月率先出去,而后扶着覃幼君下了马车。
周遭一片寂静,起初以为陆从月便是乐平郡主,刚要称赞就瞧见车上又下来一妇人,瞧着身量似乎是有了身孕。
恰在此时,殷序急忙下了马,快步到了马车前伸手扶住覃幼君的另一只胳膊,脸上的笑容也荡漾开来,眼中的欢喜和担忧难以遮掩。
哦,这位才是乐平郡主。
视线上移,松安百姓才惊觉他们以前就是井底之蛙不知美人是如何的美法。陆从月容貌秀美,多了一些温婉,尚在众人接受范围内,待看清覃幼君的容貌,百姓们方知什么是美人,那一张艳丽又张扬的脸让人一见便吸了口气,再也挪不开眼。
有上县里来的富户瞧着这一幕不由笑了,难怪当初刘家送女子给殷序,殷序瞧不上,家中有此等妻子,哪怕送个天仙在这郡主面前也失了颜色吧。
对这样的视线,不管陆从月还是覃幼君早已习惯,覃幼君道,“走吧,瞧瞧这边有什么好看的好玩的。”
一行人热热闹闹的往铺子里去了,图留下看热闹的百姓们在谈论此事。
倒是殷序,因为这半年让许多百姓有了田地又收葡萄做葡萄酒可是让许多人多了收入,见了他非常的感激。
上县里来的农户突然有人往殷序怀里塞了一只公鸡,“殷大人,带回去炖炖吃了补补身子,您这半年辛苦了。”
殷序根本来不及反应,那卖鸡的农户已经钻进人群不见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