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办到一半,岁岁起身要去如厕,知蝉听雨陪着她,一路回了自己原本的寝宫,再等她在寝宫里歇了片刻神,途径御花园时,却见那里隐隐有人行迹鬼祟。
岁岁听那声音,有些耳熟,便不顾听雨的阻拦,步步逼近了御花园的假山石那儿。
“把,把他,他,按住!”说话的人口齿不清,结结巴巴,伴随着阵阵嘿笑,岁岁便断定了,是自己那半傻不傻的四皇兄索路。
“皇兄大晚上的在御花园做什么好事呢?”岁岁走过去,伸手接过知蝉手里的琉璃灯盏,举高后,照亮了那御花园里正行的龌龊事。
索路本是拧着眉毛横着脸上的肉要发作,一看来人,倒是先怂了。
“皇,皇妹……”索路支支吾吾,低头看着那些跪在地上行礼的奴才,以及被打得几乎爬不起身的人,欲盖弥彰地上前一步,试图挡住她的视线。
“呦,这是皇兄又想出什么新花样了?”岁岁本是心存疑虑,唯恐是棉棉或是哪个宫女不小心着了道,见那地上趴着的,身形瘦削却也颀长,不太像女子,便稍微放下心来。
“一,一个,个伶人,而已。皇兄同,同他,玩。”索路话还说不利索,眼珠子乱转,一看就没说什么实话。
伶人?岁岁一时有预感,让那地上跪着的奴才将趴着的人架起来,再用灯盏一照。
灰头土脸,头发纷乱,还带着妆的,不是玉郎君,还能是谁?
他怎么真进戏班子唱戏了?岁岁惊出满腹疑虑,可索路却是怕岁岁又抢了他的新玩具,一步上前,横在了她与玉郎君中间,粗声道:“是,是我的!”
岁岁来不及去细看玉郎君到底如何了,看着倔强得不肯放人的索路,她便道:“谁说他是你的了?可笑。”
“他,是,是我,看上的,就就,就是我的!你不能,抢!”索路咆哮起来,涨红起脸,眦目欲裂的样子,像是随时要和岁岁动手。
岁岁倒也没胆怯,抬起眼皮,也是冷冷瞪视回去。
然后,庸王在御花园将安王给打了这件事,很快就传遍了整个皇宫。
岁岁发誓,她真的不是存心要坏了宫中除夕家宴的。可她也不知道到底是哪个宫人传坏了话,惹出了这么大动静,竟然将自己父皇,母妃,大皇兄,丽嫔他们全部招来了。
沉握瑜在岁岁身旁已经仔细查看过一遍,又再叁确认她没事,才心有恼怒地瞥向了连衣服都崩开了扣子的索路。
“混账东西!”额托里拿起御书房里的一方砚台就砸了过去。
索路反应慢,也不敢躲,被砚台狠狠砸中了肩膀,顿时委屈起来,拉扯跪在他旁边的丽嫔。
丽嫔赶紧磕头道:“皇上,索路他不会跟安王殿下动手的,求皇上明察!”
“要不是底下那些奴才拼死阻拦,你当他不会动手?!他是先天不足,所以朕对他只求庸庸碌碌平平安安过一生,没想到啊,就为了个图有皮相的伶人,一个男人!他就敢和自己妹妹动手,哼,朕看,他就是个彻彻底底的混账东西!当的什么王,又是个什么兄长!”额托里当真动了怒,眼见着脸色又红起来,顾轻舟赶紧起身扶住他道:“喝点茶水,歇会儿,太医先前说的话,皇上又不记得了。”
岁岁见自己父皇像是要发旧疾,连忙上前道:“父皇,儿臣无碍的,索路哥哥就是同我玩笑的。你看儿臣,好着呢。”
说完这些话,岁岁便受到了顾轻舟冷冷一记眼刀。
她心知,比现在这场面更糟糕的事来了,自己母妃,真的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