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倾轻声问道,语意不明。
莫厉烽却瞬间就明白了她说的是什么——
正是收集周家“罪证”的进展。
自周老爷子逝世后,周家行事就没了约束。
加之根繁叶茂,家族中人犯下恶行的不少。
至于周远,作为嫡系一脉,却也是全然的功利思想,只要利益到了,他对越距的族人很多都是听之任之,甚至还会动用势力为其善后。
比如这次假酒事件。
警方碍于周家势力干预无法深入,但莫家却是查的清楚。
那个制假的商贩,明面上是自己单干,实际上,和“提点”他的周家堂叔暗里根本是一路的。
换言之,他根本就是周家的人。
只是周家隐在幕后,不显于人前罢了。
像江秀秀旗下的康平,也是挂在她门下,若这次康平真的出了问题,恐怕最后也只是江秀秀单独背锅……
当然。
作为“气运女”,对方运气爆棚地又逃过了一劫。
按着形势发展,周家不倒,她也是不会玩完的。
周国强亦然。
因此要复仇,云倾自是要釜底抽薪,
而关于周家的黑料,从一年前她自行收集,到婚后莫厉烽加入,到现在……“差不多了。”
男人眯起眸,缓声应了句:“不过即使捅上去,调查恐怕起码也要一两月……”按正常流程,这还是快的。
云倾挑了挑眉。
“明年年初?”毕竟,此时已是10月。
莫厉烽颔首。
“不急。”云倾轻笑了声。
反正自从知道慢慢折磨渣渣完成率会更高后,她就不再介意和他们多磨一会儿。
不过……
“你不会怀疑我哪里知道这么多周家内幕么?”
她抱住自家爱人,别有深意地道。
下一刹。
男人垂首,低声道:“神秘力量赠送?”
云倾霎时一顿,抬眸,正迎上他幽黯的目光。
“在梦里,似乎每一次你皆是如此……”
莫厉烽继续道,同时环紧了她:“就像是……有什么任务……”
云倾深吸了口气,瞬间绷紧了神经。
所幸……系统并没任何反应。
许是因为这“泄露天机”的一席话并不是她主动透露,也或许是某人又一次隔绝掉了窥探。
而显然。
在多世的相伴中,自家爱人早已察觉了她的异常,甚至模糊地有了个正确的揣测。
“嘘。”
须臾,她抬指封住了男人的薄唇,望入他的眸底,没再说话。
然。
两人却都心意相通。
他明白,她穿梭在各时空中的异客,身负任务,背有束缚。
她也清楚,他也绝不会是众位面中的单纯土著,身份莫测。
她需要不断修炼,挣脱枷锁。
而他想与她真正携手,也必须找回自己。
未来不明。
但一路上,两人始终会坚持相伴。
此时,四目相对。
已弄得化不开的情意在彼此间流淌。
一时无声,却是满室温馨。
片刻后。
云倾才又开口打破了沉默:“对了,明年……还有一件大事……”
说着,忆起原世界的发展,她不由蹙起了眉。
“怎么?”莫厉烽道。
便见自家媳妇儿神色有些沉重抬起眼。
“如果我说明年1月,华国会迎来一场地震,你信么?”
*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
江秀秀与周家的生活是极为“精彩”——
自从在监狱前的一场闹剧被媒体曝光后,周家瞬间就引来了无数关注。
虽说事发当夜。
周远就动用了关系,想要把这事压下去……
但,因为事情闹得太大,一时间难以完全弹压下来。
加上周家也不是没有敌人,而后,不知是哪方在背后推了一把,又把周家的施压挡回去了……
就这么延了几天。
谁也没想到——
在80年代,这个还没有网络的时代,传统媒体竟像是开了挂般地迅速挖出了不少东西,持续地向群众投下一枚枚核弹。
周国强当初为何能从顶包案中全身而退?
江秀秀放出后为啥能摇身一变?
军队大人物当知青那些年的风流故事,康平公司背后深不可测的军政背景……
林林总总,是直击百姓心灵。
总之这一阵轰炸下来,这事彻底成了全华国的热点,甚至连高层都惊动了。
这下。
周家是彻底弹压不下去了,只能费尽心思地自证清白,以求自保。
而与此同时。
从监狱中出来的张母和江家夫妇执拗地呆在帝都,住着旅馆,还时不时就到周家闹一下,完全“不惧权贵”,更是丝毫不要脸皮。
特别是前者,整日哭诉周远和她当年那些事儿……
只扰得周家不得安宁。
但碍于正处在风口浪尖,周远又不敢直接威胁赶人。
只能一天天地受折磨。
直至两月后——
邻近年末,事件好不容易在公众心中淡化得差不多了。
周家伤筋动骨后,也总算是对高层那摘清楚了……
在江秀秀的周国强以自己前途威胁的情况下,张母三人也暂时安分了,虽还赖在帝都不走,但终是没有再上门闹事。
这日,正是元旦的前夜。
周家几人在餐桌上吃着“团圆饭”,神色也是松快了不少。
蓦地。
又一个电话铃响起。
周远起身去接,放下话筒后,就迅速穿上了军服,一副准备出门的模样。
神色间还有着明显的不虞。
“怎么了?”见状,赵雅忙问道。
周国强和江秀秀也望了过来。
“哼,”周远冷嗤了声:“莫家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闹事呢,简直是胡来!”
!?
“莫厉烽?”听到这名字的周国强登时一阵不爽:“爸,他又给找麻烦了?”
他道,想起那多次落自己面皮的莫厉烽,恨得是咬牙切齿——
更别提。
在几月前,对方升了中校后,因为年纪到了,就从秘密部队中退了出来。
然后……正好转入了他老子周远所在的部队。
虽说理论上,其和周远的上下级关系,但实际上……
看对方的功勋,时间一到,必定会顺利升到大校级别。
何况周远并不是直接指挥其的上级首长。
因此这几月下来,周远反倒是因此处处憋屈。
到家里一说,周国强等人自然是同仇敌忾。
“这正过着年呢,他又哪一出?”须臾,他皱眉道。
就听周远沉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