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自此,云倾眸光不由冷了下来。
而见她默然不语的许双双,却自觉抓到了真相,不由又低喊起来。
“你诳我的是吧?季云倾,你还不去救……”
“许小姐。”云倾顿了下,终是忍不住开口打断了她的叫嚣。
“你以为……谷先生提的计划,就那么完美无缺?”
还特意选了个位置偏僻的咖啡馆,四周连行人都没有,简直处处是漏洞……
云倾轻嗤了声,不意外地看到许双双的倏然呆滞下的神色。
下一秒。
又听对方失声道:“你、你乱说什么?”
同一时刻。
一旁的谷百丰不安地动了动,心下却也是慌乱起来。
两人皆是不可置信。这些密谋的事情,这女人怎么可能知道?!
然而,下一秒。
云倾却毫不留情打破了他们的幻想。
“6月底开始,谷先生秘密入住新泰路23号。同时,许小姐开始频频出入其中。”
她说得漫不经心,许双双和谷百丰神色却霎时巨变!
云倾顿了瞬,意味不明地瞥了两人一眼,继续道。
“7月13日,谷先生化名‘谷雨’,首次在报上发表与倭军合作的倡议;8月2日,谷先生于住处给许小姐出谋……”
“够了!”但,这一次,还没等她说完,许双双就已嘶哑地尖叫起来。
“够了!别说了!”
她死死咬着唇,想到自己的一举一动,竟都暴露在这女人面前……许双双就觉得惊惧万分。
那么,她其他的秘密,会不会也……
思自此,许双双觉得心似是浸入冰水中,冻得瑟瑟发抖。
另一边,才从惊讶中反应过来的谷百丰,却是目眦欲裂地低吼了出声。
“季云倾,你、你……竟派人监视我们,简直是宵小做派!”
云倾挑了挑眉,不在意地一哂。
下一秒。
却是一直叨念着“皇军万岁”井上川咧咧了起来。
“双子,这男人到底是谁?和你又是什么关系!”
此时,他的伤口流出的血逐渐凝固,已恢复了些精神气。
而见云倾没第一时间处理他们,井上川自觉又有了点希望,于是,倒先质问起许双双来。
“我……”许双双气弱了瞬。
见状,云倾轻笑了声,直接帮她回应了。
“井上川先生几月前才在城郊和谷先生大打了出手,如今竟已毫无印象么?”
霎时,井上川脸色大变。
“八嘎!”
他大骂了声,被捆在一处,只能费力地转身去看谷百丰——
那晚打架时,他迷迷糊糊的,其实并未看清对手的面貌。
事后,许双双说是她的爱慕者,已经把人处理。
没想到……
一时间,想到刚刚那位“黑狐”首领说的两人常密会的事,井上川只觉得头上绿云罩顶。
“你这个婊.子!”他说着,拿身体不断撞击着许双双。
“还怀着我的种,就和这下等的华国猪混在一起……”
然而,还没等骂完,谷百丰就受不住地先怒吼了起来:“荒谬至极!”
他红了眼,长久的压抑终在此刻爆发:“我和她早就是未婚夫妻,哪轮得到你这鬼子?”
“她肚子里的,是我谷家的男丁!”
最后一句,在偌大的咖啡馆中炸裂开来,石破天惊。
然而,下一秒。
井上川却也呜哩哇啦地大叫了起来:“放屁!留洋的时候,她处.子之身就早给了我!”
霎时,沉默蔓延……
片刻后,谷百丰额上青筋暴起,却是不可置信地嘶喊道。
“不!不可能,她是初夜明明是和我……”
他说着,又艰难地转头瞪住了许双双:“你说,到底怎么回事?”
同时,井上川也随之质问起来。
“我……”许双双缩着身子,不断地摇着头,死死捂住肚子。
这一下,场面顿时变得混乱十足。
而一旁围观的“黑狐”成员,都不由目瞪口呆起来。
云倾站在最前面,冷然地看着这可笑的一幕,思绪却有些漂浮——
这个时段,许广豪和井上宁次,都已带兵赶往了北方。
作为其子女的井上川和许双双,倒可暂留作人质。
至于谷百丰这个“气运之子”,就算……她暂留给两人做伴的吧。
等北方一战落幕,这三人,无论是侵略倭寇、还是通敌卖国……必会得到应有的审判。
总之,这世的复仇任务,基本已是完成了。
思自此,云倾暗舒了口气,倏而又勾起了唇。
那么,现在她的任务,便是组织大上海的反攻。如果顺利,甚至可以收拢援兵北上……
*
北城,北方军的大本营。
时值九月,入了秋,更陷入了一片肃杀之中。
约莫一月之前,倭寇在凌晨于城外突袭。所幸被北方军应对及时,将其挡于城外。
此后,倭寇暂于城郊驻扎。
不日,江南军许大帅许广豪赶至,声称率援兵而至,要求打开城门。
却不料,没有获得半分回应。
一天一夜后,许广豪下令,悍然开火,竟携同倭军大佐井上宁次,共同攻城。
自此,江南军与倭军合作一事暴露无疑。
短短几日,这一爆炸性的消息传遍了大江南北,全国震动!
而在万众瞩目中,北方军顶住了压力,在起初的对战中占据了上风。
半个多月,久攻不下,倭军和江南军彻底陷入了疯狂。
两方再次调兵,麾下一支支军队不断北上,全线压于北城外。
同时,西地和东地军阀的派来的援兵,却又被倭军堵在了半路。
一时间,无数华人悲呼:北方危矣!
却不想,在这可怖的压力下,北方军依旧坚持了数日。
最后,倒是另一边先乱了阵脚。
九月八日,井上宁次通报全国,对北方军发出了通碟——
明日清晨,若北城再不正面出战。倭军将于邻市……屠城!
*
“……邻市是江南军的领地,应该……不会真的屠城吧?”
午后,大帅府中,北方军的一众将士,正神色凝重地商讨着。
“不能冒这种风险。”开口的是陆广博。他闭了闭眼:“凌晨,开城突袭。”
“这……”闻言,一众军官焦灼了瞬,片刻后,又纷纷争相夺起了这危险的差事。
“元帅,派我去吧。”
“不,我有经验……”
……
蓦地。
一片噪杂中,冷淡的声音响起:“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