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茶是倒在杯子里面的,苏晚还用玉米秸秆做了吸管,拿给王管事。
秸秆吸管被苏晚清洗处理的干干净净,苏晚正想和王管事解释这吸管的用法,那管事却挥了挥手,劲直端起了杯子。
只抿在杯口抿了一抿,王管事便把杯子放下了:“说吧,想卖几两。”
王管事很是漫不经心。
沈临:“王管事能给出几两。”
王管事不屑地笑了一下:“这等寻常东西,不入流,我们就是买来,也不会做,不过你们两个既然送到我跟前让我尝了,我便给你们个辛苦钱,二两。”
苏晚和沈临有些愕然,明明是很好喝的东西,在这管事嘴里倒是一文不值,苏晚是知道珍珠奶茶在后世是何等风靡的,这张方子的价值,绝对不止区区二两,这奶茶的味道也绝非寻常,这王管事,要么是不识货,要么就是故意压价了。
沈临开口道:“王管事再尝尝,这个味道,绝对能够大卖,起码能值八十两银子。”
“哈哈哈哈哈”王管事却是大笑起来:“你也太看得起你这方子,我给你二两,已经是看你穷可怜了,你还想要八十两,做梦吧。”
沈临站了起来,将桌上的奶茶倒入自己带来的食盒里面的空壶里面。
他来之前就准备好了这只空壶,这也是为着如果买卖不成,便不把奶茶留在那里让他们研究了。
沈临在收拾东西,苏晚也站了起来,看来,这东风阁,并不是一个好的主顾。
王管事看沈临收拾起了东西,又开口:“五两,不能再多了。”
沈临彻底明白了,这王管事并不是没看上东西,现在显得这般漫不经心,不过是想要压低价格,想要以极低的价格买下方子了。
沈临扣好食盒,一边转身一边道:“一百两,一文不少,王管事若是看不上,我们去找别家就是。”
王管事也站了起来:“一百两,你做什么梦呢,二十两,你们写方子吧。”
沈临却拎起食盒劲直往外走,苏晚也赶忙跟在沈临后面。
王管事却赶忙追了几步:“五十两,五十两成交。”
沈临心里更明白了。之所以之前忍了那小二的气,就是为了问出酒楼究竟愿意为这方子出多少,根据王管事的反应,沈临心里明白了,这方子起码在一百两,王管事是故意装着看不上的样子的。
沈临知道这王管事鬼心眼太多,并不是识货且大方之人。不过沈临还是停下来,神色平稳道:“王管事给的价实在是太低,若是有缘,我们再做这买卖吧。”
语罢,沈临拱手告辞。
沈临是故意没让苏晚拿出蛋糕的,蛋糕的味道和奶茶一样好,想都是能大卖的东西,只行当一样的价格便可。
王管事在后面阴阳怪气道:“你们这也就是个寻常方子,还想着卖百八十两,做梦去吧,到时候再回来,我可只出十两啊,你现在走了可,到时候可别后悔。”
“你们这东西做出来,有没有人买还是两说呢,你要那么多,我猴年马月才能回本啊。”
沈临心头冷笑,都到了这个份儿上了,王管事还在诈他。看来这买卖是彻底做不成了。
沈临带着苏晚,头也不回的出去了。
但是沈临没有带着苏晚去青州府另个一最好的酒店仙客来,而是去了一些小饭店。
沈临悄悄和苏晚解释,他们揣着这方子,犹如小二抱赤金于闹市,并不安全。难免东风阁的管事会派人跟着他们,眼下还是要掩人耳目。
傍晚,东风阁内,王管事派去跟着沈临和苏晚的小二给王管事回话,那两个人去了好多个小饭店,都只进去一小会儿便出来了,必然是没办成卖方子的买卖,不然的话人家肯定会拿着方子做出东西再放他们走的。
王管事满意的摸了摸胡子,这便没有错了,只需等着这两人上门和他做买卖了。
第二日,沈临依然带着苏晚进出青州府的小饭馆,每一个都是进去一小会儿便出来了。
到了第三日,沈临带着苏晚来到了青州府卖成衣的地方,让苏晚挑了一身漂亮的衣服,另外还给苏晚买了一对红宝的耳环。
银子都是沈临掏的,共计花了一两五。
苏晚知道,沈临的玉米是卖了二两,除了给沈氏看病抓药花了九十文,雇马车和猪客栈大概花了二百多文,也便余下一两七,而沈临此时却愿意花一两五给她买衣服首饰。
苏晚原是执意不要的,她告诉沈临她有钱。
沈临还是一如既往的波澜不惊的样子,只道:“我自是知道你不缺银子,只是原本我以为来青州府给母亲看病是要把银子都花尽了的,不曾想竟然只花了九十文,能剩下银子,自然是要给你置办身新衣。”
以往,沈临还会说是为了还苏晚对沈家的帮助,但是回,沈临话里面隐藏的意思,便也是他自己想为苏晚买了。
况且,若是说还苏晚的帮助,沈临做糖葫芦卖糖葫芦,也是早已报答了苏晚。
沈临又道:“穿的好一些,仙客来不至于压价。”
仙客来是仅次于东风阁的酒楼。这几日去这些饭店,东风阁的管事奸滑,其他小饭馆的老板有心要方子却给不上价,仙客来是沈临重点要问的主顾。
苏晚点了点头,沈临做事情到底还是妥当周全。
原本苏晚穿的是一身普通的衣裳,换上沈临给买的新衣之后,苏晚便也像是富家的小姐,苏晚的眼光好,尽管衣裳是一两多,但是质感却像是四五两的,更加上苏晚貌美,便愈发显得这衣裳更贵了。
在路上,沈临对苏晚道,等去了酒楼卖方子的时候,他便装成苏晚的小厮,唤苏晚为小姐。这样酒楼便不至于看他们势弱从而压价或者是生出旁的歹毒心思。
商量好这些,沈临和苏晚去了青州府最大的酒楼仙客来。沈临和苏晚上了二楼的雅间,叫了一壶茶,然后让伙计把仙客来的管事叫过来。
一般来说,能开得起这样大的酒楼,东家一般是不出面的,有什么事物,都是由管事打理的。
若是寻常人等要见管事,管事也不会出来的,大多是那种一来了便点了这酒楼里面最贵的菜最贵的酒的一看就是贵客的主顾,管事才有可能出来。
不过那小二一眼瞧的出来,这两个来客不一般,这位姑娘尽管没有穿金戴银,但是举手投足之间却是贵气天成,衣服也是既华贵又低调,一般来说,越是大富贵,越是这般往这般打扮,倒是不似寻常富贵人家一般张扬,小二忖度着这姑娘有来头,态度极为殷勤,很快便把店里的管事叫了过来。
小二去的殷勤明显过头,一看就有逢迎之意,苏晚和沈临相视一笑,也幸而是去买了一身行头,否则怕是见管事没有那么容易。
仙客来的管事很快就过来了,这管事的相貌长的倒是端方,尝了苏晚的珍珠奶茶之后,当即便决定出一百两要这方子。
沈临和苏晚跑了好些个酒楼饭馆,一百两银子,是良心价了,看銥誮来这买卖和仙客来是要做成了。
东风阁内,小二跑的上气不接下气对王管事道:“王管事,不好了,那两个人进了仙客来,进去好一会儿了还没出来。”
第44章 44 衣锦还乡
东风阁的王管事眉头一皱:“什么, 她们去了仙客来。”
那小二忙不迭的答道:“管事,他们已经进去东风阁有一阵子了。”
王管事狠狠地剜了那小二一眼:“他们进去那么久了你怎么才回来告诉我。”
小二有些委屈:“回王管事,他们每进去一件小饭店都要停留一阵儿, 这进去了仙客来,我原想着他们也是进去一阵便出来了。”
“我说是等上一阵,他们还没出来, 我这想着,还是再等上一阵, 免得我刚回来他们便出来了,这便报错了信儿。”
王管事这才反应过来, 是该多派两个人过去打听,这一个人, 还真是有点儿忙不过来。
王管事招呼了几个打手匆匆忙忙的往不远处的仙客来去了。
东风阁和仙客来是青州府地界儿上最大最豪华的两家饭店,东风阁年代更久远一些, 声名更大,仙客来则是新开了不久, 名声倒是不及东风阁响亮。
不过这几年,仙客来奋起直追,马上就要和东风阁一个水平了, 但是总是卡在这临门一脚上面,在仙客来比东风阁生意好的那几天, 仙客来必然是要出一个事情,要么是客人吃出蟑螂了,要么是东风阁推出了和仙客来一样的菜品但是样式比仙客来更新颖啦。
仙客来的老板都不用猜, 这和东风阁脱离不了干系,但是有些下三滥的手段,东风阁能对仙客来使得, 仙客来却是对东风阁使不出来。
仙客来,到底还是没有东风阁那样肯下狠手。
这一整年,东风阁的风头便超过了仙客来,东风阁屡屡推出新的菜品,把仙客来甩开了一大截。
这也是苏晚和沈临第一个要去找东风阁的原因了。
此时,仙客来的李老板一口给开出了一百两银子的价格要买苏晚的奶茶方子。
李老板给的是良心公道的价格。
沈临对李老板道:“李老板,再出的高上一些吧。”
李老板的回答很是真诚:“年轻人,你们这方子是好方子,按照我这么多年开酒楼卖吃食的经验,你们这茶水会风靡。”
“只是我揣测,仙客来若是推出这道茶水,三个月内,定然会声名大振,诸多食客会冲着这奶茶过来,这奶茶也能卖上一些银子,同时,我仙客来的客人也会增多,另外赚上一笔。”
“不过,这青州府地界儿,多的是能人,三个月之后,便会有其他饭店学会做这饮品,甚至都用不了三个月,所以,我仙客来,只能靠着这饮品挣两个多月的银子。”
“且这能够风靡起来,只是我一个人的揣测,这其中还是有一些风险,也有一种可能,便是这奶茶不过平平,卖不出去多少,那我便是要赔银子了。”
苏晚和沈临都明白这仙客来的李老板不是在心口雌黄,这做生意就是这般,也讲究个天时地利人和,不排除有赔本的可能。
仙客来的老板又道:“这要吧,我再给二位加上十两,不过二位既把这方子卖给了我仙客来,便要严守方子,不能再卖给第二家了,二位意下如何。”
苏晚点了点头,道:“自是该这般,这买卖做成,我们只是该去官府过个文书,我会给你立个字据,不会把方子给了旁人。”
仙客来的李老板道:“姑娘爽快,那姑娘便写方子吧,这一百一十两银子,是姑娘的了。”
李老板说着,从袖子掏出了一张一百两的银票,另外吩咐小二又拿过来十两银子。
苏晚能瞧的出来,这仙客来的老板并不黑心,也是一个将就公道的人,苏晚和沈临原就是打算将这奶茶方子卖上一百两,这李老板愿意出一百一十两,便也是很符合他们两个的预期了。
且这还没有等厨房的人拿上方子把奶茶做出来验证苏晚写的方子对不对,这管事便直接把银子给了他们,也是个爽快人了。
苏晚和沈临都没有把银票和银子拿过来,而是让小二把纸笔拿过来,苏晚要当场给往出写这方子。
苏晚并不敢把这方子揣着身上,万一遇到歹人,那便也护不住方子,只有放在脑子里面,才是最安全的。
苏晚刚落笔了几个字,就见东风阁的王管事带着几个小厮匆匆忙忙的冲了进来。
方才,听说苏晚和沈临进来仙客来有一阵了,东风阁的王管事便带了几个打手匆匆忙忙地赶到了仙客来。
东风阁做了这么多年生意,酒楼里是雇了几个打手的,以备有人闹事的时候用。
这几个打手都很是凶悍,仙客来门口的几个小二根本拦不住,王管事带着这几个人直奔仙客来的雅间,很快就在其中一间找到了苏晚还有仙客来的李老板。
苏晚停住了笔。
东风阁的王管事个头小,却是一脸匪气,此时正皮笑肉不笑阴阳怪气地对仙客来的李老板道:“呦。李老板,这是要和我们东风阁抢方子啊。”
仙客来的李老板不卑不亢:“我和这位公子和这位公子正当买卖,怎么是和东风阁抢方子呢,难不成,东风阁已经买过了这方子”
王管事点点头:“那是自然,我东风阁方才就和这两个人谈成了这笔买卖。”
苏晚可算是开了眼,这人简直就是地痞无赖流氓,颠倒黑白混淆是非,睁着眼睛说瞎话。
沈临站了出来:“王管事,我们前日,并没有谈成买卖,你出二十两银子,我们不愿卖,这买卖不成仁义在,没有挡着我们再寻主顾的道理。”
王管事冷哼一声:“在我青州府的地界儿,但凡是关于酒楼深意的,就得按照我们东风阁的规矩来,你这方子进过我东风阁的门,就是我东风阁的方子,旁人沾染不得。”
苏晚道:“王管事,前日我们去了东风阁的时候,可是并没有带方子,这不,非但去东风阁的时候我没有带方子,来这仙客来的时候,我也没有带方子,怎地这方子就成了东风阁的方子呢。”
王管事虽然奸诈狡猾,但是也明白,能恐吓仙客来的老板,但是却不能把苏晚彻底得罪了,毕竟这方子可是在苏晚的脑子里面呢。
王管事眼风扫到了仙客来老板的桌子上,见上面放着一张一百两的银票和大概十两碎银,随即看向苏晚,笑了笑:“苏姑娘,前日不过是和你开了个玩笑,你怎么还当真了呢,这般,仙客来是出了一百一十两银子把,我仙客来出一百一十五两。”
王管事那日是看到苏晚和沈临的衣着的,便知道这二人不是什么有钱人,不用多出多少银子,便能动摇二人。
原本,他是想用个低价把这方子买下来,到时候给东家报个高价,自己从中抽上一笔,但是眼下,这价钱眼看是压不下来了,超过一百五十两买方子,自己便做不了主了,得问东家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