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侣们差不多都步入婚姻殿堂了,仅剩的一对,自然备受关注。只不过一有人打探情况,总是女方抢着重复单调的回答:“不知道”“再等等吧”。
中午休息的时候,瞿清把缪雪拉到鸢尾花外的秋千上坐下。
“你对结婚有什么顾虑吗?”
“没有呀。”
“那为什么一直没有一个肯定的态度呢?”
“只是希望婚礼的时候,爸爸妈妈在场,但现在他们还不能完全接受,所以一直在等合适的机会到来。”
瞿清待要说什么,电话响起来了。
“是你爸,把握这次机会,好好交流交流吧。”
“da……mami?怎么是你啊?”
缪雪的面部表情发生了一百八十度变化,手机从手里滑落到草坪上,没留一句话站起就走。
瞿清叫了一声,她才晃过神,转过头,抱歉地说:“爸爸情况不太好,得马上回家。”
“我陪你去吧。”
“不用了,不想给他造成额外的压力,今晚回来的话会打电话的,如果不来电就是不回来了。”
已经不习惯寂寞的瞿清在沙发上难以入睡,实在忍受不住,拿出手机,拨通了缪雪的号码。
“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也不知道缪先生情况如何,如果出了什么事,会不会影响他们的感情。
脑子里塞满了各种想象,天渐渐泛白了。
今天轮到在四叶草进行教学,反正睡不着,就提早过去。
酒吧已经开门了。
杰森打过招呼后,好奇地看着瞿清身后,问道:“自己来的?公主没和你来吗?”
“回家了。”
“回家?”
“她爸爸身体不太好,回去看看。”
“什么时候来?”
“我也不太清楚,总要等老先生康复后吧。昨天她告诉我,婚礼的唯一要求就是父母在场,多多交流是必须的。”
“那你就孤独了。”
“投入工作的话时间过得很快的。”
“这个经验可是我传授给你的。”
“是,谢谢师傅。苏菲最近好吗?”
“定期到医院做检查,没问题。倒是你们,不要让亲友团的激情熄灭。”
瞿清信心满满地拍拍胸脯,到糕点室开始了工作。
一直到晚上手机都没响过,他说服自己非常时期需要静静等待,所以没有再打电话,试着恢复从前一个人的生活。
终生大事确实需要很长时间来讨论,苦苦等待一个星期,才接到期盼的电话。
“怎么样了?”
“瞿先生吗?我是缪雪的父亲,不知道现在方不方便?”电话那头的语气缓和了很多。
“请问……”
“能出来坐坐吗?”
“没问题,地点您说吧。”
“那你工作的酒吧见。”
瞿清兴奋地站在门口等着。
黑色的劳斯莱斯停在他面前,驾驶员从车上下来,打开了后座的门。锃亮的皮鞋放下来,走出一位精干的男士,他把门关上,然后……没有然后了。
先生看到对方脸上的不解,笑笑说:“确实是一个人来的,瞿先生,离上次见面有一段时间了。”
瞿清抱歉地鞠了一躬。
“里面请。”
先生自己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瞿清到吧台嘱咐了几句,坐到他对面。
“我不喜欢拐弯抹角,就直接表明目的了。不为别的,就是你和缪雪的事。我一直无法接受你,以前是,现在也是。一个星期前谎称患病,把她骗回去,实在抱歉,不用非常手段的话,我们会永远见不到这唯一的女儿。一点点意思,不够的话尽可以说一个满意的数字。”
说着递过一个信封,和一张机票。
“瞿先生应该没有破坏别人家庭的嗜好,我们是一个幸福的三口之家,不,是四口。”
“……嗯。”
“雨儿的未婚夫终于对上号了。”
“……”
“奇怪吗?为什么我会知道?小女儿突然要了你的信息去巴黎不另人怀疑吗?丽晶酒店和我的酒店是连锁,她的行踪随时都能掌握。当听说你在那边的成绩时,我动摇过,如果雪儿真的爱一个出色的糕点师,那我们不会违逆她。再听说你有未婚妻时,犹豫过,但想到恋人难免感情不和,说不定分手了,我就做了更深的了解。知道当我听见你未婚妻名字后,我的反应吗?厨师长先生?第一个反应就是找到你,感谢你,谢谢你的照顾。大女儿有了那么多美好的回忆,离开的时候都是幸福的,我和她的母亲满足了。婚礼现场,你让我的家族颜面尽失,看在雨儿的份上,算了。可你又出现在了不该出现的地方,当你说要和雪儿在一起的时候,如果不知情,我是不是就让她跟你去了?”
“伯父,雨的事,很抱歉,她一直是我深爱着的人。”
“我听说了,本来要在普罗旺斯完婚的。”
“我也是真正爱雪儿。”
“够了,这不可能,除非我死了。”
“让您见不到我呢?”
“**地方太小,就算彼此不想见面,难免会见到。”
“您的意思呢?”
“你在巴黎学习过,既然有情愫,回去吧。这不是命令,只是一个父亲的请求,请不要拆散我的家庭。”
“雪呢?她的意思呢?”
“在亲情与爱情之间,她选择了前者。机票是两天后的,你还年轻,可以开始新的生活,可怜可怜这个老父亲,从迟暮之年的人的角度考虑考虑吧。”
先生没有说多余的话,离开了酒吧。
瞿清追出去,拦住了起动的车。
“还有什么事吗?”
“能不能在离开前,最后给她做一次糕点?”
经过几秒的考虑,同意了。
“明天这个时候我的司机会来取的。”
“我的意思是,最后和她见一次面。”
“孩子,不要对往事留恋,还是我替你转交吧。”
车窗关上了,这是最后一句话。
司机第二天准时来取糕点,瞿清想获得一些信息,但对方显然不乐意帮忙。
缪先生进到卧室,把盒子放在床边。
“什么东西?”
“告别礼物,看样子,你选错人了。”
“你是不是和他说了什么?”
“游戏公平公正,只是不公开,没有经受住最后的考验,一样被淘汰。”
缪雪要出门去,被拦住了。
“去哪儿?”
“我要问个明白。”
“游戏规则不允许违背,愿赌服输。”
想到自己成了失败者,缪雪懊恼地一头扎进被窝。
先生出门前留下了最后一个信息:“明天下午三点,航班号是xxxxx。车钥匙在鞋柜上。”
才说出口,就后悔了。
“出去出去,我不会去的。”
好在女儿激烈的反应给他吃了一剂定心丸。
缪雪冷静了一会,坐起来,把糕点盒放在腿上,打开盖子。拿出留言条:去了就不再回来。
“去吧去吧,谁留你了?我们一直是陌生人,本来就没什么关系。”
她把字条揉成一团,扔到了角落里。
盒子下面是堆叠得整整齐齐的蛋卷,金灿灿地闪耀着诱人的色,香喷喷地散发着迷人的香,最上面躺着瞿清不离身的镶钻小刀。
“真是最后的礼物,做得这样出色。”
说着拿起糕点刀放在床头,又把一只蛋卷放到嘴里,还有热度的巧克力浆浸润着每一个味蕾,但尝不出应有的甜味,苦得都让人掉泪了。
泪水洗过脸后,缪雪再次瘫倒在床上,伤心得有些累,马上入了梦。
窗外的雨声把梦驱走了。房间已经被打扫过一遍。
缪雪从床上爬起,拍着脑门走到楼下。
保姆见到小姐,过来扶她坐到沙发上。
“我睡了多久啊?”
“快一个对时啦,是不是做了什么好梦?”
“好梦?别开玩笑了,都烦死了。”
“快嫁人了,是有烦的。”
“什么什么?嫁人?嫁谁?”
“还用问?你的事情当然自己最清楚。”
“唉,过去的事,人都走了吧。”
“走?不可能啊,那这是什么?”
保姆递过那张被遗弃的字条,但留言已经换了:留下就永远陪伴。
缪雪翻过另一面,是昨天看到的那句话,挤眉弄眼地嘲笑着她。正悔恨自己的粗心,想着补救措施,电视上的新闻开始了:观众朋友大家好,现在播报一条重要新闻,今天下午,一架发往巴黎的飞机,航班号为xxxxx,在降落过程中起落架无法打开,出现事故,伤亡尚不清楚。
闪电过后,紧跟着一声沉闷的响雷,把缪雪惊醒了,她用颤抖的手拨通了电话。
“航班号是多少?”
“雪儿呀,你不是不去机场吗?”
“告诉我啊,快点,求求你了。”
“等等,xxxxx,那个……”
“x,x,x,x,x。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我要去巴黎,现在!现在!”
缪雪从沙发上跳起来,抓起鞋柜上的车钥匙,撑开伞冲出了家。
在出门的一瞬间,发现门外一个人正站在雨中,凝望着这边。她扔掉伞,一边抹着眼泪一边笑着。
薰衣草的花语是等待爱,六月的拉普兰德成了紫色的世界,迎风绽开的绚烂爱情信使,在风中打着浪漫的符号,带着原有的芳香,裹上田间的麦香,携上山中的百草香,把种子以气味的形式播种在每一个角落。拾掇的幸运人期待着,没发现丘比特用箭已经射中了他和她。
山头上一间教堂的钟响过几声,附近的村民聚过来,抬着鲜榨果汁,面包,奶酪,水果,甜点,在准备好的野餐台椅上大摆筵席。娄莹和周民浩成了后勤指挥,安置妥当后,带领村民进到教堂里,找长椅坐下,默默地祝福着站在神父旁边的新郎新娘。
“瞿清先生,你愿意娶缪雪小姐为妻吗?不论顺境,逆境,健康,疾病都照顾她,爱护她,都对她不离不弃?”
“愿意。”
“等等。”
不和谐的声音让目光投向了教堂门口。
是一位留着飘逸金发,一脸络腮胡的高大男士,手上还抬着一个洋娃娃模样的婴儿,眨巴着蓝色的眼睛。带着孩子抢婚?
“抱歉,神父。”他来到一位脸上略带抱怨的美丽妇人身边,在妻子脸上吻了一下,坐到旁边。没错,牛排侠成为爸爸后留起了胡子和头发。
“缪雪小姐,你愿意嫁给瞿清先生为妻吗?不论顺境,逆境,健康,疾病都照顾她,爱护她,都对他不离不弃?”
“愿意。”
“等等。”
一对情侣又成为了焦点,帅气的男士优雅地鞠了一躬。
“不好意思,来晚了。”
“妍儿,建奎,这里,快来快来。”金敏儿赶紧把迟到的妹妹,妹夫唤到了身边,让婚礼正常进行。
“双方交换戒指。”
一波两折后,爱的进行曲不想再被阻断,没等神父宣布“新郎可以亲吻新娘”,新郎就揭开了新娘的面纱,献上了深吻。
长椅上坐着的家长,亲朋好友,村民全部起立,用掌声为这段曲折的爱情故事画上句号。
世上真的有童话般的爱情故事吗?我想有的,或许你在经历的就是其中一个篇章,或是一个段落,一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