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龄的捕鼠业务暂时停止,山上的师父搞了千日闭关之后,声名大振,一时之间香火很盛。二师兄主动来找申龄让他回去料理事务,申龄一万个不想走,二师兄最后开出了白天上山晚上下山中午管饭的优厚条件——申龄说中午别管饭,我要回家吃。
二师兄眼泪汪汪的,“山上不是你家了是吧?”他背过身去,“孩子长大了,管不住了。”
申龄:“别废话。”
“你就不能对我温柔点儿?”
申龄呼噜呼噜二师兄的头毛,“温柔温柔,特温柔,我不温柔吗?王解——王解!”
王解从屋里冒出个头,“咋了师兄?”
申龄比划比划二师兄,又比比自己。
王解:“二师兄您得知足,大师兄对您不错了。”
申龄:“你听听。”
王解:“但是对我要更好一点儿。”
索天真拿着一个笸箩从外面走到院子里来,笸箩里都是新鲜的蘑菇,一朵一朵的。
索天真看看二师兄,“山上来的?”
申龄点点头。
索天真去捏二师兄的脸,笑嘻嘻地说:“叫姐姐。”
二师兄老脸“腾”地一红。
索天真没在意,转身走了,忙活自己的事儿去了。二师兄被热气蒸得太盛,眼睛一翻好悬晕过去。申龄连忙扶住他,二师兄搂着申龄,喃喃道:“太毒了,太毒了。不怪你不想回去。”
王解叼着一根草棍,跟祖爷爷念叨:祖爷爷,敝师门,全军覆没。
这天申龄刚想下山吃饭,索天真就先他一步来山上送饭了。她笑盈盈地,见了谁都客客气气的,见了二师兄就更是亲切。
二师兄捂住自己的眼睛,“师兄在屋里,你进去找他吧。”
“眼睛怎么了?为啥要挡着?坏了吗?让我瞧瞧。”
二师兄夺路而逃。
申龄在屋里吃饭,索天真就坐在门槛儿上,看院子里来来回回走动的人。她眼睛溜溜地转,也打量四周,然后跟申龄说话,“这道观,真阔气啊。”
“你又不是没来过的。”
“都忘了。”
申龄嘴角一垂,“果然。”
“我还记得你啊。”
“不信。地儿都能忘得一干二净,还能记得我这无关紧要的人?”
索天真用刚才来的路上采的树枝扔他,“就知道酸。”
申龄:“来来来你进来。”
索天真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又走进来,插着腰,“有话说。”
申龄语气一下子就软了,叽叽歪歪地:“干吗啊一说就急眼,这日子还能过吗?”
“不能过。”
“我,我警告你啊,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啊。我真的有话要说的。”
索天真也是跟他闹着玩儿,接过申龄的筷子,夹了一口菜喂给了他。
申龄嚼啊嚼。
好容易嚼完这口,刚想开口说话,索天真下一口就又喂了过来。
申龄又得嚼啊嚼。
这么循环往复,一盘菜都吃得差不多了。
申龄抓住索天真的手,“别喂了,别喂了。齁得慌,我来两口饭。”
“今天这个饭我觉得,蒸得一般,不太想让你吃。”
“然后你就齁我。”
“对。”
“欸我……”
索天真把饭碗递给申龄,“你吃你吃。”
申龄端着饭碗,慢条斯理地,“那什么,我就是想说,你能不能不要对谁都那么热情?”
“我是热情过头了?”
“有点儿。”
“我就是看你跟他们关系都挺好的。”索天真在桌子上滚头,申龄把袖子垫上去,“桌子不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