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妈妈再怎么任性自我,终究还是一位母亲。那天母子俩客套疏离地坐在酒店大堂的咖啡厅里,她拉着宁玦的手说:“妈妈就是不放心留你一个人在这里…”
想到这里,宁玦的目光又落在埋头苦吃的咪咪哥身上。他怎么会是一个人呢,宁玦想,不管怎么样家里都会有这个小拖油瓶在等着他回来。
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咔嗒”一声脆响,头顶的灯随之亮了起来。宁玦朝声音的方向望去,只见贺定西倚靠在卧室门边,一脸睡意朦胧的样子。
“怎么不开灯,黑灯瞎火的。”说话间,贺定西伸手将客厅的灯光开得更亮了一些。
“刚回来。”宁玦站起身,朝光亮处走去:“我吵到你了?”
“没有,我正好醒了。”贺定西显然还没有彻底清醒,他自然而然地伸手揽住宁玦,闭着眼睛将脸靠在他的肩上。
“等等,让我先把外套脱了。”宁玦见贺定西一身单衣,连忙往后退了半步,他的身上还带着外面的寒气。
贺定西听到了宁玦的话,但没有应声,反而将胳膊收得更紧了一些。
今晚颁奖典礼上宣布结果的那一刻,他就想这么做了。
宁玦将脸埋进了贺定西的肩膀,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道:“贺老师,这次我又失败了。”
“胡说八道,这个提名可不是见者有份的。”贺定西睁开眼睛,轻轻地拍着他的后背,笑道:“没想到你野心不小,居然想当飞鹰史上最年轻的影帝?”
在回到家见到贺定西的那一刻,宁玦心里所有的不甘沮丧都得到了安慰。他抱紧贺定西,开始插科打诨:“有事业的男人才有家庭地位。”
“越说越离谱了。”贺定西佯装生气地敲敲他的脑袋,暂时先松开怀里的人:“洗手去,厨房里给你热着汤。”
锅里温着沙参淮山汤,醒酒、驱寒、助睡眠。
客厅里的灯已经熄灭,餐厅里那盏昏黄的小灯还尽职地亮着。贺定西与宁玦两人坐在餐桌前,就着一只海碗喝汤。
只是这汤还没喝上一会儿,两人就把这碗滋补养生的佳品扔在了一边,腻腻歪歪地亲到了一起。
很快,耳边的呼吸开始变得有些急促。宁玦想起了今天听到的八卦,轻轻咬着贺定西的唇,调侃道:“贺老师,听说您好事将近,要奉子成婚了?”
“可然和范维辛的孩子我可不负责。”贺定西按上宁玦的后脑勺,边亲边说道:“至于成婚,你昨天不是答应了?”
宁玦伸手不轻不重地在贺定西的胸口点了点:“我什么时候答应的,话可不能乱说,要付法律责任的。”
贺定西抓住宁玦四处撩火的手,凑到他耳边,坏心眼地问道:“那你昨晚在床上瞎叫什么?”
宁玦停下手上的动作,一本正经地看着贺定西,面不改色道:“床上助兴的话怎么能当真?”
贺定西被宁玦装模作样的样子逗乐了,自顾自笑了好一会儿。他伸手将宁玦微乱的前襟理好,抬眼看着他的脸,正色道:“宁玦。”
“嗯?”宁玦应了一声,别看他刚才嘴上大言不惭,耳廓已经略微有些发红。
贺定西看着宁玦的眼睛说:“我好喜欢你。”
宁玦矜持地点了点头当作回应,随即便移开视线,兴致勃勃地开始观赏起了汤碗上的花纹。
虽然他与贺定西已经在一起生活多年,但面对这样的贺定西,他依然会有些莫名的紧张。
贺定西见宁玦没有反应,又喊了一声:“宁玦。”
宁玦终于承受不住贺定西的目光,端起海碗喝了老大一口汤:“怎么了?”
贺定西道:“我爱你。”
宁玦的脸埋在海碗后面,看不见是什么表情,半晌之后才听到他说了一声:“知道啦。”
贺定西像是故意消遣宁玦似的,又故意情意绵绵地喊了一声:“宁玦。”
这下总算把宁玦给惹毛了,他把碗往桌上一扔,气势汹汹地站起身将贺定西推倒在椅背上。
“你这个人,烦不烦。”说着,他欺身上前跨坐在贺定西的腿上,将他困在自己与椅背之间。
宁玦望着贺定西的眼睛,也望着他眼中的自己。他从这双眼睛里看到了自己的起点,也找到了自己的归宿。
宁玦低下头,无比虔诚地在贺定西的唇上落下了一个吻,轻声道:“我也爱你,贺定西。”
咪咪哥在餐桌下绕了两圈,急得抓耳挠腮。虽然它刚刚吃过了罐头,但饭桌上还没来得及收拾的碗筷还是吸引着它去一探究竟。
只是咪咪哥自小后腿有疾,经过了多年的适应,平日里翻江倒海不在话下,但上天入地还是有些问题。
但这并没有难倒咪咪哥,它老神在在地挪到卧室门前,先是对着房门嚎了两嗓子,接着便伸出爪子开始挠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