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成王府,长子商容雀未曾娶妻,也无侍妾。
二公子只有发妻苏喜,但苏喜嫁给他那么多年,一直未曾有身孕。
三公子倒是风流,睡过的女人可绕京都四五圈,但他也是真的好色,所睡女子皆出自风尘,其中有一个妓|女怀着肚子来找他,被刘侧妃知晓,认为是那腌臜女子借此攀龙附凤,颠倒皇家血脉,被活生生打死。
至于商容与,娶亲才一年。
而远在封地的翊王府,翊王只有翊王世子一个。
但翊王世子好男风,不近女色,好不容易娶了一位世子妃,怀孕之日打死了翊王的男宠,自己滑了一跤,流产了。之后,翊王世子就再也不碰女人了。
至此,整个皇室到了商容与这一代,皇嗣存活异常艰难。
陆云深之前就与一众好友打趣过商容与,皇室再这样下去,怕不是要绝种,偌大的江山后继无人。
思及此,众人脸色煞白,几乎是脱口而出:“保密。”“这事儿别让人知道……”
皇嗣存活艰难,大部分都是人为,这点毋容置疑。
商容与眼下更是身处权利漩涡之中。
怕是从皇上、太子,再到王府的刘侧妃二夫人三夫人都不想让世子妃的孩子生下来。
陆云深脸色煞白:“你有没有找宫里的御医为世子妃诊脉?自古以来,哪个皇室皇嗣遇难,不跟宫女御医太监有关系?”
这件事搞不好就是一尸两命。
商容与后知后觉后怕:“还没,所以还不确定世子妃有没有真的怀上。”
姚望:“我觉得吧,你还是小心为上,能不让别人知道,最好别让,万一世子妃日子久了,显怀藏不住了,她的衣物吃食都得照顾好,你永远想象不到要打胎的女人有多可怕,什么胭脂水粉藏朱砂、衣服熏香有毒、小宠身上带药物、花草树木都是打胎小能手……”
余条指了指陆云深:“让云深想办法把他嫂子叫出来,一般怀孕过的女人一眼就能看出来是不是真的怀了孕,至少可以初步帮你判断,在这个时间段,我与姚望帮你物色一个不错的大夫,万事小心为上。”
陆云深:“好,我嫂子爱打马球,这几天天气都不错,你把世子妃带到我家的郊外马球场。”
余条倚靠在阁楼护栏上朝外眺望了眼。
他看到大街上一抹亮丽的身影从琴行里出来。
那身影异常疲惫落寞。
余条连忙推着商容与:“世子妃……那是世子妃吧?”
醉仙居二楼雅间面朝着东大街最繁华之地。
推开窗就能一边饮酒一边看着繁华盛世,人声鼎沸。
商容与朝着窗外看了眼。
那不是他的世子妃还能是谁?
这个女人还真不自己身体当回事儿,这人声鼎沸的,磕到碰到可怎么得了?
他连忙从窗外一跃到对面的屋脊上,踩着屋脊瓦砾朝冉清谷追去。
等他追上了冉清谷,忽然不想下屋脊了。
繁华人烟鼎沸的街道,一抹清丽的身影缓步而行。
他在屋脊上,冉清谷走一步,他也走一步,只不过一个在人烟之中,一个在红瓦之上。
那人似乎在想着什么问题,走得很慢,一点儿表情也没有。
商容与自幼便在这繁华鼎盛了几百年的街巷里长大,他在这里生活了十七八年,他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觉得,这条街道很美……
天边隐藏在云彩后的暖日,汜水河畔浣衣少女嬉闹,包子铺里青烟渺渺,酒肆中三两牛肉一壶小酒独酌的旅人,绫罗绸缎遮住的琵琶丽人奏一曲旋律断人肠……
这些景色他从未注意到,也从未觉得好看。
但今日,因为下面缓步而行的人,他恍惚觉得这里是那样的特殊。
特殊。
世子妃对他而言就是极其特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