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压了压喉头想吐的感觉,故作意味深长地道:“甚至要做什么,你明白的。”
最后两句话中的嫌弃过于明显,有龙君不仅没被威胁到,甚至还有些想笑。不过传讯的时候,他颇为纵容地配合道:“不许做那些事。这样的做法,出了纰漏确实不好收场,并且时间越久后果就越严重。”
随后,他又坏心眼地出起了主意:“这些人之所以纠缠,是因心属于你。若要摆脱他们,唯有让他们知道你已心有所属。”
他叹了口气,继续道:“可惜我与你的关系并不能说。如此这般,似乎只有找一个信得过的人做戏的办法。”
有龙君的算盘打得啪啪响,陆宁初现在已被“有龙君”识破,要找人做戏自然只能找“有龙君”,不然若是“有龙君”拆台,整个计划都会泡汤。
以陆宁初方才的表现,他若不出这等主意,小骗子接下来肯定想尽办法躲着他走。
然,陆宁初却是又生疑心。
竟然让他找人做戏?连他分个糖葫芦都要吃醋的人,怎么突然这么大度了?
他越发觉得自己之前的猜测正确。
信得过,谁信得过?
就着之前龙渊十分信任有龙君的推断,龙渊简直像是在暗示他找有龙君做戏。
何况能缠着他的人,都地位不低,修为不浅,因是如此他才不好果断拒绝。他真要找人做戏,就得找能在地位或者修为上压住这些人的。若是找个不如他们的人来做戏,不仅容易激起他们心中的不甘,甚至还可能连累无辜之人。
他跟龙渊念叨过好几次,龙渊不可能考虑不到这点。
而有龙君修为虽然不够,声名却很显赫,东方昱等人再看不起他,也不敢冒着犯众怒的风险轻易动他。
上回询问被全盘否认,若龙渊当真隐瞒于他,此时再问想必也得不到真相。
关键还是在于有龙君的符纸。
陆宁初眸色微沉,回答龙渊的语气却是天真无奈:“那我便试试吧,真是烦透了那些人。不过你也不能偷懒,你要是敢一直不来,我就假戏真做给你看。”
花前树下,有龙君显出柔和笑意:“好。”
打着坏主意的男人并没有听出,陆宁初最后那句话除了威胁之外,还存了试探的意思。
陆宁初听到他如此平静的回答,自然是怀疑更甚。
不过他意在先找证据,也没再多问。
“我很想你。”纸鹤停顿片刻,传出温柔的低叹。
陆宁初愣了愣,深思之色顿时尽去,又撒着娇道:“我也好想好想你。”
*
直到有龙君离开,陆宁初都没有再出去。
虽然说他的那些小伎俩已被有龙君看穿,真要做戏只能找他,可他还是有点过不去自己竟然对龙渊之外的人动心的坎。
他既觉得愧疚,也觉得困惑,他明明讨厌有龙君。
到了第二日,陆宁初才去见了陆清月。
他和有龙君同行时颇受瞩目,他撂下有龙君的作为自然瞒不过旁人。待客途中撂下客人不管颇为失礼,陆清月又十分重视有龙君,他理所当然的会很生气。
他做好了挨骂的准备。
然而,陆清月的火气却比想象的小上许多。他的态度与其说是责骂,还不如说是恨铁不成钢:“你这孩子,平时不是胆子大得很,怎么昨日就那般不成器,还做出那等失礼之举。”
陆清月显然是认为他昨日害了羞,才会撂下有龙君,陆宁初下意识地想要辩解:“师父,我不是……”
但才刚开口,他便又说不下去。有龙君已然看穿了他的伎俩,就算没有龙渊的建议,他也必然要和有龙君做戏,以求堵住他的嘴。
现在否认根本没有意义。
不过,陆清月也不知是听了什么,俨然对他心悦有龙君的事深信不疑,见到他露出为难之色,便无奈地打趣道:“我这师父可真是白当了,居然都不知晓我的小徒儿还有这等腼腆的一面。”
“师父……”陆宁初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
然,他这般欲言又止的模样,落在认定他害羞的陆清月眼里,便是后悔了。
“好了。”陆清月彻底收了肃容,揉揉陆宁初的脑袋,安慰道,“你也别太挂心了,有龙君并没怪你的意思,昨日还是他来和我解释的缘由。你记着以后别在那么没出息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