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血蛾命案第八日,早朝时刻,金銮殿。
轩辕鸿志端坐在龙椅上,正在听取天理司司卿莫文聪的报告:「禀皇上!昨晚微臣一得到消息,即刻赶到『龙腾虎跃飞仙阁』时,两位少卿已经先一步抵达,开始在着手调查。当下微臣方知,吸血蛾相继出没,命案竟然不止一件。微臣不敢稍怠,连同两位少卿分头行事,一方面勘查两处命案现场,另一方面将相关人等带回天理司审问。经过彻夜查办,目前尚未掌握到具体案情,初步获知,第一起命案发生在亥时叁刻左右,地点是克拉奇的房间,此人是『金乌长干轩』的台柱之一,口碑很好,搏得『虎鞭罗汉』的尊称。他是此命案最关键的目击证人,而惨遭横祸的死者叫做秦昊天,乃是吏部尚书秦大人的二公子……」
殿上倏地爆响一片哗然声,文武百官相顾骇然。
人人豁然顿悟,吏部尚书秦永明今天为何告假缺席早朝。
惟有轩辕鸿志一副胸有定见地从容,脸上挂着庄重的神情,含带一抹淡淡的笑意。他环目一扫,投以莫文聪鼓励的眼色,静静地听着他继续讲下去:「据克拉奇供述,秦昊天是他昨晚接待的第叁位恩客。服务内容完全遵照秦昊天的要求,他个人喜好在进行颠鸾倒凤之前,先培养心猿意马的情趣。一开始,秦昊天一丝不挂地趴在按摩床上,让浑身赤裸的克拉奇为他抹上精油,直到做完全身按摩为止。一切都如同往常,秦昊天都沉醉在愉悦的氛围中,享受着被舒筋活脉的按摩服务,同时他也性致勃勃,尽情对着克拉奇的身体进行肆意的亵玩。这整个过程约莫半小时,秦昊天喜欢藉由按摩的互动,来促进彼此的性欲。而事实也是如此,秦昊天被撩拨到欲火攻心,按奈不住催促克拉奇提枪上马时,变故突然发生。克拉奇宣称,灯火忽然明灭闪动,他抬头一看,发现灯罩上有好几只罕见的飞蛾,色彩斑烂,面目可怖。他油然想到吸血蛾,登时吓到差点腿软,立刻向秦昊天示警,要他赶紧逃命。然后,克拉奇也顾不得穿上裤子,随手抓起一件外衣披在身上,跌跌撞撞冲出去寻求救援。这方面,根据看门小厮供述,他的确看见克拉奇衣不蔽体的开门冲出来,惊惶大叫:「吸血蛾来了!吸血蛾来了!不好了!不好了!要出人命了啦!」喊叫声惊动同一院落的同侪与客人,纷纷开门查视,还有负责围事的壮汉,也闻声前来关切。众人了解原委后,却发现秦昊天没有跑出来。于是在几名围事壮汉的陪同下,克拉奇提心吊胆地进入房间查看。结果,没有人瞧见什么面目可怖的吸血蛾,连寻常的蛾也没有。只见秦昊天仰面躺在按摩床上,面容枯槁,四肢萎缩,全身肌肉呈干瘪……」
殿上又是一阵哗然,殿门外,等待候传的纪不妄,也从头到尾听得一清二楚,连随同前来的小方亦然。他内心尽管有很多话想说,却知此时不宜开口。因为两人身边还有蓝一郎、小斗子、小敏子,而且周遭伫立着无数穿着战袍一身彪悍的禁军。
殿内,莫文聪背对着殿门,两手作揖面对着皇帝。待罗列两旁的百官惊耸骚动后,莫文聪再以笃定的口吻,不疾不徐地接着说:「正当『金乌长干轩』乱成一团的时候,『玉兔菊花轩』那边突然传出惊叫声,敲响第二件命案的丧钟。凶案现场是「雪兔」齐慕飞的卧房,此人亦是这起命案的目击证人。死者乃是陈将军麾下,「木兰营」的校尉教官,礼部尚书司徒大人的千金,司徒兰……」殿上再次爆响一片哗然声,文武百官仿佛受到魔力驱使,不约而同转头盼顾,眼睛全部望向同一地方。
却见礼部尚书司徒凤平日站立的位置上,如今被礼部侍郎谌骏之递补而上。
见状,轩辕鸿志仿佛早就预料到一般,仍旧泰然自若,不为所动。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出事的怎都是我的人?」东方硕脸色如土,忧心如焚。
「东方老贼楣运当头,好戏连连啊!」轩辕至善一脸喜色,偷偷瞅了丞相一眼。
莫文聪缓了缓,又说道:「皇上!齐慕飞供称,司徒兰是他的熟客,昨晚接待的第四位客人。两人关系匪浅,齐慕飞曾经是司徒兰的第五任夫婿,去年初被招赘入府。齐慕飞供述,成亲之后方知,司徒兰迷恋某种性癖好……」殿上一阵骚动。
殿外,纪不妄听到皱眉头、小方和蓝一郎相顾莞尔、小斗子和小敏子低头窃笑。
莫文聪很淡定,只管继续讲下去:「齐慕飞不堪受虐,未满叁月便主动求去。可是他惧怕司徒府的权势,不敢据理力争,最后不得不屈从,以毕生积蓄换得一张休书。齐慕飞孑然一身回到家,却遭到兄嫂的鄙视和奚落,以及街坊邻居的冷嘲热讽。他实在受不了,愤而豁出去,跑到『龙腾虎跃飞仙阁』栖身,以「雪兔」为名下海卖肉讨生活。齐慕飞凭着俊美的外表,温顺的性情,送往迎来很快成为『玉兔菊花轩』的红牌。却因此引来司徒兰的爱慕,怀着猎奇之心找上门。两人一照面,俱感惊讶。齐慕飞的脑袋霎时一团混乱,只觉这世界也未免太小了;而司徒兰则纵声大笑,不敢置信地说:「原来艳冠群芳,声名鹊起的雪兔,是你呀齐郎!这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不是冤家不聚头,咱们还真是有缘呢!」从此,司徒兰成为齐慕飞的恩客,叁不五时便会寻去作乐一番。而齐慕飞则经由事后打听,方知司徒兰以前经常光顾『菊花轩』,堪称是『飞仙阁』的散财女神。讵料,横祸降临,据齐慕飞供称,昨晚一切如常,他赤裸裸地趴在床上,承受司徒兰手持异物从臀后刺入体内……」
殿上又起骚动,很多大臣还忍不住摇头嗟叹。莫文聪参政多年,不用看都晓得,他把男欢女爱的床笫之事搬到金銮殿上发表,虽然不是开创先河的先驱者。但他勇于还原事实,巨细靡遗的描绘,在天龙国的朝史上还是头一遭。如此粗俗的言论,即便达不到惊世骇俗的程度,但众朝臣听了,势必会觉得不堪入耳,心生鄙夷,深感不齿。这些都是人之常情的反应,莫文聪当然早就意料得到,心里不由鄙笑:「一群道貌岸然的衣冠禽兽,满嘴的礼义廉耻,一肚皮鸡鸣狗盗,与常人又有何异。」
他脸上不动声色,两眼始终直视着皇帝,从容不迫持续陈述道:「齐慕飞坦承,他心里压根不想接下这件活儿,却担心会得罪到司徒兰,招致饭碗不保,落个无处容身的下场。因此,齐慕飞再不愿意,也得强颜欢笑,尽本份扮演好雪兔的角色。他逆来顺受,假意奉承,时而发出抑扬顿挫的呻吟声、时而说些司徒兰喜欢听的下流话。这样过了约莫一刻钟,齐慕飞发现司徒兰突然一反常态,静静地趴在他背上,动也不动。齐慕飞觉得不太对劲,赶快睁开眼睛,回头一看……」莫文聪刻意顿停,吸引众朝臣不由吊着心儿,屏息伸长耳朵,他再加重语气说:「一眼瞬间,齐慕飞吓到差点魂飞魄散,一骨碌翻身爬起来,惊骇夺门而出。这方面,据看门候传的小厮供称,他看见齐慕飞惊慌冲出来,脸色苍白,赤身露体,后庭还插着一根异物。」
「如此惊慌失措,这个叫做雪兔的,究竟是撞见了什么惊人的景象呢?」
轩辕鸿志适时拋出来的问题,亦是朝臣们急欲得到解惑的问题。
莫文聪道:「禀皇上!齐慕飞供称,他瞧见趴在自己背上的那个人,肌肤枯瘦,乍看很像一具干尸,而且脸上和身上都有貌似蝴蝶的生物。那当下,齐慕飞被吓到脑袋当机,到底空白掉几秒,齐慕飞也说不准,只记得回过神之后,他全身兀自发抖,一心只想夺门而逃,根本无暇去查看,床上之人究竟是不是司徒兰。后来微臣勘查命案现场,经由齐慕飞指证,认出床上那具面目难辨的尸体,的确是司徒兰。」
★★★
吸血蛾命案第八日,早朝时刻,金鑾殿。
轩辕鸿志端坐在龙椅上,正在听取天理司司卿莫文聪的报告:「稟皇上!昨晚微臣一得到消息,即刻赶到『龙腾虎跃飞仙阁』时,两位少卿已经先一步抵达,开始在着手调查。当下微臣方知,吸血蛾相继出没,命案竟然不止一件。微臣不敢稍怠,连同两位少卿分头行事,一方面勘查两处命案现场,另一方面将相关人等带回天理司审问。经过彻夜查办,目前尚未掌握到具体案情,初步获知,第一起命案发生在亥时叁刻左右,地点是克拉奇的房间,此人是『金乌长干轩』的台柱之一,口碑很好,搏得『虎鞭罗汉』的尊称。他是此命案最关键的目击证人,而惨遭横祸的死者叫做秦昊天,乃是吏部尚书秦大人的二公子……」
殿上倏地爆响一片哗然声,文武百官相顾骇然。
人人豁然顿悟,吏部尚书秦永明今天为何告假缺席早朝。
惟有轩辕鸿志一副胸有定见地从容,脸上掛着庄重的神情,含带一抹淡淡的笑意。他环目一扫,投以莫文聪鼓励的眼色,静静地听着他继续讲下去:「据克拉奇供述,秦昊天是他昨晚接待的第叁位恩客。服务内容完全遵照秦昊天的要求,他个人喜好在进行颠鸞倒凤之前,先培养心猿意马的情趣。一开始,秦昊天一丝不掛地趴在按摩床上,让浑身赤裸的克拉奇为他抹上精油,直到做完全身按摩为止。一切都如同往常,秦昊天都沉醉在愉悦的氛围中,享受着被舒筋活脉的按摩服务,同时他也性致勃勃,尽情对着克拉奇的身体进行肆意的褻玩。这整个过程约莫半小时,秦昊天喜欢藉由按摩的互动,来促进彼此的性慾。而事实也是如此,秦昊天被撩拨到慾火攻心,按奈不住催促克拉奇提枪上马时,变故突然发生。克拉奇宣称,灯火忽然明灭闪动,他抬头一看,发现灯罩上有好几隻罕见的飞蛾,色彩斑烂,面目可怖。他油然想到吸血蛾,登时吓到差点腿软,立刻向秦昊天示警,要他赶紧逃命。然后,克拉奇也顾不得穿上裤子,随手抓起一件外衣披在身上,跌跌撞撞衝出去寻求救援。这方面,根据看门小廝供述,他的确看见克拉奇衣不蔽体的开门衝出来,惊惶大叫:「吸血蛾来了!吸血蛾来了!不好了!不好了!要出人命了啦!」喊叫声惊动同一院落的同儕与客人,纷纷开门查视,还有负责围事的壮汉,也闻声前来关切。眾人了解原委后,却发现秦昊天没有跑出来。于是在几名围事壮汉的陪同下,克拉奇提心吊胆地进入房间查看。结果,没有人瞧见什么面目可怖的吸血蛾,连寻常的蛾也没有。只见秦昊天仰面躺在按摩床上,面容枯槁,四肢萎缩,全身肌肉呈乾瘪……」
殿上又是一阵哗然,殿门外,等待候传的纪不妄,也从头到尾听得一清二楚,连随同前来的小方亦然。他内心儘管有很多话想说,却知此时不宜开口。因为两人身边还有蓝一郎、小斗子、小敏子,而且周遭佇立着无数穿着战袍一身彪悍的禁军。
殿内,莫文聪背对着殿门,两手作揖面对着皇帝。待罗列两旁的百官惊耸骚动后,莫文聪再以篤定的口吻,不疾不徐地接着说:「正当『金乌长干轩』乱成一团的时候,『玉兔菊花轩』那边突然传出惊叫声,敲响第二件命案的丧鐘。兇案现场是「雪兔」齐慕飞的卧房,此人亦是这起命案的目击证人。死者乃是陈将军麾下,「木兰营」的校尉教官,礼部尚书司徒大人的千金,司徒兰……」殿上再次爆响一片譁然声,文武百官仿佛受到魔力驱使,不约而同转头盼顾,眼睛全部望向同一地方。
却见礼部尚书司徒凤平日站立的位置上,如今被礼部侍郎諶骏之递补而上。
见状,轩辕鸿志仿佛早就预料到一般,仍旧泰然自若,不为所动。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出事的怎都是我的人?」东方硕脸色如土,忧心如焚。
「东方老贼楣运当头,好戏连连啊!」轩辕至善一脸喜色,偷偷瞅了丞相一眼。
莫文聪缓了缓,又说道:「皇上!齐慕飞供称,司徒兰是他的熟客,昨晚接待的第四位客人。两人关係匪浅,齐慕飞曾经是司徒兰的第五任夫婿,去年初被招赘入府。齐慕飞供述,成亲之后方知,司徒兰迷恋某种性癖好……」殿上一阵骚动。
殿外,纪不妄听到皱眉头、小方和蓝一郎相顾莞尔、小斗子和小敏子低头窃笑。
莫文聪很淡定,只管继续讲下去:「齐慕飞不堪受虐,未满叁月便主动求去。可是他惧怕司徒府的权势,不敢据理力争,最后不得不屈从,以毕生积蓄换得一张休书。齐慕飞孑然一身回到家,却遭到兄嫂的鄙视和奚落,以及街坊邻居的冷嘲热讽。他实在受不了,愤而豁出去,跑到『龙腾虎跃飞仙阁』栖身,以「雪兔」为名下海卖肉讨生活。齐慕飞凭着俊美的外表,温顺的性情,送往迎来很快成为『玉兔菊花轩』的红牌。却因此引来司徒兰的爱慕,怀着猎奇之心找上门。两人一照面,俱感惊讶。齐慕飞的脑袋霎时一团混乱,只觉这世界也未免太小了;而司徒兰则纵声大笑,不敢置信地说:「原来艷冠群芳,声名鹊起的雪兔,是你呀齐郎!这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不是冤家不聚头,咱们还真是有缘呢!」从此,司徒兰成为齐慕飞的恩客,叁不五时便会寻去作乐一番。而齐慕飞则经由事后打听,方知司徒兰以前经常光顾『菊花轩』,堪称是『飞仙阁』的散财女神。詎料,横祸降临,据齐慕飞供称,昨晚一切如常,他赤裸裸地趴在床上,承受司徒兰手持异物从臀后刺入体内……」
殿上又起骚动,很多大臣还忍不住摇头嗟叹。莫文聪参政多年,不用看都晓得,他把男欢女爱的床笫之事搬到金鑾殿上发表,虽然不是开创先河的先驱者。但他勇于还原事实,鉅细靡遗的描绘,在天龙国的朝史上还是头一遭。如此粗俗的言论,即便达不到惊世骇俗的程度,但眾朝臣听了,势必会觉得不堪入耳,心生鄙夷,深感不齿。这些都是人之常情的反应,莫文聪当然早就意料得到,心里不由鄙笑:「一群道貌岸然的衣冠禽兽,满嘴的礼义廉耻,一肚皮鸡鸣狗盗,与常人又有何异。」
他脸上不动声色,两眼始终直视着皇帝,从容不迫持续陈述道:「齐慕飞坦承,他心里压根不想接下这件活儿,却担心会得罪到司徒兰,招致饭碗不保,落个无处容身的下场。因此,齐慕飞再不愿意,也得强顏欢笑,尽本份扮演好雪兔的角色。他逆来顺受,假意奉承,时而发出抑扬顿挫的呻吟声、时而说些司徒兰喜欢听的下流话。这样过了约莫一刻鐘,齐慕飞发现司徒兰突然一反常态,静静地趴在他背上,动也不动。齐慕飞觉得不太对劲,赶快睁开眼睛,回头一看……」莫文聪刻意顿停,吸引眾朝臣不由吊着心儿,屏息伸长耳朵,他再加重语气说:「一眼瞬间,齐慕飞吓到差点魂飞魄散,一骨碌翻身爬起来,惊骇夺门而出。这方面,据看门候传的小廝供称,他看见齐慕飞惊慌衝出来,脸色苍白,赤身露体,后庭还插着一根异物。」
「如此惊慌失措,这个叫做雪兔的,究竟是撞见了什么惊人的景象呢?」
轩辕鸿志适时拋出来的问题,亦是朝臣们急欲得到解惑的问题。
莫文聪道:「稟皇上!齐慕飞供称,他瞧见趴在自己背上的那个人,肌肤枯瘦,乍看很像一具乾尸,而且脸上和身上都有貌似蝴蝶的生物。那当下,齐慕飞被吓到脑袋当机,到底空白掉几秒,齐慕飞也说不准,只记得回过神之后,他全身兀自发抖,一心只想夺门而逃,根本无暇去查看,床上之人究竟是不是司徒兰。后来微臣勘查命案现场,经由齐慕飞指证,认出床上那具面目难辨的尸体,的确是司徒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