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眉飞色舞,这俊男靓女,慌忙出行不是私奔还能是什么。
不是私奔,是妻子。男子沉了脸色,冷声纠正。
他和太妹公主两人是行过大婚里,光明正大在一起的夫君,怎到这老板口中就成了偷鸡摸狗了,见不得光的事了。
老板知道长得英俊的男子大多都要脸面,不像他这个生意人,买卖做得年头多了,脸面早就扔到八丈远了。
老板讪笑∶是再下唐突了。'
说起来月事布这种东西,平时不用,但一个月用那么一次,用的时候都挺急的,老板是过来人,于是善意提醒。
公子,这东西你这么买是买不到的。
容夜有些不明白,老板为何这么说?难道是没有卖的?
没有卖的,那太妹公主这一路要用什么?总不能日日都这么裹着。
可按理来说,有女子的地方,便就会有市场,这里虽然是个偏僻的小镇,但也不该落后到,这玩意都没有卖的啊。
难道这里的女子都没有月事?那孩子从何而来?
瞧着男子英俊的一张脸满是问号,老板好心解释。
这里不比京都城那样的大城市,有成品的月事布卖,这里的女子都是用换下来,破旧的布料加上些草灰,条件好些人家的女子,也是自己买材料回家自己做的,所以我说公子这么买,是买不到你想要的东西的。
容夜∶您的意思是说,这东西要买了材料自己做?
老板就知道这位公子很上道,笑着点头∶没错,这东西在这里只能买了材料自己做。
他指着自己身后柜子里的棉布,还有另一边的棉花,和一摞洁白的棉纸。
公子,这些就是制作月事布所需要的材料,不同材质,柔软度不同,吸收速度也不同,各有所长,各有所短,不知公子属意哪一款?
容夜哪里知道江鸢属意哪一款。
于是男子冷声道∶全要!
第六十二章
老板给容夜竖起大拇指,公子有眼光,三种全要,那可是最高级别,最柔软, 最易吸收的瞬吸搭配。
容夜不懂什么是瞬吸不瞬吸的,不过老板说这是最好的搭配,那就不会错了。
老板觉得自己真是慧眼,男子虽然着一身粗布衣衫,但瞧着那气质,就知道不是一般人呢。
于是利落的抓了两大把棉花,一摞厚厚的棉纸,又扯了好长的棉布。
扒拉扒拉算盘∶一共是五十钱。
男子二话没说,放了一颗碎银子,转身就准备走。
老板又好心叫了一声∶ 公子留步。
他在柜台里又拿出几根绳子和一个针线盒子递上。
在外多有不便,这些针线和绳子都是制作的必备之物, 公子一并都拿去,免得棘手。
老板思虑周到,容夜接过了绳子和针线,道了声∶多谢。便转身离去。
回到马车后,容夜将一大包东西放到车棚里。
这里没有卖现成的, 需要自己做,你会吗?
想起太妹公主送给他的平安符香包,那上面别扭的针脚,容夜觉得她怕是会把自己也一并缝了吧?
江鸢对女红一窍不通,她不会,可眼下她有说不会的权利吗?
东西是她用的,她不会,难道还指望着容夜给她做不成?
于是少女咬牙点头,故作轻松道∶会,这个很简单,没什么技术含量的。
有太妹公主的这句话,容夜就放心了。
天色已晚,容夜在镇子上找了一家客栈住下。
和小二要了些吃食后,他一转身,便是看见那位此刻坐在床榻上,正和针线拼搏斗的太妹公主。
瞧着手指被刺的千疮百孔,那针永远对着自己的手指而不是手里的布,她这哪里是在缝制东西,这简直就是在自杀。
你再这么缝下去,黑熊没把你吃了,你自己就要把自己扎死了。
男子极少这般毒舌,他是真的有些看不下去了。
他将那胡乱缠绕在手上的针线从江鸢的手中拿掉,特别的那根十分危险的针,容夜这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既然不会,刚才为什么还要逞强?
容夜原本是想,太妹公主若是不会,趁着天色尚早,许多店铺还没有关门,他们去找一家裁缝店,请他们来帮忙缝制也可。
这是眼下已是入夜十分,店铺全都打样了,再说什么都晚了。
容夜瞧着那被太妹公主裁成一条一条的棉布,那去了一条握在手中,百思不得其解。
你告诉我这东西应该怎么做。
容夜没有见过月事布的庐山真面目,不能照葫芦画瓢,所以就只能由太妹公主在一旁告诉他,这个东西该是什么样的。
殿下你会做?江鸢震惊,真的假的?
男子将混乱成一团的线一点点缕顺清楚,然后再把线引到针中。
不用有任何的回应,男子的动作就是最好的证明。
在军营里会给受伤的战士缝合伤口。容夜拿起那细细长长的布条,打量了一会道,就是不知这个能不能缝好。
少女在心里给自家夫君竖起了大拇指,顺便还不忘溜须拍马,殿下能缝得好伤口,这个肯定不在话下。
容夜没有听她的忽悠,只是一手拿棉纸,一手抓了一把棉花,淡定的问向太妹公主,这些都放哪?
江鸢回忆了一下她每月都要用的月事带,虽然她没做过,但这里面的结构她大抵还是知道的。
素手将棉花一片片铺在棉纸上,应该是这样的。
她用了句应该,其实潜意识里也还是不是很确定,回想起自己曾经的十六年,少女感叹,她实在是太养尊处优了。
你确定?容夜听出了太妹公主没底气的口吻。
少女点了点头,虽然她不太知道里面具体是怎么摆放的,但总归这棉花和棉纸都是缝在棉布里面是没有错的。
按着太妖公主的办法,那棉花软绵绵的铺在棉纸上,稍有倾斜,就会活,十分不利于缝针。
男子灵机一动,便是把一打棉纸分成两份,上面一份,下面一份,然后将棉花夹在中间。
这样不仅固定住了棉花不会乱跑,缝起来也更加得心应手。
少女感叹,容夜就是容夜啊,就连缝月事布这样的事,都能施展出他的才华,展示他的优秀。
不过少女的期望到底还是太高了,一条月事布被容夜给缝成了蜿蜒曲折,跌撞起伏的意境来。
这针脚,这手笔,江鸢不是笑话他,是真的不比她强到哪里去。
殿下给将士缝合伤口,就这手法?
少女觉得男子方才伟岸光辉的形象有点要崩塌了。
容夜瞧了眼手里歪歪扭扭的不明物体,十分冷静道∶战场之上,性命有关之际,保命才是最要紧的,谁还在意针脚。
这话说的没错,生死存亡之际,能活下来就已经是万幸了,缝得好不好看真的没那么重要。
可真的活下来之后,看着自己身上仿若蜈蚣不好好走路,非要翻跟头造型的伤疤,那些将士就那么容易的坦然接受,心里就没有半分嫌弃?
殿下都给几个人缝过伤口呀?
少女忽然心生好奇,她想知道有几个将士是被容夜摧残过的?
男子道∶一个。
就一个?江鸢震惊,难怪这手法这么别扭,看来是没练出来,但这话江鸢是不会说的。
这说明殿下带兵有道,将士们鲜少受伤,或是伤得都不重,所以不必殿下出手。
虽然这话说得好听,但男子并不赞同。
战场上刀剑无眼,哪有不受伤的。容夜道,是军营里的将士后来都学会了缝针,不需要孤再亲自出手罢了。
是因为手法实在太丑,逼得将士们不得不自学成才吧?
这是江鸢心里的疑惑,不过男人都是要面子的,看在容夜给她缝月事布的份上,她没说。
但事实其实也就是那么回事,心照不宣就好。
虽然容夜缝的月事带和江鸢的手法不相上下,但有就总比没有强,江鸢不挑,吃过晚饭,又洗了个舒舒服服的澡后,系上月事带,换上干净的衣裳,少女就这样舒舒服服的睡着了。
夜里,男子向小二要来了药小膏,借着微弱的烛光,给太妹公主那千疮百孔的指腹上药。
少女一头青丝如瀑的散落在枕边,刚刚洗了花瓣澡,身上还带着淡淡的清香。
她侧身一转,一把拦住容夜的腰,一条腿还搭在了容夜的腿上。
小人儿微微蹙眉,似是在做梦,嘴里还嘟囔着,殿下,我是不是特别没用,来了月事,就证明我没怀孕,说好的肚子里的小娃娃,现在都成空谈了。
她闭着眼,却也难以掩盖她的失落,好久没被殿下欺负,好怀念殿下的唇,是不是只要我们再亲亲,就还有机会怀小娃娃?
想起男人的雄风,少女憨笑一声,殿下每次都折腾到深夜,可我就是又累又喜欢,怎么办?
原本有些动容的男子,再听到太妹公主后面那不知羞的话,无奈笑出了声。
就这么想被孤欺负,等你身子方便了,孤日日欺负你可好。
男子俯身,在少女的额头轻吻。
然而少女正在梦中,容夜的话她根本听不见,原是想要将这缠人的太妹公主安放回她的被窝,可目光落在公主的裤子上,竞发现染了血迹。
侧漏?
这才睡着就漏了,难道是尺寸缝小了,容夜对这方面没有丝毫经验,可瞧着这小女人更是个没有自理能力的。
于是原本要睡下的男子又坐回到了窗下,借着那微弱的烛光,拿起方才剩下的许多布料棉纸和棉花,继续改良创新,研究了起来。
第二日一早江鸢醒来,舒舒服服的伸了个懒腰,醒过神才发现自己好像哪里不对劲。
少女垂眸看向自己的肚子,伸手再去一摸,不由得一惊,这是什么玩意?
掀开被子一看,竟然是一块超级大的月事布,若形容它有多大,那长宽高简直和一条小型的短裤没有任何差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