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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门内, 诸葛清英把姜黎伤口上的条布稳稳打了一个结,才不冷不热道:“这是你自找的。”
  姜黎:“哼, 说得好像你没亲过似的。”
  两人都神色平静, 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 只有红肿的嘴皮子昭示着刚才发生了什么。
  “高手”过招的特点就是谁也不认输, 就连亲个嘴儿也要相互较量, 啃来啃去, 差点把嘴皮子磨破, 要不是姜黎有伤在身,说不定真的擦枪走火连正事儿也一起办了。
  包扎完伤口, 诸葛清英开门,侍女端着东西进去时, 都神色各异, 好像他们真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因为早上亲那会儿耽误了时间,姜黎早饭都没吃,换好衣服就去跟她的属下们开会,毕竟昨晚遭遇了一场大那么的刺杀,不好好打击报复怎么行。
  于是接下来的一阵子,阿修罗军队变本加厉抓捕人族修士的同时,扩大搜索范围,势必要把人族皇帝等一众高官的老窝揪出来。
  但是他们作为入侵者,对人族的地盘本来就不熟, 想把皇帝等人的据点找出来,简直比登天还难,为此他们还大力实行反间计,凡是知道皇帝行踪并举报的重重有赏。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还真有不少人提供情报,其中一个自称是国师门客的修士供出国师及一众门生的藏身之地,夜罗连夜连兵抓捕,果然抓了不少人,可惜国师事先闻到风声,提前逃跑了。
  短短半个月下来,皇城的地牢已经人满为患,但是仍旧没有查出杀害阿修罗孩子罪魁祸首半点信息。
  一开始诸葛清英对姜黎和她部下们的行径并不是很在意,毕竟作为一个未来人,在预知结局的提前下,他知道无论阿修罗族做什么,最后都注定失败,他只要袖手旁观就好。
  但是眼见被抓的人越来越多,他终究还是旁观不下去了。
  这天姜黎的公务比往常结束得要早些,回到屋内时,诸葛清英正坐在桌案前一本正经地看书,他对人族那些书箱挺有兴趣,这一阵子,除了打坐之外的时间都消耗在了看书了。
  房间里多了一个人,他没有受到任何干扰,仍旧看他的书。
  习惯是一件可怕的事,经过半个多月的朝夕相处,他又经对姜黎的存在从一开始的抗拒变成了现在的顺其自然。
  甚至有时他看书看太得投入,姜黎勾着他的头发把玩捣乱,他也没心思发火,只时抽回头发继续看他的书。
  他们吃饭在同一张桌上,睡觉在同一和床上,年轻男女,共处一室,就是像干柴烈火,亲嘴只要有了第一次,就会有无数次。
  虽然诸葛清英从来不会主动招惹姜黎,但只要姜黎挑了个头,他也不会让她讨了便宜,两人经常裹在被子里亲得面红耳赤才罢休,而罢休的理由从来都是一个:姜黎的伤还没有好。
  但是今晚,当姜黎的手在他身上上下作乱时,他没有阻止,而是慎重的问:“你确定伤口没事了?”
  姜黎哼笑:“早就没事了,怎 么,还想找别的借口?”
  “谁要找借口?”诸葛清英用自己的唇堵上她的,不给她嘲笑的机会。
  两人在同一张床上处久了,默契也就油然而生,吻着对方的同时,手上扒对方衣服的动作也不停。
  姜黎不知道这高傲的人族皇子怎么突然变得这么主动热情,但是她并不讨厌,反到很喜欢,两人火热的呼吸彼此纠缠,紧贴的肌肤相互熨烫,一切都处心积虑,却又顺理成章。
  然而就在她被这股热情冲击得四肢瘫软,神智涣散时,一道突如其来的凉意从后脊睡意传遍了四肢百骸,全身像冻成了冰雕一般。
  “炎爵!你干了什么!”姜黎怒呵。
  “没干什么。”诸葛清英小心将扒在自己胸口动弹不得的人挪到一边,从床上坐了起来道:“只是在你背上了贴了一个小法术,让你暂时动不了而已。”
  “这术法哪里来的?哦,我想起来……”姜黎瞪着他愤恨交加,气得差点咬坏腮帮子:“那天晚上那个死士不是来救你的,而是来给你传递消息的?你这些天装作跟我要好,就是为了行刺?”
  说到最后,她眯起眸子子凉凉地笑了:“你们人族皇帝还真是老谋深算,那天晚上的刺杀不过是个幌子,真正的筹码是你这个六皇子,但你不觉得可笑吗?”
  “哪里可笑?”诸葛清英扯过被子盖在姜黎赤|裸的背上,然后从床下捡起自己的衣服往身上套。
  姜黎:“你身为人族六皇子,镇守边关大战在即,却不是倒在敌人手里,而是你那些尔虞我诈的兄弟手里,你身受中伤躺在床上两个多月没一个人救你,能下床了,就立马有人来安排你行刺,你这个人族皇子在他们眼里也不过是个工具,能用则用,不能用则丢。”
  诸葛清英在她说话间已经穿好了衣服,衣冠楚楚地站在床前:“也许你说的对,这个人族皇子的确当得没什么意思,但我始终是人族,我……”
  “行了!要杀就杀,别那么多废话。”姜黎打断他,两眼紧闭,大有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就当本君有眼无珠,看错了你这个恩将仇报的狗东西。”
  诸葛清英认真地盯着她看,看着看着,竟然忍不住笑了。
  认识了么久,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姜黎狼狈的模样,头发散乱,衣不裹体不说,连起码的行动能力都丧失了,尽管如此,她心气仍旧高高在上,没有一点摇尾乞怜的打算。
  他把她挡在脸上的头发挠到一边低声说:“放心,我不会杀你,我不过是想借你的令牌一用。”
  姜黎赫然睁眼:“你要令牌做什么?”
  “很快就你知道了。”
  诸葛清英拿了令牌,转身出房间。
  “炎爵!你给我回来!回来!你敢乱来本君扒了你的皮!”姜黎盯着他的后脑勺唾骂,但不管她怎么骂,诸葛清英都没有回头。
  扣在她身上的术法也不知道什么来头,竟 然能压制她的魂力,让她什么也使不出,要是炎爵现在想杀她,十个自己也不够。
  姜黎扒在床上,死死握着拳头,气得全身发抖,也不知道挣扎了多久,开快亮时,她才重获自由。
  她翻身而起,套上衣服,连头发都没梳理就追了出去。
  为了不让手下人笑话自己中了美人计,她连亲信都没有带。
  炎爵拿她的令牌做什么?她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带着那些关在地牢里的囚犯一起逃跑。
  果然,她刚出寝宫没一会儿,就遇到看守地牢的小兵急急忙忙来向她汇报,说是有人拿着她的令牌要求释放囚犯,事关重大,需要向她禀报。
  “人都放了?”姜黎问。
  小兵回:“见令牌如见本人,不敢不放。”
  “……”
  姜黎一阵头痛,顿了顿道:“是本君授意。”
  嘴上说得轻松,但她却狠狠一鞭抽在了马背上,加快速度赶去地牢。
  竟然敢逃跑,她花了那么多精力才把人救活,连利息都没讨回来就想跑,简直做梦。
  骑着马飞奔而去的路上姜黎做了许多设想,要是炎爵再落到她手里要怎么惩罚他:打断他的腿,还是直接把人弄废,又或者关在暗无天日的牢笼里,然而在她还没拿主意时,炎爵又重新回到了她的眼前。
  这时白日正好镶了金边,突破地平线发出冷白的光,把他的身影拉得老长,一直延生到姜黎马前。
  他竟然自己走回来了。
  “你还敢回来!”姜黎原地驻足,虽然脸上怒色未减,但心里的火气已经不知不觉消了一大半。
  “帐没还清,我不会耍赖。”诸葛清英站在她十几米之外的地方,脸上挂着若有若无的笑,他一身白衣被晨光照得格外显眼,形单影只的,说不出的孤独感。
  “很好,那就新帐旧帐一起算。”姜黎挥出长鞭,捆住他的腰和手,把人拉到了自己跟前:“回去再说。”
  寝宫里的侍女和护卫先是见姜黎怒气冲冲地出去,没一会儿又见她气势汹汹地捆着人族美人儿回来,眼珠子轻轻一转就脑补了一出大戏,人人都战战兢兢地目送两人进去再砰地一声砸上门,大气也不敢出。
  把人拽进了里屋,姜黎才松开诸葛清英,坐在床边盘问:“还回来做什么,怎么不跟那些修士一起跑了?”
  为什么不跟那些修士一起跑?
  诸葛清英沉默。
  就在刚才不久,那些修士也问过他同样的问题:“殿下,你不跟我们一起走吗?跟我们一起走吧,人族才是你的家,不然还要被那个女魔头折磨。”
  一片兵慌马乱中,诸葛清英摇了摇头,他不过是一个披着人族皇子皮囊的孤魂罢了,在这个远离故乡三千年的古代社会,他哪里还有家,人族不是,阿修罗族更不是。
  见他半天不说话,姜黎催促:“说啊,怎么不一起跑了?”
  诸葛清英回过神,理理了褶皱的衣袖,说得头头是道:“我要是跑了 ,你的怒火肯定会全部撒到那些修士身上,到时候不惜一切代价再把人抓回来,会弄得他们不死也残,但如果我不跑,还自己主动回来,你的怒火可能会消减一半,四舍五入,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或许这件事情就过去了,所以我思前想后,还是回来好点。”
  “呵!”姜黎冷笑:“你还真把自己当根葱了,其实你还有第三个选择,杀了我,再跟他一起跑,这样就没有后顾之忧,不怕用担心我报复。”
  诸葛清英摇头:“恩将仇报的事,我是不会做的。”
  “那还真是可惜,因为你永远不会有机会了。”
  姜黎狠狠甩了甩袖子,夺门而出,走的时候,不仅让人把她的东西都搬走,还让护卫严加看管,不准里面的人出来,也不准外面的人进去。
  诸葛清英像是一瞬间被打入了冷宫。
  他在‘冷宫’里每天照常打坐看书,对外界的事一无的知,自然也不知道外面因为他私放囚犯掀起了多大的风浪。
  当天上午,阿修罗族大大小小的将领全涌进了宫里,要求姜黎给一个说法。
  虽然姜黎坚持是自己授意放走那些修士,但是族里的将领再怎么蠢也不至于这么好胡弄,尤其是以夜罗为首的几人一口咬定是人族皇子自作主张把人放了。
  那个人族皇子就是个祸害,继续留着他肯定会惹出更大的麻烦,说不定连首领的性命都会受到威胁,为了首领的安全着想,不如直接宰了来得痛快。
  姜黎自然不同意,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夜罗等人是在借题发挥,想借此机会除掉炎爵这个眼中钉。
  更何况关押太多无关紧要的囚犯不是什么好事儿,不仅要每天供他们吃食,还要让阿修罗族落得个残暴,不分青红皂白的名声,迟早要找个借口放一些出去。
  双方各自坚持,局面十分难看,就在这时,有人提出了折中的解决方案——歹相思。
  如果能够证明人族皇子是真心依附于首领,不会有任何歹心,留着他也无妨,但如果不是,那还是趁早弄死了好。
  歹相思就是最好的验金石。
  迫于压力,也出于好奇,姜黎同意了。
  药是那个“弃暗投明”的人族修士提供的,为了防止人族皇子知道真相后装模作样,这个计划必须瞒着他。
  诸葛清英独守空房的第三天,侍女送进来了一颗红色的药丸,小小一颗,像一颗红豆,说是首领赐给他养伤的灵药,一定要吃。
  这段时间大大小小的药丸吃了太多,诸葛清英不疑有他,在侍女的注视下,一口咽了下去,至于药效,没有他们说的灵,也没什么负作用,很快就忘了。
  接下来近一个月,姜黎仍旧没有来过他的寝宫,只有侍女送饭时,偶尔关心他身体有没有异样,诸葛清英的回答一成不变:好得很。
  在屋子里关久了,他终于觉得闷,想出去透透气了。
  但是人到的 门边,还没开门,就听外面有侍女们叽叽喳喳地讨论:“听说这两天宫里又来了一个人族男孩儿,又柔又美,整天在首领跟前打转,首领宠他得很。首领都一个月没来这里,是不是把这个人族皇子忘掉啦?”
  又来了一个族男孩儿?
  快把自己忘了?
  诸葛清冷冷一笑,一个只会看脸的女人见异思迁再正常不过了,挺好,那就代表她对自己腻了,既然腻了,那就离舍弃自己不远,那他欠的债很快就能还清,重获自由了。
  他重新回到床上静心打坐,也不知道是马上就能自由了太激动还是怎么的,心里总有一股气上窜下跳,烦得他差点憋出内伤。
  谁料让他烦上加烦的是,那个传说中的人族男孩儿竟然闯到他的寝宫来耀武扬威,大声嚷嚷要跟他比美:
  “炎爵,你出来跟爷比比,看是你好看,还是爷更好看。”
  “你有种别躲在屋里不出来啊,怕了吧,哈哈。”
  “别以为自己有几分姿色就了不起,首领已经一个月没理你了,什么好吃好玩的全都给爷了。”
  ……
  诸葛清清英被吵得太阳穴突突地跳,憋在心里那股气瞬间蹿到了脚底,一脚踹开门走出去。
  他老老实实关在屋里闭门思过不去惹事,但别人硬要闯进来,就别怪他不留情面了。
  他低呵:“出去!”
  “爷就不出去你能把爷怎么样,爷就要来看看你被首领抛弃了的可怜样,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