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继续看下去,信很长,看来看去,目光定格在最后那行字,直盯得眼睛发疼,淮纵垂下眼帘。
【……阿纵,我想你,想去见你。】
这句话深深地刻入她的心间,泛起来的疼使她紧紧蹙眉,五指攥紧,心也像是被攥紧。
四年了,阿懿四岁了,她足足四年没回家。莲都近在眼前,破了莲都,冶国亡于鸾,皇室的仇就算报了。
淮纵无力地埋头趴在桌子:她回不去。如同阿行生产那日,战事频繁,她走不开。
随着厚厚书信一并寄来的还有一幅画像。
西山小竹楼,身着凤凰裙衫的女子揽着粉雕玉琢的小女孩,清风荡起,那萦在眼睛的笑也跟着荡起。
淮纵双手发颤,指腹轻柔地在画纸抚摸。
“这是殿下和阿持吗?”医女惊艳地睁大眼。
“不错。”提及妻女,淮纵轻轻笑了笑:“她们,很漂亮吧?”
“是的,非常漂亮。”医女低下头,不敢看元帅快要哭出来的模样。
盯着画像发了很长时间的愣,直到医女拎着药箱小心翼翼退出去,她揉了揉脸:“阿净。”
候在帐外的阿净依言迈进去。
“为我研磨。”
“是。”
墨汁磨得又快又好,才华横溢的凛春侯铺平宣纸,提笔作画。
不同于萧行寄来的画像,笔下映出三人,她一身长袍站在桃花树下,花瓣洋洋洒洒,阿懿骑在她肩膀,她看着不远处抚琴抬眸的萧行,四目相对,会心一笑。
一家三口的温馨画面,她没忍住多画了两幅。而后重新盯着放在桌上的书画,艰难地握好笔写回信。
信很快写好,丢开笔淮纵狠狠哭了一场。擦干眼泪,她将信交给阿净送出去,捧着妻女的画像看了又看,怜惜地叠好收放在枕头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