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淮在酒店门口等了好半天,他虽然没收到请柬,但也早就知道她办婚礼的时间地点。
本来想着人家没请,自己也就别去打扰,心里到底还是气不过。
从剧组请了三天的假。
问了身边周围的一圈人,好朋友结婚应该送什么?
圈内朋友好奇心重,顺嘴八卦问了句:“谁要结婚?”
闻淮说:“一个妹妹。”
那人不信,开了个玩笑:“不会是你前女友吧?”
闻淮摇头:“不是。”
“送高跟鞋?项链?花儿?或者玩偶?”
闻淮经过他这么一提醒,想起来茶茶似乎是很喜欢玩偶。
小时候攒了点钱就忍不住去店里买娃娃,抱着比她人还高的大熊,歪歪扭扭走在那条青石板路上。
回想起来,这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
于是闻淮就去商场里,找了家专门卖玩偶的商店,花了几万块钱,买了个和他身形差不多高的布朗熊。
店员好像认出他来了,偷偷用手机拍了照片,他瞧见了也没说什么。
今天早上,他用透明塑料袋把布朗熊装了起来,抱在怀中,车子开到酒店门口,他忽然就迈不开步子,还是要脸,做不到不请自来。
坐在车里,他看着自己手中的玩偶,又觉得有点寒酸。
人结婚,他就送这玩意?
于是,闻淮又去商场里精挑细选了一条项链,他出门的匆忙,没有戴口罩,被不少人认了出来,但是他一点都不在乎。
总算准备了满意的礼物,闻淮心情好了没几分钟,自嘲地笑笑,不知道自己在折腾什么。
他的车停在侧后方,他看着她从婚车里下来,听着里面传来的乐声。
从白天坐到快深夜。
闻淮终于看见她出了酒店大门,他按捺了一天,这会儿终于忍不住。
闻淮下车出现在她眼前,目光依依不舍停留在她身上,扯了扯嘴角,尽可能让自己笑的更好看一点,他说:“新婚快乐。”
茶茶也不觉得尴尬,对他点点头:“谢谢。”
一时无话可说。
闻淮看着她身上的红裙子,眼睛有些红了,他故作洒脱嘴硬说道:“今天刚拍完戏,顺路经过这里,也没想到会这么巧,刚好就碰到了你。”
茶茶说:“听上去确实很巧。”
刻意的巧合。
准备了一天的见面。
沉默很久的闻淮忽然伸手抱了她一下,不过两秒钟,他就松开了她。
动作快的好像这个拥抱不曾出现过。
闻淮说:“茶茶妹妹,你要幸福。”
茶茶有些不自在,“谢谢。”
司机在他们身后催促,顿了两秒,茶茶对他说:“我要回家了。”
闻淮张了张嘴,欲言又止,犹豫了几秒钟,还是把想说的话吞了回去,“再见。”
茶茶对他挥手:“再见。”
闻淮之前以为自己只是在天平的两端里偏爱了姜妙颜的那一方。
殊不知,她从来都不在他的天平上。热血难凉,但是心却是会冷的。
无论是友情还是爱情,不被偏爱的那方,被无理指责的那一方,总是会慢慢离开。
闻淮方才并没有从茶茶的眼睛里看见恨意和埋怨,只有心平气和的从容,和千帆过尽的云淡风轻。
现在的他,对她来说,也许连个普通朋友都算不上。
见了面,还是能好好打招呼。
但再也亲密不起来。
无法分享心事、诉说苦恼,无法再用“很好的朋友”称呼彼此。
比成为陌生人还要痛苦的是——被遗忘的友情。
闻淮抽完烟才又重新回到车里,打开后备箱,看着里面的鲜花、玩偶还有丝绒盒子里的项链,他不知怎么就笑了起来。
然后一样样从后备箱拿出来,丢进了垃圾桶里。
这些礼物,他永远都送不出去。
—茶茶回到家中,酒已经醒了大半,婚房的门窗上、喜床前都贴着囍字。
她拆了头发,又卸了脸上的妆,然后在床上好好躺了一会儿,闭着眼睛差点睡着了。
婚礼场地有专门的人收拾,于故把客人送走之后,坐在椅子上休息了一会儿,用手指扯了扯领带,然后起身,坐车回了家。
他满身的酒气,脸上被熏的微微发红,回家之后,压抑了整晚的欲望就有些克制不住,满脑子都是茶茶脸上的笑容。
客厅里没有人,厨房里也没有人。
于故动作有些粗暴急切的脱了他身上的外套,换上拖鞋,脚下的步子有些快,他走到楼上,拉开卧室的门,床上的女人好像已经睡下了。
他刚刚走近,茶茶就睁开了眼睛,声音懒倦,“你回来啦。”
于故点点头,扯掉领带,随手扔在一边。
茶茶站起来,踮着脚凑近他,嗅觉灵敏,闻到了他身上浓浓的酒气,她问:“你今晚上喝了多少?”
于故揉揉眉心,顺势搂着她的腰,“大半瓶白酒。”
茶茶听了都心疼,她让他坐在床边。自己则跪坐在他身后,柔柔替他按摩,她说:“今晚辛苦你了哦。”
于故闭着眼睛,“不辛苦。”
他忽然握住了她的手腕,起身说道:“我先去洗个澡。”
茶茶也跟着下了床,“那我去给你煮个醒酒茶?”
于故说不用,边解开衬衫纽扣,边回过身问:“你洗澡了吗?”
茶茶以为他是要把浴室让给她先用,“还没有,我才刚卸完妆呢,你先洗吧。”
于故的目光在她身上扫了一圈,目光幽幽,意味深长道:“我很快就出来。”
“不用着急。”
茶茶听着浴室里的水声,边把婚床收拾了一遍。
床单被套都是大红色,中间放了满满两把红枣花生桂圆莲子。
她剥了两个桂圆,汁水很多,味道还特别的甜。
十来分钟后,于故洗完澡走出来,手上拿了一块干毛巾,头发擦的半干。
茶茶站起来,“我也进去梳洗一下。”
她走到一半,忽然被人大力推到床上,身体重重跌在大红色的棉被里,男人滚烫的气息胶着在她脸上,他双膝跪在她的腰侧,弯着腰俯着身体,两个人的脸几乎都要贴在一起。
男人乌黑的瞳仁盯着她时,专注的可怕,仿佛眼睛里再也容不下别人。
这双冷冷淡淡的眼眸,此刻充满甜腻到化不开的柔情。
于故浑身都是热的,指尖好似带着能把人烫伤的温度,轻轻抚过她的脸颊,他低头咬了一下她的唇瓣,然后是鼻子,再是眼睛。
流连忘返,最后是她精巧透粉耳垂,耳鬓厮磨,低哑的嗓子发出的声音饱含磁性,他说:“昨晚你不是问我有没有想你吗?”
茶茶被他强势的气息弄得呼吸不过来,她头晕目眩,面红耳赤。
耳垂轻轻的刺痛,又听见男人说道:“我现在就告诉你,我有多想你。”
早晨看见她穿着婚纱,就一直在克制,晚宴上她又换了套更勾人修身的裙子。
他已经忍耐了整整一天,好不容易打发完客人,耐心已然告罄。
茶茶说:“我还没有洗澡。”
于故说:“一会儿再洗。”
茶茶觉得今晚的于故有点不一样,强势的可怕,用一种似乎要把她生吞活剥的力道,操纵着她。
也不管她害不害羞,抱着人抵在墙边,她磕磕绊绊,话都说不清楚,“灯没没没没关。”
于故亲亲她的嘴角,“专心点。”
茶茶眼尾泛红,“故故,窗帘也没拉。”
于故不理她,开始用行动逼她说些自己爱听的话,“叫老公。”
茶茶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抹不开脸张不开嘴,可能因为没叫过。
她咬紧牙关,不好意思张口。
突然,齿间弥漫细碎的惊呼声,她的脚指头都蜷缩起来,指甲用力扣进他的后背,淡淡的粉色从脖子蔓延到眼睛。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老……老公。”
于故的眼睛好像变得更红了,没有因为这一句老公就得到满足,反而更加急迫。
茶茶当然有点受不了。
于故一遍遍哄着她叫老公。
她这条任人翻来覆去的鱼,就跟缺了水似的,仰着纤细的脖子,带着哭腔顺着他的心意叫老公。
最后不知道叫了多少遍的老公,于故才餍足。
茶茶不知道自己是几点睡的,她好困,特别困,困到最后忍不住催促他。
于故无奈叹气,半开玩笑说她扫兴。
茶茶沾到枕头,卷起被子就睡着了,毫不夸张地说几乎是一秒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