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语回到摘星阁推掉所有的事,专心等待。
掀开衣领对着镜子细看,脖子上的红痕还是触目惊心,姬泽辰下手真够狠的。
本来苏语是想直接暴露在外面的,但是怕燕竹看到会做出什么事来,还是穿上了高领的衣服遮住。
“小姐,真的不用上药吗?太重了也许会留下痕迹的。”香草忧心忡忡。整个摘星阁一大半的业绩都靠苏语,她要是有个好歹所有人都要倒霉。
“不用。”苏语整理好衣领,端起茶慢悠悠喝着。
该看见的人还没看见,怎么能让这伤痕就轻易消失了呢。
房门轻扣叁声,被人推开。是燕竹的习惯。
“怎么了?最近都不知道你在忙什么,整日见不到人影,今儿个怎么有空来看我了?”苏语用脚拉了个板凳到身边,只是笑。
燕竹挠挠脑袋过去坐下,面上有些羞赧,“最近突然对园艺有些兴趣,去城外弄了块地。”
苏语伸手就掐住燕竹的脸,并没有使力,但是燕竹还是佯装喊疼。
“拿老娘的钱乱花,还有脸在这里喊疼?”
苏语虽然能赚钱,但是自己不管钱,全都放在燕竹那里。本来想的是要是哪天自己不在了,有这笔钱他也能安度余生。
燕竹爱怎么花钱,是他的事,只要别拿着钱又开了一家妓院,苏语根本懒得去管。不过是趁机多行使一下身为“姐姐”的权力,在这最后的日子里再多亲密一下这个“弟弟”。
“别骂了别骂了,我要是只会花钱的草包岂不是给你丢脸?放心吧,已经有第一批顾客定树苗了。”
燕竹走到苏语身后,卖力给她捏肩。动作之间衣领偏离肌肤,露出一抹红。
燕竹的动作僵住了。
苏语立刻起身拉开距离,回过身对他笑,伸手去拉他的手。
燕竹不着痕迹抽开手。
“我进门的时候就很好奇,你以前都不穿高领衣裳的,说会喘不过气来,怎么今天却穿了……所以你是为了瞒住我?”
他好像真的已经长大了,不会再乖巧地在她身边念叨“姐姐说的都对”。
苏语叹了口气,在面对燕竹时总是会觉得力不从心,怕会伤害到他,又怕对他太好让他过度依赖。
头疼。
苏语想要收回悬在空气里尴尬的手,燕竹却又伸手一把反握住。
“我不是小孩子了。”
“我知道。”苏语垂眸看着他的手,手指修长指节分明,握住自己的手时有着安稳的力道,可以轻易就把她的手包入其内。
“如果你有什么事……”
“阿竹!”苏语喊道,又支起自己的笑容,好言道:“姐姐没事。”
不知是听到“姐姐”两个字,还是不乐意她的说法,燕竹的眉反倒蹙了一下。
外面有人通传:“姑娘,季公子来了。”
“好,我知道了。”苏语应答着,用另一只手搭着燕竹的手,“你先去忙吧。”
待燕竹离开房间,苏语吩咐香草:“去,跟着看看他到底在干些什么。”
燕竹下楼梯的时候正巧碰到有人领着姬泽辞上楼,两相擦肩,互相都有一瞬的斜视。
而后继续各行其道,没有回头。
踏出摘星阁,不知从哪出来个劲装装束的黑衣男子,在燕竹身后行礼:“主子。”
燕竹一改在苏语面前唯唯诺诺的姿态,背负双手挺立,威压暴涨,颇有睥睨天下的气势。
“查查看苏语见了些什么人,再派人来时刻盯着。还有,甩掉香草。”
“是!”黑衣人领了命,又如来时一般倏然消失。
燕竹一甩袖子,走入大街的茫茫人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