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中女人脸色还有些虚弱的苍白,两片嘴唇像熟透的罂粟花,白雪皑皑一点红,脆弱而又极具杀伤力的美。
“都说口红是一个女人的武器,现在我信了。”
钟瑶连连感叹,关梦的五官是偏清秀挂的,放在娱乐圈里看似不突出,其实骨相绝佳,这张脸放在电影里是最合适不过的,就像一张白纸,可以承载任何颜色,无论怎么搭配都不突兀。
关梦抬头,看见沈双竹正以一种复杂的神情看着她。
她眨了眨眼,“怎么了?”
沈双竹恍然回神,“没什么......这支唇膏,涂上去感觉确实很不一样。”
除开戏里,在实际生活里沈双竹从没见过关梦这么阴郁艳丽的模样。
......或许有。
其实在关梦涂完口红抬起头的那一瞬间,沈双竹恍惚以为看到了以前的关梦。但也只是一瞬间,很快,关梦朝她眨眨眼,开口时又是那副清纯阳光的模样。
沈双竹情不自禁地走过去,和关梦贴身坐下,搂着她的腰,脑袋埋在她的肩颈。
关梦脖子一烧,“你干嘛呀。”
“关梦。”
“嗯?”
“关梦梦。”
“......”
钟瑶一下子弹起来,见鬼一样看着沈双竹,“噫——你这人也太肉麻了吧我的天呐,你怎么是这种人设啊,啊啊啊我的耳朵要瞎了!”
沈双竹抬起头来,“我人设就这样,还有更肉麻的你要不要听?”
“我想起来剧组那边还有事,先走了拜拜,你们好好休息,导演说身体没好不准回去。”钟瑶撒腿开溜,溜到一半又折回来,把薯片带走了。
门被关上,关梦捏了捏沈双竹的嘴,“你刚才当她面叫我什么呢!”
“叫你关......梦梦啊,”沈双竹笑盈盈地,“这她还能听出来啊?”
关梦不理她,她又一叠声地叫了好多句梦梦,到最后关梦一脸受不了地往后一倒,“天呐,你饶了我吧!”
沈双竹静静凝视她半响,抽出湿巾把她的唇膏擦了,俯下|身去吻她,“叫你勾引我一早上,饶不了你。”
关梦抱着她的脖子笑,很快笑声变得婉转低哑,最后浸着汗意,疲惫又畅快地从喉间发出几声模糊的咕哝,好像在喊,热,好热。
荒唐半日,床上厮磨到午后,关梦汗津津地靠在床头,拿了遥控器想把空调温度调低一些。
被沈双竹拦下,“已经二十五度了,再低容易受凉。”
关梦就放下了,拿出枕头底下的剧本开始看。
现在的拍摄进度已经到了阮明瑶中了蛊毒,下毒的人竟然是她和宴唯都非常敬重的副统领,她们的顶头上司。那个从小教育她们要忠君爱国的人背地里却与敌国勾结,甚至不惜给阮明瑶下毒,借此控制宴唯。
宴唯陷入自我怀疑,她以燕国第一弓箭手的身份被捧上神坛多年,却连生命中最重要的人都守护不了。她的国家高层腐败腌臜,勾心斗角到这种程度,这样的国家还值得她去爱吗?
宴唯几近崩溃,恪守多年的正义教条一朝破碎,是阮明瑶将她从深渊口拉了回来。
她没有杀公主,但是公主最后自杀了。
视她们为仇敌的公主,最后为了拯救一个与她毫无关系的阮明瑶而自杀。所有人都没有想到,勾结敌营的副统领没有想到,傲慢的尚书没有想到,宴唯和阮明瑶也没有想到。
公主临死前笑着说她自己也没有想到,活着比死更疼,毁灭不了世界,就毁灭自己好了。
“关梦梦。”
“......”她闭了闭眼,有点无奈地嗯了一声,“怎么了?”
“你觉得公主是个怎样的人?”
关梦沉思,说她可怜么,似乎是的,公主是皇帝和前朝妃子私通生下的孩子,她尚在襁褓就成为了一枚棋子,直接将先帝气得暴毙身亡,也没有享受过真正的母爱,那个前朝妃子在生下她后就被皇帝秘密杀害了。
而这些有关她身世的宫闱秘事,公主自己快死了才知道。
说她幸运似乎也没错。公主从小生活在庙里,皇家的庙自然条件优渥,皇帝的亲女儿,身边仆从成群,即使社交圈小了些,那也是锦衣玉食地养到了大,若不是被宴唯中途横插一脚,她本该风光回宫当她的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