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心有所愿,得以所偿,真是太好了。对了,今日日巡给我带了新衣裳过来,你瞧瞧,好看吗?”
阿玺转了个圈,腰封和大袖上绣有金丝牡丹,配在素衣上显得大朵艳丽,分外好看,只是阿玺脖间和手脚处皆是捆绑着锁链,喜悦之中让人见之犹怜。
“日巡近来眼光是越发好了啊,选的衣服越来越合姑娘心意。”
“这衣服不是我选的,是孟婆亲手绣的。”
“孟婆?”
日巡靠近栾木,悄声言说,“孟婆说姑娘是大人的私心,要格外对待才行。”
栾木轻笑着摇摇头,这样绝色又聪慧的女子放在人界还不得修炼成精了?怪不得让天要她命苦早死,在此地做个孟婆,估计着就是怕她祸害众生吧。
“阿玺?”
众人寻声望去,看见一人被阴兵扣押而来,其脚上的铁链有如杯口大小,拖在地上摩擦出沉闷地声响。
“日夜巡你们二人若是无事便去帮帮孟婆吧。”
日夜巡知晓栾木用意,于是应声离开。
除了把守阴兵之外,刚才还围聚在旁侧的人一个个都走了,阿玺面对来人,忽觉有些害羞,低下了眼眸。
“这衣裳真是好看。”
“就只有衣裳好看吗?”
阿玺偷摸地瞟了两眼,只见万俟彻眉眼带笑,“早已知人美,何必复言说?”
“这……我……师父这些年莫不是练就了脸皮?怎得这种话都说得出口?”
万俟彻眼含柔光,看得阿玺的脸顿时绯红一片。
“这些年,可苦?”
阿玺猛摇起脑袋,“不苦,师父呢?”
“苦,不能见你,每一日都苦,可心中思念于你,又生有几分甜意,便如此反反复复熬到了见面之日。”
“我、我也日夜想着师父!”
万俟彻伸手揉了揉阿玺的脑袋,阿玺笑得烂漫,可于她而言,思念已是顾暇不及,哪儿能感知困苦呢?
凉亭之中,栾木远远瞧着二人情谊绵长,心中觉有几分安慰,孟婆凭栏倚靠,慵懒地用手撑着头。
“我呀,始终觉得姑娘这么做,到底有些不值当。”
“我曾去第十地狱找过她,想说若是她反悔了,我便告知人地功曹,让他们把刑罚都改写到万俟彻身上,但阿玺却是回绝了。”
“这姑娘就如此痴情于他?”
“阿玺说,这世间除了我之外,只有万俟彻对她好了,她独自飘零,孤无所依,今生冤孽如何她都不在乎,只是想要为那些对自己好的人力所能及地做一些事,就比如她当初在武陵挺身救我一般。”
“四百年之后,还不是要入轮回,一碗汤水下肚忘却前尘旧梦,谁又能记得谁呢?”
“正是因为来世可能相忘成陌路人,所以今生才要拼命抓住这来之不易的缘分。”
栾木这话是同孟婆说的,却是看向着身侧的北云容,两人相视对望,北云容在旁人不察觉间握住了栾木的手。
孟婆讪笑,“你们二人不如回殿去调情?”
“我若是走了,一会儿该又有人骂我不理事了。”
“走吧走吧,在这里反倒碍眼了。”
孟婆不耐烦地将人轰赶离开,栾木简单与日夜巡交代两句便是与北云容一同回了缥缈殿,刚踏入殿内,北云容从身后将人给环抱住。
“怎么?今日仙君要撒撒娇?”
“你可曾后悔?”
栾木不知北云容口中何意,回头疑惑地凝视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