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渊虽是迟疑片刻,却不见半点惧色,只冷哼一声道:“我却不知何时你会使剑了?”
“这也是我要同你解释的事情之一,你答应我不要再行这般鲁莽之事,我会和你好好解释。”陈绮冷静说着,毕竟她也不希望真的伤了谢渊。
谢渊却只笑道:“你若真的忍心,那便下手,左右身上多条伤痕,若是你所赐,我甘之如饴,求之不得。”
说着,又衔住陈绮的唇来。
他言至于此,陈绮眉头微皱,心下一痛,狠下心肠来。
但令陈绮意外的是,手中的辛夷却不愿听她的意思,任凭她如何用力,都不肯动弹半寸。
为什么……
陈绮失神的片刻,谢渊的舌头却已撬开她的舌关,他似是刻意的,不攻城略地而是一点点的,品尝她的甘甜,甚至连多用一分力也不肯,舌头一点点的划过她的唇瓣,她的舌头。
陈绮眼角溢出泪来,她说不出是为了什么,却终究狠心咬下他的唇,将他一把推开。
“你若真要做什么,待我将事情解释清楚再做也不迟!”
陈绮羞恼,又气他分不清楚轻重,情欲当真如此?连理智都不剩下半点么?
谢渊抬眼看她的脸,将她泫然欲泣的模样,终是收敛下来。他用袖子擦了擦唇上被她咬破的伤口,缓缓道:“好,我听你解释。”
陈绮深吸一口气,平静下自己紊乱的呼吸,随后启唇道:“那日我从谢家离开后,上了前往博陵的船。”
“你想去博陵崔氏?”谢渊立即猜道。
“是。”陈绮点了点头。
谢渊冷哼一声:“既是如此,我派去的人为何没找到你?是谢彧做的手脚?”
陈绮点了点头。
“那日我上船之后,遇见了谢彧,他提醒我我被朝廷的人跟踪……你知道是什么人么?”
谢渊默了默,也不多解释,只是含糊道:“大概知道是什么人……”
听他这样说,陈绮也更加肯定,谢彧当时没有骗她,只是此事之后再追究,她要同谢渊说清楚诅咒一事。
“谢彧帮我解决了那些人,那晚我们彼此并不相识,但他身上带着一枚‘丹朱’,丹朱与谢氏诅咒一事,我稍许知情,便好奇那颗丹朱,同谢彧提出能否借我一观?”
“然后呢?”谢渊冷哼一声,满脸得不相信。
陈绮知道此事说来一时难教人相信,却还是继续说道:“那颗丹朱被我拿在手中时,奇怪的事情却发生了,丹朱碎去,变成光尘,而我也顿时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话说到这里,陈绮顿了顿改口道:“也并非完全另一个人,你相信人有前世今生么,谢家的诅咒,与我与谢彧的前世有关?”
谢渊默然不语,似乎是在思虑的样子。
陈绮接着说道:“我前世名叫谢绮,和谢彧的前世是一对恋人,丹朱封印了我和谢彧的记忆,那一晚误打误撞接触到丹朱,我的记忆便被解开了。诅咒似乎与谢彧师父的前世青羿有关,而丹朱不止一个,每找到一颗,记忆就会恢复一点。”
“而我从谢彧那里得知,清微派里还有一颗丹朱。去往清微之后,我稍许恢复了一点记忆,我手中的剑是我前世的佩剑辛夷……”事情说来复杂,陈绮避轻就重,将事情同谢渊复述了一遍,“……因此,解开诅咒的方法就是,将所有的丹朱集齐,恢复前世的记忆,再除去心魔。”
陈绮的话说完,谢渊却久久不语,陈绮知他一时间难以接受,故而站着一言不发。
“所以,这便是你同谢彧上床的理由?”他忽然发问,紧紧的盯着她,那眼神像野兽般狠厉似乎要将她吞噬。
“你……”陈绮哑然,谢彧不会和他说这般隐私之事,她方才话中也未曾提及,谢渊又是如何知道?
谢渊看透她的心事,讽刺道:“你在猜我如何知道的么?”
“陈绮,你身上的味道和谢彧很相似……”他原先只是揣测,如今却能够笃定,看她脸色的迟疑,暧昧的神情,闪避的眼神……他一直看着她,很早很早起便看着她,他又如何不知道!
“为什么?”他说,声音有些沙哑,“为什么谢恪可以,谢彧可以,而我不行?谢恪是你夫君我认了……为什么连谢彧都?他和你不过偶遇,我分明一直……一直……”
音色凄然,字字诛心,像是断了弦的焦尾琴,陈绮心中涌起不忍来,可是她若是犹豫,她二人之间怕是永远都会这样纠缠不清。
“谢渊,与旁人无关,只是我与你,绝无可能!”
又是绝无可能。
张口说出这四字时,陈绮心中似有无限的悲怆席卷而来。
谢渊顿住了,随后他放声大笑。
“绝无可能……好一个绝无可能……陈绮,你到底没有心。”谢渊哑然,随后看着她,“当真绝无可能么?”
“绝无可能。”陈绮未曾犹豫。
二人之间顿时静默下来,都久久不曾言语。
待半刻钟后,却忽然有敲门声响起,随之,一个甜美的少女的声音传来。
“谢渊哥哥,你在么?”
陈绮看向谢渊,谢渊却不再看她一眼,走到门前,将门打了开。
“谢渊哥哥!”谢渊开了门后,她便立刻扑到了谢渊怀里。
她生得娇巧,比陈绮稍许矮了一些,又或是年岁稍小还未张开的样子,不过十四、五岁的年纪,眉心一抹红色花钿,却已可以看出以后风华绝代的美人模样,她穿着紫色的纱裙,上头绣了诸多精美的纹样,其中的凤尾花是云阙皇室的象征,所以陈绮猜测,她应当是云阙的皇女。
“我好想你,但是嬷嬷说你前两日刚到云阙,让我不要来打扰你,所以阿念很听话,今天才来找你。”她的声音娇软,令人觉得,即便是她惹下什么祸事都不忍心苛责她。
她的话说完,她才发现站在屋中的陈绮,便又看向谢渊道:“谢渊哥哥,这个漂亮的姐姐是谁?”
原本眉头紧锁的谢渊,见了他竟露出柔软的笑意来,温声道:“只是我兄长的妻子罢了。”
只是兄长的妻子罢了。
纵使心中有片刻的疼痛,陈绮也觉得释然,口口声声说眼中只有她,待彻底决裂后也不过尔尔,虽是她提出的,但这般态度,令陈绮觉得,也不过尔尔。
她看向云念,行了个大周的礼节,随后道:“民女陈绮见过公主,既是公主寻小叔有事,阿绮也不多叨扰,这便告辞。”
陈绮言罢,便回头不曾再看一眼。
这样也好,她和他之间从此坦荡,再无纠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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