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吵吵闹闹牵着狗上了楼,韩承电梯里闻见她身上的酒气越渐不爽,这味儿熏得他恶从胆边生,趁她没注意,掰过嘴就狠狠吻上去,恨不得在电梯里就把她生吞活剥了。
周云绮挣扎不过,又踢又打,却被韩承箍死在怀里,口中酒香渡进他唇舌里,湿腻打滑。头顶上就是监控器,周云绮越急越慌,张嘴就咬,旧伤未愈又添新伤,他痛呼一声,轻嘶口气:“你属狗的啊周云绮!”
“你才是狗!见人就发情,泰迪都甘拜下风!”她骂人词穷,暴脾气又抬腿去踢他,被韩承一把捉住顺势就往怀里带,一个不小心又扑进他怀里,再也挣不开。
“属狗就属狗,我只当你一个人的舔狗,舔狗舔到最后应有尽有!”韩承信心满满,说完又去舔她唇。
周云绮别过头去躲他,面前的人脸还肿着,贱里贱气,她看着实在下不了口,抽出手去挡他嘴:“你昨晚还没疯够?我可累了。”
“那你承不承认我行?”男人不可以说不行,更何况他还特别行。
“行行行,你行得不得了!给我撒开!”她腿还挂在他手掌里,上不去下不来,金鸡独立还牵着狗,她都能想象出监控器后面是什么情景了。
韩承心满意足放开她,又捏捏她的俏脸,被周云绮一巴掌拍开,才悻悻收手。
“周云绮,你明天是不是还休假啊?”
电梯缓缓打开,身边这个人像苍蝇一样围着她嗡嗡嗡个不停。
“我休假关你什么事,调查户口啊?”
“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的事就是天大的事。”他现在最重要的事就是把她追到手,摆脱炮友的身份转正!
“我明天跟人约会,你爱哪待哪儿待着去。”周云绮后知后觉拦住他脚步:“等等,你怎么又跟上来了,我家可不是菜市场,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谁说我是跟着你了。”韩承嘚瑟敲敲她隔壁那户房门:“瞧见没,这我家,刚搬过来不久,左邻右舍的,多多关照啊。”
果然厚颜无耻之徒,周云绮懒得理他,回身按指纹,为防他继续跟进屋里纠缠,牵着狗翻身就钻进去砰地把门关上。
她可太累了,昨天就被韩承折腾了一晚上,下午去趟医院还上班上到天黑,回来遛个狗又被狗遛,韩承这厚脸皮她还甩都甩不掉,要是不把他挡在外面,她毫不怀疑韩承今晚会提枪再来几个回合,昨晚已经体验过,她自问是吃不消的。
隔着一层门板传来轻轻扣击声,韩承还在外面没走。
“周云绮,晚安。”
她卸下浑身力气抵在门上,听见隔壁防盗门滴滴一响,又小声关上。
这么长久以来,她以为过去的都过去了,她以为自己全忘了,可当她再回到这个城市,那些陈年旧事和熟悉的面孔却都接踵而来,一次次,勉强着她再去面对,去回忆。
今天在医院遇见的那个人让她心浮气躁,她想起来她的妈妈,婚姻延续十八载,临终前却被辜负。那个男人因为外室小产,连发妻最后一面都没来见上,多情又无情,让她整整恨了八年都无法释怀。
她再也不会流泪了,周云绮的眼泪早在高考结束的那场大雨里流干,她和她妈妈所有的不幸都拜他所赐,她又何必要为这个没有责任心的懦弱男人伤心。
漂泊在异国他乡的岁月里,在每个日日夜夜,她寂寞过,想过家,想妈妈,想念这座城市的热闹喧嚣人间烟火。那时候校区在澳洲一个辽阔无际的乡下,好像随手一拍都是美景。生活很简单,却更枯燥,没有车会走断腿,不会做饭会饿死,没有朋友会发现自己再难开口说话。课业的繁重更压得她喘不过气,每天除了咬牙埋头学习就是学习再学习,她浪费不起珍贵光阴,也没资格浪费家里姥姥姥爷的钱。她就这样一年年熬过来,任何难题对她来说都不再是难题,哭是什么,她早就忘了。
隔了很久,手机微信跳出来消息,她捡起来点进去看。
“你刚才说什么跟人约会???跟谁???”手机对面的人好像终于反应过来。
他可真烦啊,她想。
狭路相逢,周云绮已经很久没被人这么黏着赖着了,他仿佛时刻都在关注着她一言一行,却又适当保持了一些距离,在她偶尔需要独处的时候,为她划分出舒适区。
她在兜里翻找,想抽烟,烟盒却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