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白匆匆闪进了洗手间,装饰用的金丝眼镜摘下来小心地放在一边。银色的龙头喷出细细的水柱,他低下头,将清水掬起拍在后颈。
水珠溅到镜子上,他掀起贴布的一角,将它整个撕下来。
助理找到元白的小箱子,朝洗手间狂奔,却险些在转角撞到人。
alpha低头看着箱子,一言不发地摊开掌心。
助理顿了一下,默默地把箱子放在他手心。
陆曜推开门,元白正侧对着他,脖颈自然垂下一个优美的弧度,一手紧紧攥着洗手台边缘,一手将纸巾按在颈后。
纸巾很快就湿透了,吸饱的恐怕不止清水。
他屏住呼吸,强忍着那一波过去,呼吸渐渐平缓了一些,腺体依然红肿,不能这样出去……
要先……隔离贴,然后,保险起见,抑制剂。
就算再讨厌打针也不能拖了。丁哥去拿东西怎么还没有来?
元白深呼吸,侧眼看向门口,顿时吓了一跳:“你怎么——”
alpha走进来,箱子放在洗手台上,摊开。
“时间很紧。”陆曜道。
“我知道。”元白顿了下,似有所感地朝场地的方向瞟了眼,当然除了墙砖什么也看不见。
真危险啊,要是陆曜再早一点来的话,会发生什么真的没法保证。
嗅到他气息的那刻,只想不管不顾地抱上去。
陆曜看一眼元白心不在焉的样子,眼瞳慢慢变得深黯,将手掌握成拳收在身侧,离omega保持着一臂的距离。
他飞快地选择词汇,划掉那些亲密的,用陌生alpha对遇到麻烦的omega使用的标准用语快速问:“你需要帮助吗?”
“隔离贴。”元白不看他,垂着头迅速道。
他大喇喇把整个后颈暴露在alpha面前,白皙的颈子由水滴形的腺体向周遭晕开星状的绯红,腺体边缘更是糟糕,被不小心剐出了一条殷红的细痕。
陆曜看着那伤口,手背青筋凸起,开口便是已经不太冷静的声音:“你过敏。”
元白咬牙:“那抑制剂。”
用抑制剂控制住信息素水平,再用隔离贴就不会难受得厉害。
alpha视线里是元白微颤的胳膊。
“会长不高。”他温柔道。
元白深呼吸,但吸入更多的alpha信息素只能让他更渴望标记,这家伙今天怎么回事。
他几乎是恼火地抬起头:“那你说怎么办?”
他自认为很凶的神情,落在陆曜眼中,却是一种珍贵的亲昵。
莫名疏远了自己几个月的恋人终于肯伸出柔软的掌心轻轻摁他一下,要他给一个说法。
元白仰着脸,咽了咽喉咙,他熟悉陆曜这眼神。
但即便露出这种眼神的时候,陆曜仍然总是记得征求他的同意。
“让我咬一下。”陆曜声音压得极低,“我来当你的抑制剂。”
……
会场内,一片沉默。
十几万人,集体安静得匪夷所思,也许是一项新的世界纪录。
“演出事故?”
“嗯?”
“我到底听到了什么,我是不是幻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