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公馆备的药物齐全,中药西药都有,顾微庭暍暑了,用温度表一测,还有点发烧,甄钰拿起一片退烧药喂到他的嘴边:“顾老师,吃药。”
顾微庭偏头不吃,一只手臂抬起,压着欲碎的额头说:“我想吃行军散。”
暍暑后顾微庭最难受的是腹部,想吐又吐不出,一股浊气总在胸口和咽喉处徘徊,产生恶心的感觉,他想重身之人害孩子时也是这般感觉。这时候急需些能治病又能调理肠胃的药物,顾微庭在昏迷中想起了行军散。
乘船回沪上的那一年他注船了,头疼欲吐,去药铺买了行军散吃下才好起来。
行军散的味道无病时觉得味道奇怪,过胸口时凉凉的,好似在吃薄荷,有些许恶心,但身子不舒服的时候,光是嗅那味道,都会感到舒服。
“行军散?”甄钰翻了一遍药箱,没有看到这种药物,“你等等,我去买。”
甄钰站起身,顾微庭却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别去,罢了,你把那片退烧药给我吧,把窗户大开一下,有些闷热。”
“窗户已经开了。”甄钰重新拿起那片药片喂进顾微庭的嘴巴里。
这一次顾微庭乖乖张了嘴巴吃下,甄钰连忙拿起水喂入。有了水,药片很快就吞进肚里。
顾微庭的皮肤是有光泽的白皙,但今日经过一番暴晒,没了往日的光泽,而且脸颊两边红红的,有脱皮的迹象,甄钰就微光看了许久,纳闷不已:“你今日到底去哪儿晒太阳了,晒得脸一片红一片白,唱戏似的。”
这话甄钰在问给自己听,顾微庭人已陷入昏迷,她哪里还没点良心去打扰他休息。叹了一口气,她去洗手间打水来给顾微庭擦脸。
晒后的皮肤沾水有灼热的痛感,就像是一层皮被活生生撕扯下来的痛感一样,生病时的顾微庭不懂得忍疼,嘴里低低地嘶:“疼。”
“疼死你才好。”甄钰没有好态度,但手上的力度减弱,只用湿润的毛巾,轻轻按压他的脸部,把汗光拭去,让脸部保持清爽干净的状态。
喊疼意味着皮肤受了伤,甄钰问公馆的娘姨借了点爽肤用品,娘姨与了一罐南京来的芦荟乳:“晒伤了用这个,好得快。”
甄钰旋开盖儿闻了闻,味道闻起来甚凉爽,道了谢,她拿这芦荟乳,用指尖挖出一点,抹在顾微庭的脸颊上。
乳液不知是不是加了薄荷这种东西,抹上来和冰水一样冰凉,但顾微庭的脸颊在发热,碰到凉物,一瞬间脸颊烫似映着烛火,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这火热的感觉让顾微庭清醒了一些,睁眼看到甄钰皱着眉头守在一边,但眼皮蔫蔫的,没有什么精神,他道:“我没事的,你去休息吧,二楼我的房间,很干净。”
“不要。”甄钰合衣躺下来,睡在顾微庭身边,“我不要去二楼。”
这床能容叁人并排躺下,但顾微庭躺得偏外,甄钰躺下后一个翻身就会摔倒地上去。
顾微庭搂住她的腰,一齐往里挪了挪,身子不舒服,也不忘打趣人:“以前不知道你这么粘人,像猫儿一样,高兴了挠人,不高兴也挠人。”
“我是猫儿的话,顾老师就是养猫之人。”甄钰的手搭上顾微庭的腰,道,“不快点好起来的话,我会饿死的。”
“放心,睡一觉明日就好了。”顾微庭和甄钰十指相扣,“明日就好了,我可舍不得你饿死。”
顾微庭的话是这么说,可是半夜的时候,他的身体情况不大乐观,忽冷忽热,吃了好多药物才把体温控制住。
身体温度控制后,许是药物的作祟,让身体疲惫,顾微庭谵语不断。
他把这些时日碰见的事情都梦了一遍,一会儿说要从地里把吕江年挖出来,一会儿说要找金素和阿牛,一会儿又说小宝弟的事情,因是谵语,很多字音模糊得听不清,甄钰侧耳静静听着,忽然问一句:“顾老师……你是不是,杀人了?”
顾微庭很快回答:“不是我,我没有杀人。甄钰,对不起。”
来姨妈吃行军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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