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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桓站在撷芳殿外,殿门大敞,几个宫人正提着水桶做洒扫的活计。
佟湖最了解自家主子,他与大皇子自小就是死敌,谁也不肯忍让,小时候主子虽是大皇子的伴读,可在皇子面前,主子就是个仆从,一跨入宫门,就得像个宫人一样侍候皇子,为大皇子端茶递水,有一次大皇子故意将滚烫的茶水洒在主子的手背上,主子愣是一声没吭,咬牙从早上撑到了晚上回府。
等他发现伤口时,早就起了好大一个泡,那伤至今在手上都留着淡淡的疤痕。
回想起往日的画面,佟湖至今都心弦颤动,主子与大皇子的嫌隙无论如何都解不了,他忍不住出声:“殿下,大皇子尚在病中,您莫要与他计较。”
小不忍则乱大谋,姬桓身体僵直在原地,他如何不知,当年秦寄修带给他的屈辱他都忍了下来,如今他还有什么受不了的。
可这屈辱中若是掺杂了秦忧的那一份,他当真能依旧冷静自持吗?
一位十四左右的少年见到姬桓,忙扔开扫帚,跪拜道:“见过正君。”
“太女可起了?”
“太女......”宫人斟酌着,支支吾吾似在拖延什么。
恰巧此时秦忧清灵的声音飘出殿外,混进了风里,恍如雨点击打在姬桓心上,响起一阵清澈悠扬的语调。
不等宫人通报,他兀自走了进去,绕过屏风,看见秦寄修正在为她梳头。
姬桓神色微黯,总觉得这幅画面有些怪异,他定了定神,道:“太女,随我回去可好?”
秦寄修拢了拢肩上的披风,笑道:“妹妹和正君不如在我这用早膳。”
姬桓犹豫片刻,说道:“不必如此麻烦,殿下应该静养才是。”
秦忧陪秦寄修演够了这场戏,自然没兴趣多待下去,她对秦寄修道:“哥哥保重身子,我改日再来探望。”
秦寄修面色一僵,妹妹明明那般温柔之人,但那双目此时寒如霜夜星辰,警告着他的一举一动,刺的他胸口闷痛,心头忽然落空空的一怔,不知何时,他已忍受不了她的淡漠。
姬桓则是勾起嘴角,牵过她的手,同她一起走了出去。
两人皆是容貌俊美之人,这一幕比神仙眷侣也丝毫不差,姬桓面善心狠,他本就是个黑心肝的人,如何配得上自己的妹妹,心中涌起一股恼怒,秦寄修恨不得墨泼在姬桓的红衣上,骤然握住了拳头,目光如刀,他漠然的神情中透着几分苦郁,冷冷开口:
“姬桓,你还记得当年上书房外的狗叫吗?”
姬桓脚步一顿,秦忧疑惑的偏头看他,他的侧脸笼罩在清晨的光晕中,蒙上一层金纱,朦朦胧胧,她似乎觉得他的脸瞬间扭曲了一下。
但他什么都没说,竭力掩饰着心境,紧紧握住了她的手,背影挺直,浑然不觉秦寄修的挑衅,即使用刀剑刻在他的身上,他也决不认输。
自打秦寄修提了那句“狗叫”,姬桓这一路无话,眉头紧锁,他这个模样可不常见,秦忧目光闪烁,多看了他几眼,巴不得把姬桓的往事瞧出个洞来,看来秦寄修知道一些不得了的事,有机会得跟哥哥多交流交流感情。
撷芳殿是消停了,但秦忧一踏入东宫,看见跪在石梯下的云笙,头又开始疼。
“你跪在这干什么?”秦忧走到他身边。
云笙低着头,低声道:“是我犯了错......冲撞了正君。”
秦忧一怔,而一旁的姬桓恍若未闻,松开她的手,撇下她进了屋去。佟湖看了她一眼,随后低下头,去追他的主子
“起来吧,以后别在跟前儿晃悠。”
云笙撇撇嘴:“我也不想,可每日必须得向正君请安,若你天天宿在我那,我就有由头不去了。”
秦忧揉了揉他的脑袋,幸灾乐祸的说道:“别,你还是乖乖的请安去,早起早睡身体好。”
姬桓将佟湖关在了门外,秦忧在门外徘徊了一会儿,大好的日子,阳光充沛,适合骑马,打算离开时,姬桓叫住了她:“太女还想去哪?”
秦忧默默叹气,推开门后,佟湖又贴心的为他们掩上。
屋内的姬桓已褪去金冠和衣衫,只着亵衣坐在床上,似乎刚刚的不愉快他已抛掷脑后了,他直勾勾的盯着她:“你是不是还欠我一个洞房花烛夜。”
秦忧提醒他:“现在可是白天。”
“这是你欠我的,我一直在等着这天。”他喃喃说道,披散着青丝的他故意露出脆弱的模样,让秦忧惊讶。
秦忧难得生出一点愧疚,只是愧疚过后,她的心会变得更冷更硬。
她走到他的身边坐下,姬桓抚摸着她的脸颊,多年来倾尽所有,终于如愿以偿,他可以名正言顺把她拥入怀中,再也没有人可以阻挠他了,难以克制的欲望将他的理智淹没,仿佛只要面对着她,以为那个清冷自持的姬桓瞬间溃不成军。
秦忧也同样抚摸着他,从他的眼睛到他的嘴唇,他轻轻含住了她的手指,湿热的舌尖翻搅着她的指腹,尽情的吮吸啃咬。
她任由姬桓叼着她的手指,另一只手则解开他的腰带,没了腰带的束缚,松松垮垮的衣襟敞开,露出两颗红润的茱萸,她握住右边的乳头,轻轻揉了一下。
“嗯.....”姬桓忍不住哼了起来,乳尖瞬间挺立,从胸口扩散开来的酥麻瞬间席卷全身,他想要更多。
“它也想被你摸摸。”姬桓故意挺了挺胯,胯下的玉茎因动情而挺立起来,随着她的动作上下摆动,隔着薄薄的丝绸,也能看出硕大的茎身充满了情欲和力量。
姬桓吐出她的手指,幽暗的目光一直牢牢锁住她,抱着她胡乱亲着她的脸,粗喘着:“我好想你,想你一晚上了,大皇子太过依赖你,不如我们把他嫁出去吧。”
“让哥哥嫁人比你姬桓放弃野心还不容易。”
“是啊,我怎么能够放弃你。”
嘴唇迷恋的贴着她细腻的肌肤,犹如光滑的绸缎让人迷恋不已,鼻尖流淌着她淡淡的体香,他着迷般的用脸颊蹭了又蹭,迫切希望他们能够融为一体。
秦忧瞧着他的反应,心中波澜不惊,甚至觉得有些无趣,倏的推开了他,走下床,用茶水洗净黏湿的手指。
姬桓扶着胸口喘息着,发丝凌乱,仍旧一副翩翩清俊的样子,但瞳孔微张,眼中既有沉稳,又夹杂着深深的情欲,两者紧密纠缠,几乎快要撕裂他了。
他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一幕,秦忧却忍不住莞尔,似笑非笑道:“你想要,我偏不给你。”
他轻轻一笑,没有如往常那样发怒,甚至是略带纵容的望着她。姬桓随意撩拨额前的碎发,也下了床,站在她的面前,意味深长的看着她:“你以为这样便能报复我了吗?”
“我只是突然觉得骑马比骑你有趣,我要去骑马了,若是正君想来,我随时欢迎。”秦忧当然知道,一个想篡国的男人,岂能被这点伎俩给击倒。
她兴冲冲的出了门,门外的佟湖不明所以的看着她的背影,随后屋内传来瓷器撞地的碎裂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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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日头正好,秦忧避开众人去了校场,牵出自己的坐骑打算在阳光下驰骋一番,她挥退替她牵马的侍卫,道:“退下,不必跟着我。”
寒澈本是琼华派掌门之女,本该纵情江湖,快意恩仇,奈何有一颗报效家国的一腔热血之心,瞒着自己母亲入宫当了御林军,说是御林军,也不过是个养马的,干的也是最累的活,她是第一次同太女说话,耳尖微微发红,太女果然如大家说的那般天人之姿,她站在自己面前,似是整个宫里的雪融化后那抹青翠绿意倾散开来,让人移不开眼。
就连声音都那般好听,寒澈粗人一个,陡然遇见这般精致的女子,竟难得的害羞,她迅速的低下头去,道:“今日追风在......在发情,脾气有些暴躁,卑职还是守在一侧,以免殿下凤体受伤。”
“嗯,也好。”秦忧莞尔,心满意足的拍了拍追风的脑袋,将一个驱蚊虫的药囊挂在它的脖子上。
这时她瞧见小侍卫手上的好几个红疙瘩,有几个还包着脓浆,便问道:“你的手怎么了?”
寒澈脸颊更红,手缩成一团,羞愧的说道:“被虫子咬了,不碍事。”
秦忧也没多问,宫中规定,只有五品以上官员才能去太医院,像她这种身份卑微的侍卫是只能去宫外求医。
她将自己随身携带的药囊解下,赠给这个呆呆的小侍卫:“拿去吧,里面的药是我配的,专治虫子,你的伤口还是尽早就医,免得落下病根。”
“卑......卑职不敢......”寒澈是江湖中人,性情爽朗直接,她其实很想要的,恨不得现在就接过来,但她怕唐突了太女,忍着没动。
话还没说完,秦忧就直接塞给了她,冷冷说道:“啰嗦。”
寒澈不安的立在原地,连谢恩都忘了,她挠挠脑袋,刚刚太女是生气了吗?
秦忧从校场骑马转了好几圈才回到宫中,青衫上沾染了些许尘土,自由自在的独处了半个时辰,心中极为舒服,见着宫人向她请安也不像往常冷着脸。
便瞧见靖元遣身边的宫女请自己去一趟御书房,她点头应下,大步朝着御书房而去,广袖衣袂在风中漾出轻微的涟漪。
靖元撞见她略脏的衣衫,颇不庄重,不由一愣,她本是个看重规矩之人,可自己的亲生女儿偏偏行事散淡,不像她爹,也不像自己。到底自己亏欠了她多年,许多事她也就由着秦忧性子胡来。
“母皇唤我来,所为何事?”
“是你想听到的。”靖元抿了口茶,不紧不慢的说道,“我已传召越亲王,让她携王君回京颐养天年。”
秦忧闻言一惊,不禁盯着靖元,目光灼灼注视着她:“怎会如此突然?”
靖元淡淡说道:“将她发配边地的是姬桓,而她养育你多年,我同她又有旧谊,于情于理都应接回她。”
“多谢母皇。”秦忧跪下来
靖元默然片刻,道:“我知道委屈你了,你且再忍忍。”
秦忧从不觉得自己委屈,人生在世,不用受饥寒交加之苦,于她而言,再苦不过求而不得。但除了回家,她并没有其他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