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完了,她薛鱼儿竟然也有酒后乱性的一天。
要怪就怪谢观庭酒量太好,一直坚持了那么久,把她也给熬醉了。
不行!
薛鱼儿捂住自己的嘴,把所有的喊声都咽了下去。
假装所有的事情都没发生过还来得及吗?
他们两个人滚到了一起,完全是意外。
她不想要他负责,也不想对他负责。
她可能真的已经到了寻求安稳的年龄,但是她之前做过的事情,敢做敢当,也知道自己应该为此承担后果,她内心坦然。
当初的欢愉要付出代价,这代价可能就是她要在这条路上一直走到黑,没有再回头的机会。
设想哪个男人会不介意自己的妻子曾经有过那么丰富的经历呢?
薛鱼儿最大的优点就是清醒,所以嫁人的想法,只是刚刚冒头就被她按下去。
而嫁给谢观庭,更是想都不会想的。
跟个侍卫她都觉得人家亏了,更何况这是谢国公?
不能因为她是皇后娘娘身边的红人,就勉强别人吧。
她也不认为谢观庭的喜欢是持久的,在他看来,那完全是一时冲动。
所以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在谢观庭醒来之前,她收拾好自己,假装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就算谢观庭醒来的时候怀疑什么,她就抵死不认,谢观庭也不能拿她怎么办。
对,就这么做。
打定主意的薛鱼儿小心翼翼地爬起来,想从谢观庭身上爬下去,却没有发现,后者已经睁开了眼睛。
“你是谁?”谢观庭握住了她的胳膊。
一向以伶牙俐齿著称的薛鱼儿今日却舌头打结:“我是……”
靠,谢观庭竟然这时候失忆了。
醒来之后,自己成为他第一个见到的人,而且以如此画风相见,薛鱼儿想去买块豆腐撞死自己。
“你是我娘给我的通房?你叫什么名字?”
薛鱼儿:“……大哥,你昨晚吃的什么?”
谢观庭才是真的头疼欲裂。
他看了看四周,忍不住道:“我这是在哪里?”
他明明在军营中的啊!怎么会突然来到一处没什么印象的房子里,而且还睡了个女人?
他努力回忆的功夫,薛鱼儿已经快速地想好了对策和说辞。
“这是皇宫,我是皇后娘娘身边的女官,你意图对我不轨,但是被我及时制止了。所以,我们之间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听明白了?”
谢观庭揉着太阳穴,眼中的震惊无法掩饰。
“皇宫?我怎么会在皇宫里?”
薛鱼儿清了清嗓子道:“要不,国公爷让我先穿好衣服再回答你的问题?”
“国公爷?我爹在哪里?”
薛鱼儿:“……”
她很想指着自己的鼻子告诉他,你爹我不知道,你娘我在这里!
她在心里默默地告诉自己,失忆了,谢国公失忆了。
仔细想想,他脑海中的自己,应该还是国公府的嫡次子,连世子都不是,所以才需要自己挣前程。
谢观庭已经坐了起来,带着几分慌乱,用被子裹紧了身上。
没有被子可以藏身的薛鱼儿在床尾静静地看着他。
“你刚才不是说我爹来了?”谢观庭皱眉道。
“国公爷,你现在是国公爷。”薛鱼儿道,“现在的皇上,是您的秦将军。”
谢观庭震惊得嘴巴都张大了。
他这是在做梦吧,否则怎么会有这么荒诞的事情发生?
薛鱼儿说话间已经下了床去箱笼里给自己找衣裳。
她身无片缕,却毫不在意,看得谢观庭都有几分不好意思了。
这样狂放的女子,应该不是母亲给他安排的通房。
可是她说将军做了皇上,说她是皇后身边的女官,那谁又是皇后?
还有,为什么他对眼前女子所说的一切都没有任何印象?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薛鱼儿穿好衣裳,想了想后道:“国公爷,我们之间的事情,您千万别说出去。皇后娘娘待我十分好,要是知道我们之间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一定会逼你娶我的。我出身低微,就是个渔家女,配不上你的。”
谢观庭伸出长臂捞起自己的衣裳,一边穿一边沉声道:“我会对你负责的。”
薛鱼儿大惊,真是越担心什么就越来什么。
她连连摆手道:“不用,不用,我,我……我有心上人的!”
谢观庭眉头紧蹙:“那你为什么会和我纠缠不清?”
“昨晚是意外,我们都不想的。”薛鱼儿道,“我知道你现在也云里雾里,很多事情想不明白,眼下当务之急是去见皇上。你收拾收拾,我带你去。昨晚真的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没有,你赶紧忘了。”
谢观庭坐在床边,凝神思索,半晌后道:“男儿立于天地间,当坦坦荡荡,怎可自欺欺人?你我之间就是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我不能自欺,也不希望你欺骗你心上人。你和他说明真相,然后准备一下,我会让人来提亲的。”
府里母亲安排的通房,那都是家奴出身;眼前女子不一样,她是皇后身边的女官,是有品级的良民。
自己做错了事情,就应当承担后果,谢观庭这般想到。
薛鱼儿目瞪口呆。
万万没想到,谢观庭失忆之后,对她而言,竟然比从前还难缠。
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
第721章 谢观庭如此负责
薛鱼儿让人带着谢观庭去见皇上,自己掐了朵花,郁闷地坐在院子里摧残花瓣消磨时间。
坐了不知道多久,顾希音宫里传话的小宫女来找她,说是皇后娘娘想要见她。
显然,顾希音因为她一直没有出现而开始担心起来。
薛鱼儿从台阶上起来,拍拍屁股道:“走!”
她要去见皇后娘娘,她有一肚子的话想要吐槽。
顾希音听见她描述的情况目瞪口呆,“你,没开玩笑?”
沫儿在旁边笑嘻嘻地给薛鱼儿竖起大拇指,仿佛在说,鱼儿威武霸气,咱们女人想要的东西必须要搞到,人也一样,果然言出必行。
薛鱼儿瞪了她一眼道:“去去去,唯恐天下不乱是不是?没看我现在都烦躁成什么样子了?”
她招惹谁不好,非去招惹谢观庭。
但是她又觉得自己很无辜,哭丧着脸道:“娘娘,天地良心,昨晚绝对是因为醉酒失控的原因。我可从来没有想过谢国公,哪怕他跟我求过亲,我都从来没仔细考虑观察过他。”
最多,也就是昨晚相对喝酒的时候,她多看了几眼,觉得他的长相很不错,是颗眼皮子底下的遗珠。
但是即使这样,她也没动那种念头啊!
她是个多聪明,多怕麻烦的人啊!谁能动,谁不能动,她从来都分得清清楚楚,谢观庭这样的窝边草,那是绝对不能动的。
可怜她一世英名,葬送在了一坛子梨花白上。
顾希音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她自然想两人结合的可能,但是这种念头刚浮出来就被她否决了。
谢观庭失去了记忆,不又是没经过后院拷打,变成那个拎不清的男人了吗?
而薛鱼儿过去活得那般洒脱自在,以后恐怕会被人翻旧账。
“你想怎么办?”本着尊重当事人的态度,顾希音问薛鱼儿。
薛鱼儿欲哭无泪:“我想怎么办?凉拌呗!我又不能真嫁给他。”
“真的完全不考虑吗?”说话的是宝儿,“娘娘可能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你其实大部分时候都是口头说说,尤其最近两年,和你真正关系亲密的侍卫,我没发现。”
薛鱼儿:“……”
她哪里能好意思说,玩来玩去,她早就厌烦了?
“没有的事,”她有几分不自然地道,“只是后来做得隐秘,所以你不知道罢了。沫儿你眼珠子转什么?小屁孩,少听大人的事情。”
沫儿表示很不服气,她都十七了,别人在她这个年纪都当母亲了呢,她才不是小屁孩。
分明是薛鱼儿被人戳穿,面子过不去,拿她出来说事,她不服!
最后还是顾希音看薛鱼儿露出极少见的颓废,暂时终结这个话题。
“等等看谢国公那边的反应吧。”她道,“或许他只是随口一提,自己也并没有放在心上。”
薛鱼儿就爱听这样的话,连连点头:“一定要是这样的,我可不想嫁人。”
谢观庭在徐令则的书房待了将近一日才出来,除了知道内情的人,别人都看不出来任何异常。
只有谢观庭自己才知道,他现在内心多茫然。
徐令则把他失去的那些记忆,挑着大事都说了,包括李氏——这件事情想瞒根本瞒不过去,不如先说。
谢观庭简直不敢置信,他还做过这样荒诞的事情,因为自己的私事而耽误大事,并且一直走不出来,最后自己选择逃避,选择了这失去记忆的药?
不过他听这些的时候就像听别人的故事,心情不会像之前那般痛不欲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