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早点把我们之间的事情定下来。”夏一鸣道,“免得你被别人盯上。”
沫儿伸手指了指自己的眼睛。
夏一鸣道:“嘲笑你的那些人都没什么见识,以后你还会遇见喜欢你这双眼睛的人。我要早点把你娶回家藏好才能放心。”
沫儿笑得眉眼弯弯,又指了指自己的嘴。
“你不用说话,我知道你想的是什么。”夏一鸣道,“你看我们两个交流,从来都是靠心有灵犀。你会不会说话,根本不影响什么。”
这些话不是夏一鸣第一次和她说起,然而沫儿每听一遍都觉得欢喜。
“皇上同我说,”夏一鸣道,“我们成亲前会给我个封号,应该是觉得这样成婚更体面。这体面肯定是因为你,你是皇后娘娘的表妹,又在娘娘身边……”
沫儿得意,仿佛在说:“你知道就好。”
夏一鸣被她娇俏的样子逗笑,看着她的眼睛动情道:“沫儿,我知道嫁给我委屈了你。但是以后,我会对你好的!”
沫儿摇摇头,收起脸上笑意,比划着告诉他,其实她都是开玩笑的,也不要有什么负担。封号这个事情,她不在意,如果有,那也不仅仅因为自己,还因为他的母亲。
云贵妃这件事情,许如玉告诉了夏一鸣,沫儿也从来没有回避过。
夏一鸣许久都没有说话。
沫儿知道他提起母亲情绪不高,伸手轻轻握住他放在膝盖上的手,和他表示,我会和你在一起,你不会孤单的。
夏一鸣很快收起脸上的怅然之色,伸手替沫儿擦去嘴角的点心渣渣,低声道:“我在这里也有家人,以后还有你,我很好。”
沫儿这才放下心来,和他说着宫里的事情。
什么月见要成婚了,皇后娘娘想要出宫去送她,皇上不允许云云;什么祭姜死了,尸体有毒,所以皇上下令焚烧了她的尸体,结果出现了很多黑色的颗粒,很是吓人……
她比划的时候唇形也跟着动,虽然快,但是夏一鸣都能明白。
她比顾希音的时候是双手合十,跪拜菩萨的姿势,比划徐令则却是提着自己的眉毛往上,做张牙舞爪模样,活灵活现。
顾希音常说她就是被薛鱼儿带坏的。
不过沫儿表示不服,她这不是好好嫁人了吗?
夏一鸣耐心地看着她比划,偶尔回应一两句,逗得沫儿笑倒在他怀里。
有时候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沫儿这么爱笑。
可是在他面前,她就变得笑点极低,即使只是看见他,就能笑得眉眼弯弯。
“耐心等我,”分别的时候夏一鸣恋恋不舍地道,“我回去准备东西,一定要让你风风光光嫁给我。”
沫儿笑着摆摆手,示意他先走,她在这里目送他。
夏一鸣走出去很远,回头再看的时候,沫儿还站在原地维持着挥手的姿势。
这个傻姑娘。
“祭姜死了。”某个地方,司马仲彻负手而立,站在院子里道,目光看着高远的长天,面无表情。
然而他面前的国师却大吃一惊,声音都几乎颤抖了。
“真的死了?皇上,您是感应到了?”
“是。”司马仲彻冷声道,“我感觉不到她身体里蛊虫的存在了。”
国师面色顿时灰败下来,许久后才喃喃地道:“这,这该怎么办!”
巫女对南疆人来说,不仅仅是一种令人敬仰的存在,也是内心的一种信仰。
巫女还未和皇上成婚就香消玉殒,这是一种沉重的打击。
司马仲彻却冷然道:“她死在自己的自负上。”
国师欲言又止。
虽然确实是祭姜自作主张,可是她现在已经死了……而且她原本应该是皇后的,皇上就没有分毫难受吗?
就算没有感情,他们现在的处境,少了那样一个对皇上死心塌地的中坚力量,也是令人遗憾的吧。
“皇上,接下来怎么办?”国师想了想后摸着胡子开口道。
司马仲彻道:“我还有最后一颗药。”
第709章 顾崽崽发怒
国师一惊:“皇上,您想做什么?”
司马仲彻嘴角浮出一抹冷笑,“原本我是打算给顾希音的,只要她服用了这颗药,她的记忆就会永远地失去。”
可是他一直以来都没有找到下这药的机会。
他握在手中,因为始终没有放弃过得到顾希音的想法,哪怕已然如丧家之犬。
“可是现在我改变想法了。”司马仲彻道,“我何必在乎她是不是心甘情愿?我现在只要得到她,不计后果!”
强扭的瓜又何如?只要得到,哪怕得不到她的心,也要得到她的身。
从前,是他太愚蠢了。
国师揣测不透他的想法,尤其是经历了失败之后,他更猜不透司马仲彻想什么。
“秦骁不是看得紧吗?”司马仲彻冷笑连连,“我现在就要他,亲自把顾希音推开!”
国师立刻联系到他刚才所说的最后一粒药,惊讶道:“皇上,您的意思是,把最后一粒药用在中原皇帝身上?可是这药过了时限,会失效的。顾希音已经知道药效,她……”
她其实什么也不用做,只要稳住徐令则两年就够了。
司马仲彻冷笑:“你以为秦骁是什么善茬?他作为皇帝,一旦忘记顾希音,还会为她顶住压力,放弃六宫粉黛吗?”
他从前不是没想过这个办法,但是他难以割舍对顾希音的执着。
现在不一样了,他一败涂地,再不果断,恐怕已经永远地失去机会了。
国师面上露出为难之色,心里只觉得他所追随的皇上,大概已经疯了。
“皇上,您想给中原皇帝下毒,恐怕也不容易。”
“总比给顾希音下毒容易。”司马仲彻眯起眼睛,“只要他想不到,我就可以做到。”
徐令则怀疑彩珠、八两,他都知道。可是这两个人,都不是他安插的。
如果他的手段能轻松被猜出来,他也活不到现在。
只要是人就有弱点,只要有弱点,他就可以利用!
小潮已经完全恢复健康了,但是顾崽崽却显然没有从这件事情的阴影总走出来。
从前他一般都在顾希音宫里走动,但是现在往往找不到它。
顾希音觉得很奇怪,不由犯嘀咕:“伊人都在,难道崽崽出去撩别的狗了?”
要是那样,她怎么办!愁人。
这个难题大概就像自己儿子出了轨,心疼儿媳妇,但是更怕儿媳妇跑了儿子下场凄惨。
可是伊人看起来却十分淡定,丝毫没有着急的样子,依然每天懒洋洋地躺着,吃东西。
最后还是薛鱼儿解开了顾希音的疑惑。
她说:“崽崽生气呢!”
“生伊人的气?”
薛鱼儿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您怎么想的?您没看这俩天天恨不得长到一起吗?比您和皇上的感情都不差呢!”
顾希音:“……那它生我的气?”
“当然不是。它是生司马仲彻那混蛋的气。”
顾希音莫名其妙。
薛鱼儿道:“崽崽觉得小潮受伤,和司马仲彻有关系。”
顾希音仔细想了想当日的情形,困惑道:“那个伤害小潮的丫鬟,没有说是收到司马仲彻的指使吧。”
“人都死了,也没法证明她没受到司马仲彻的指使。”薛鱼儿道,“而且您想,司马仲彻让人在它的食物中加了料,如果不是这次意外情况让咱们得知了,以后伤害了咱们自己,酿成惨祸,崽崽有什么脸面面对?”
见顾希音若有所思,薛鱼儿道:“所以啊,崽崽很生气,这些日子一直在帮忙找司马仲彻。”
顾希音心情有些沉重。
她一直都知道,崽崽和司马仲彻之间有着某种奇怪的感应。南疆的这种皇上、巫女、神犬,都蒙着一层神秘的面纱。
但是她从来没有想利用过顾崽崽去查司马仲彻的下落,甚至有意避过它。
因为她内心深处觉得,他们之间到底有这种神奇的联系,司马仲彻是崽崽的旧主,她不舍得让崽崽为难。
所以再难再恨,她也没有算计到崽崽身上。
没想到,司马仲彻自己动手,撕裂了和崽崽的最后情分。
“或许是我之前太迂腐。”顾希音道,“这件事情随着崽崽吧。”
但是内心深处,她并不觉得司马仲彻现在还留在京城。
司马仲彻此人最为多疑,对谁都不会全然相信,也根本不相信什么道德约束。
他知道,并且也算计到了崽崽可能找到他,所以应该不会以身涉险。
徐令则耗费了如此多的人力物力,却没有找到他,也和他的这种无与伦比的警醒有关系……
想到这里,顾希音有些气闷。
司马仲彻现在已经是悬在他们头顶的一柄利剑,不知道什么时候落下。
人海茫茫,他有意躲起来,又能去哪里找他?
别说浪费人力物力她舍不得,就算舍得,也不见得有用。
“以后还是要多加小心,他……无孔不入。”顾希音如是道。
宝儿道:“所以娘娘,您还是听皇上的,不要出宫参加月见的婚礼了。您要是去了,月见才忐忑不安。”
顾希音抬手扶了扶鬓角的碎发,“我们这么多人,能让司马仲彻吓破胆子?月见家里只有一个娘,和其他亲戚也没什么走动了,咱们再不去给她撑撑场面,她会遗憾的。”
月见在她身边伺候这么多年,体贴周到,是她得力的大管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