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芳仪的手指收紧,耳边似乎有头发断裂的细微声,她轻声笑着,“纵然我不是太子妃了,可我还是卫国公的女儿,尊贵的国公府小姐,而你呢……孙家倒了,陈家也容不下你们母女吧,恐有太子良媛的名头,现在来看,就是个笑话。”
陈静瑶疼得倒抽几口冷气,挣扎着想要甩开薛芳仪,可是她小产之后,身体一直不大好,而薛芳仪回到卫国公府得到了无微不至的照顾,早就恢复好了,她在她手里就像一直蚂蚁,任人揉捏。
“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了为了救出太子,为了稳固太子的地位!”她忍着疼,大叫道:“太子殿下会理解我的苦心,会原谅我的!”
“还笑我蠢,你也不遑多让啊?”薛芳仪笑意更盛,“哪个男人会原谅给自己戴绿帽的女人?还是个无关紧要的小妾,随便杀了,让秘密随着你的尸体埋葬,世人永不会知晓才是最好的。”
陈静瑶又想起宫女口中的“才人”,吓得一个哆嗦。
她的小动作、小反应全被薛芳仪看在眼里,笑得更欢乐,“陈静瑶啊陈静瑶,现在你就乖乖的待在卫国公府里,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吧。然后呢,你要为你自己做过的事情,付出代价……”
“滚,滚开!”陈静瑶反应剧烈,再次的奋力挣扎起来,“我才不会待在卫国公府,我是太子良媛,我是太子的女子,我要回到东宫去!你们是不是怕我见到太子?嫉妒我得到太子的宠爱,嫉妒我在东宫的一切……”
“嫉妒你?”薛芳仪像是被逗笑了,膝盖压在陈静瑶的肚子上,不让她乱动,“你也不看看你自己是什么身份,我亲自对你动手,已经是赏你脸了。”
说着,她膝盖上用力,沉沉地往下压陈静瑶的肚子。
“啊——”陈静瑶发出一声痛呼,疼得快要晕过去。
“怎么,才这点痛就受不了了?”薛芳仪欢快的笑着,“那还怎么受得住被鞭打,被烙铁烫,被拔指甲,砍断手脚做成人彘?”
陈静瑶喘着粗气,疼痛让她说不出话来了。
薛芳仪将陈静瑶压的更紧,从怀里摸出一把精致小巧的匕首,贴在陈静瑶满是汗水的脸上,轻轻地划来划去,但也不划破她的皮肤,只为愉悦的感受着陈静瑶的颤栗。
陈静瑶痛归痛,也在惊恐着。
她害怕极了,害怕薛芳仪一个不小心,刀刃划破她的皮肤,她还怎么回到东宫里,继续得到太子的宠爱?
“陈静瑶,孤独无助的感觉怎么样?是不是很害怕,是不是感觉很委屈啊?”薛芳仪欣赏着陈静瑶的模样,感觉浑身舒畅,“这些啊,都是我曾经在东宫里遭受过的,现在呢,会让你一点一点的体验,不会让你死的太快的。”
“……放了我,我们是表姐妹啊……”恐惧让陈静瑶不得不低下头。
薛芳仪扬起眉梢,“我现在算作苗姨娘的女儿啊,孙素慈和我有什么关系?你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少在这儿得势时耀武扬威,失意时乱攀亲戚。”
“……”陈静瑶的手颤抖着抬起头,指着薛芳仪的脸,“你……”
薛芳仪这个臭不要脸的!
薛芳仪手起刀落,直接在陈静瑶指着自己的手上,划下一道深深的伤口,“你算什么东西,竟敢拿手指着我堂堂卫国公府的小姐。下一回,再敢如此无礼,你的手指就要一根根地被砍断,然后当着你的面,拿去喂狗呢。”
陈静瑶痛得咬紧牙关,再也骂不出一个字来了。
薛芳仪笑吟吟的看着陈静瑶的惨状,“今天先到这里吧,明日我再来看望陈.良媛。”
她故意将“陈.良媛”三个字咬得极重,满满的都是鄙夷不屑的意味。
用陈静瑶的衣服擦干净刀刃后,薛芳仪起身,蹦蹦跳跳地来到房门口,吩咐道:“福玲,你留在此地,好好照顾咱们的陈.良媛,可千万,千万不能亏待了她呢。”
福玲十分顺从的应道:“芳小姐,您放心。”
薛芳仪勾唇一笑,不由地又抬手摸着自己的刘海,那道疤痕深深的刻在了她的心上,是永远的痛。
所以,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陈静瑶像一个破布玩偶一样躺在地上,除了会喘气以外,一个字也说不出口,也动不了一下。
她感觉自己如坠深渊,就快要死了。
就要被那些贱人都给害死了!
而她的太子殿下被贱人们蒙蔽,还不知道她在这里受苦。
太子一定不忍心她受到这样的凌辱折磨吧?
她必须找到太子,必须说清楚误会,然后……一切荣宠都会回到她的身上!
陈静瑶迷迷糊糊间想到浒城侯夫人的话。
薛瑾仪是不大能靠得住了,但是……她可以杀了薛芳仪,通过浒城侯夫人回到太子殿下的身边。
想到这个,陈静瑶感觉自己身上又有了些力气,颤颤巍巍的勉强从地上支起身子,瞪向呆立在门口的福玲,“死丫头,还不快扶起我,替我包扎伤口,不然等我回到东宫,定然要太子下令,将你等贱人五马分尸!”
福玲翻了个大白眼,一脸不情愿的扶起陈静瑶,紧接着推倒在软榻上。
陈静瑶撞在软榻的边角上,疼得眼冒金星,“要死啊……”
福玲做作的惊呼道:“哎呀,陈.良媛对不起,奴婢不是故意的。”
“……”陈静瑶看着血淋淋的手指,随便扯了块布包裹起来,然后用阴森森的目光注视着福玲,问道:“薛芳仪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如此折磨羞辱我?”
福玲耸耸肩膀,“奴婢是卫国公府的丫鬟,当然事事听从芳小姐的安排了。”
陈静瑶喘两口气,又道:“卫国公府的丫鬟算什么,想不想进宫做宫女?将来有机会爬上六尚的位置,那可是正五品的官职,算是光宗耀祖了,只要你聪明点儿,就能得到这个机会。”
“是吗?”福玲的语调听起来满不在乎,不过她去柜子里翻出了药箱,拿了药膏与干净的白布过来,“陈.良媛愿意给奴婢这个机会?”
陈静瑶看着她手里的东西,仿佛看到了希望,“是的,只要你听我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