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将防御阵法打开了?”
“莫不是她还有外援?!”
“先擒了她!来人……”
一声“来人”,‘来’字中气十足,‘人’字迅速萎顿。来人,空中真来了一人,那人从看台后的楼顶一跃而下,落在了顾浮游身后,身躯高大,气势压人,犹如巨灵神。
这人一条红衫短裤,赤/裸胸膛,发连黑髯,两条锁链穿透肩胛骨,长长拖在地上。
众人见了他,眼前一黑,几近窒息,有人崩溃的吼出来:“谁将他放出来的!”
这人正是封岁。左圆融便是用契约,有时都压制不住他,左圆融不在,他更是没了束缚。又来一尊煞神。
封岁走到左青锋身边,拾起那把悍刀,颠了颠。顾浮游道:“这把刀不适合你,给老七用。”
左青锋已死,刀成了无主之物。这把宝刀属罕见灵器,老七已至洞虚,能驯服它。
封岁将刀往下一掷,将好插在老七跟前地上,刀身一声翁鸣。老七拾起它,飞身而上。廿三同众奴隶一样的迷惑,现在的老七给人感觉总与以前不一样。
左家的人此时哪里还能不知道是谁放了封岁出来。
顾浮游已没了心情再跟这些奴隶慷慨陈词,常年臣服,非是一两句话就能让他们拾起反抗之心,现下什么都比不过契约来的有效。
她亦叫道:“来人!”
“清除城中左家人,奴隶主,训练官,一个不留!”
话音一落,斗武场上站着的近乎七层,千个奴隶向四周守立的修士攻去,他们思绪还未转动,身子已率先动作。待得回过神来,正下死手攻击守卫,他们往常连碰也不敢碰的人,现下却是在与其死战。他们明白过来,这是契约的缘故。
左佩弦看出顾浮游是用契约命令的奴隶,不由得大惊:“你怎么会有契约,我父亲给你的?!”
顾浮游睃了他一眼,脸上带着那笑意。左佩弦总觉得那是讥讽的神色。
另有奴隶主动用契约,喝道:“愣着做什么,还不拿下他们!”
原本有近一半的奴隶契约在左圆融手上,另外两层契约已被顾浮游从奴隶主那里夺来,兼之左圆融的契约,她手上有近七成奴隶,且是最优秀的奴隶。左家的人现下能用契约驱使的奴隶却只占了三层,这些奴隶还处于末端。
这些奴隶受到命令,立即出手,可人数与实力上的差距,让其如螳臂当车,全然拦不住。
斗武场上乱成一团,那些奴隶与训练官战斗,便似廿三,心中大受震动,仿佛一瞬间,世间颠倒,规条翻转。
左佩弦率着看台上左家的修士将顾浮游包围,却见顾浮游坐在了城主座位上,目光望着下边,看那幅厮杀的画卷。左佩弦咬牙切齿,向她攻来。一道伟岸身影将他攻势截住,封岁反击,气浪荡开,掀起青石地砖,飞射开来,众人纷纷退避,老七却如鬼魅一样如影随形,持刀紧逼。
两大洞虚联手,容不得众人分心。
左佩弦实在是不明白,偌大一个白鹿城,为何会败在一个女人手中。
她只有一人,而他们身在自己的地盘中,本该是占尽天时地利与人和,但像是风水流转,一切有利的条件都流向了这只青鸾。
左佩弦拄剑跪地,身旁修士皆已倒地,斗武场半毁,那些奴隶打到了外面去。天色已暗,不知何处烧了起来,西边的夜空通红。
地上是凝固的血液,空气弥漫铁锈味。左佩弦深吸一口气,喉管撕裂的疼,他望着天,有修士御剑在空,落到看台下。顾浮游撤了阵法,那人才得以走上来。
左佩弦与一众修士战到最后,支援未到,并非没想过先退为妙,然而顾浮游将灵剑插在地上,在看台上展开了一道阵法。他们根本出不去,且灵力被压制,在这方寸之地与两个洞虚期修士交手,便如束手束脚与老虎同笼。
到后来,又有奴隶前来协助那二人。他们的下场,唯有惨败。
萧中庭走到顾浮游身旁,说道:“城中的奴隶主都已解决。”
左佩弦睁大了眼:“是你。”
萧中庭行礼:“公子。”
左佩弦怒骂道:“原来是你与这青鸾暗中勾结!”他便是不明白,这青鸾一人,对白鹿城没有半分了解,如何能够暗地里兴风起浪,原是有内奸。“你这忘恩负义的狗东西!”
萧中庭不由得笑了两声:“公子。谁的恩?谁的义?”
左佩弦道:“若不是我左家施恩,你焉有命在,还能做到白鹿城的守城将军,若不是我父亲说项,你们萧城早已被左天朗踏平!”
“若不是你们左家横行霸道,暴虐无忌,逆你者忘,我们萧城何至于到这个地步,我亲妹子怎会自刎,我女儿怎会陷入狼窝。”萧中庭往左佩弦缓步而去,每步走得沉重,直走到他跟前,冷冷的睨着他:“好大的恩义。将我推入深渊,再行救起,我便要感恩戴德。”
左佩弦涨红了脸,哑口无言。萧中庭笑道:“公子,你们左家在南洲作威作福万千年,如今也轮到你们尝尝被人戏弄欺/凌的滋味了。”
顾浮游已起身,说道:“萧中庭,你收拾残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