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靡初顺着她目光,这才发现身下也垫了她的衣裳,挪身有些匆忙,阿福咕噜一下从钟靡初怀里摔下来。
钟靡初将衣服给了她,顾浮游接过外衫,掸了掸灰尘穿上了。
阿福原本被钟靡初身上的冰霜冻的要死要活,好不容易暖和些才睡着了,又被闹醒,不依不饶的叫起来。
顾浮游把他抱过来一看,惊喜的发现阿福睁眼了,也不知是不是错觉,它身量好似也大了一圈。
“钟师姐,阿福睁眼了,你看。”
阿福乌溜溜一双眼睛,水蒙蒙的睁着看顾浮游,透着几分呆气,张嘴叫了两声。
感觉就像是在叫唤娘亲一般,把顾浮游喜的虎摸了它两把,又想将阿福转过去给钟靡初看。
阿福却一路叫,一路往顾浮游肩上蹭,闹腾的很。
钟靡初看到顾浮游肩上血红一片,眉头微蹙,她知那是顾浮游肩上的伤所致,方才看到已经结痂,但仍旧问了一句:“你肩上的伤如何了?”
阿福扒在顾浮游肩上不下来,顾浮游怎么哄阿福都不凑效,听到钟靡初说话,道:“啊?啊!已经没事了。”
钟靡初伸过手来,一把拧起阿福后颈,将它提溜过去。
本还闹不止的阿福到了钟靡初怀里,立即安静了下来。
顾浮游:“……”
阿福一不闹了,洞里便又静的很。先前穿衣时的那阵拘谨好像又转了回来,闹的顾浮游开不来口说话。
两人沉默了好一会儿,钟靡初轻声说了一句:“多谢你救了我。”
顾浮游掰着手指数说:“这有什么的,钟师姐也救了我好几次了,若抵起来,还是我该谢谢你呢。”
钟靡初摇摇头说道:“我救你时,游刃有余,举手之劳罢了;你救我时,却以性命相搏,更为难得。不一样。”
顾浮游被她正儿八经的言词倒说的不好意思,连笑意也腼腆起来:“说到底也是我拉你来仙落,才让你惹上这些麻烦的,你不怪我就好。”
钟靡初摸着阿福的绒毛。阿福蜷在她腿上,呼噜着又睡过去了:“那阵法是你破了么?”
钟靡初想起当时那情形,两人糊里糊涂入了冰室,将将回过神来,她便中了禁制,双腿结了冰霜跪倒在地。顾浮游接连中招,不过片刻时候。
倘若那时顾浮游直接将她带出来,只会来不及,怕是没走到门前,两人便被阵法影响,双双结成冰像。
然而此刻她安然无恙,必是顾浮游选择先破阵法,再带她出来。
顾浮游拨弄着火焰,又加了两根柴火进去,听她问,随口应道:“嗯。现在想想真险,险些出不来。”
钟靡初目光再次凝望她,带着审视,浅色的瞳眸在火光映照下,更显出琥珀琉璃一般的光华:“你如何找出的破绽?”
顾浮游笑道:“运气罢。当时你我都中了禁制,身上冰冻,我却瞧见阿福身上一点冰霜也没有。我就想阿福与我们有什么不同,为何没中禁制。”
“其中有两点差别,一来阿福是灵兽,我俩是人族。”
钟靡初平静的目光漾起一点波纹,轻抚阿福背脊的手缓缓停了下,她道:“还有呢?”
顾浮游道:“二来阿福将将出生,未睁眼。对于第一点,这世间确实有些争对族群设立的阵法,但在少数,所以我将方向放在了第二点上,可巧,就有一种古阵与冰室中的类似。”
“钟师姐可听说过‘怨妇阵’。”
钟靡初眉头渐敛,不知是在苦思这是何类阵法,还是在思想这阵名为何如此低俗。
顾浮游道:“或者说是‘石女阵’。”
钟靡初神色一下子豁然开朗,说道:“略有耳闻。”
相传这种阵法起于一对夫妻。这对夫妻神仙眷侣,俱是仙道大能,曾也海誓山盟,一生一世一双人。
只可惜人心易变,这在一起久了,便渐渐离了心。
妻子瑶姬玄女般的仙容,总看着也觉得厌倦,丈夫便动了别的心思,在外另有了女人。
妻子起初还存了劝丈夫心意回转的心思,在一次丈夫外出幽会情人时,请了两人道友一同劝谏。
可那丈夫却恼羞成怒,思想世间哪个男子不多情,多的是男子三妻四妾,眠花宿柳,他觉得自己虽另有了人,却也没动念将人引回家中,妻子终究只是她一个,不算太对不起她。
她反而将家事告于外人,他觉得她毁了他的颜面,三分愧疚尽散,留下一腔怨愤,当着情人和道友的面斥责她为‘怨妇’,甚至动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