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长乐城待过一段时日。”韩执说,“她每到一个地方就会换张脸,换个身份,让人无法更准确追踪,其实追踪她最后出现在边陲小镇都不能算是准确消息,是以,人到底是在长乐城改头换面继续藏下去,还是在边陲小镇,都不好说。”
也就是说人很可能就在长乐城,甚至女扮男装混进了朝堂。
这非常有可能,从韩执前面说的话不难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新君主消息灵通,处理事情很及时。
若不是身处在个能得到诸多消息的位置上,想做到这些,就得有一套完整组织。
像他身后的临江楼,及淳王手里紧握的天命阁。
但这两者都是江湖组织,想探取到官场机密事情,还得是官场中人,且职位不会太低。
太低就代表天花板很低,那所能知道的消息也很有限。
稍加思索之下,这可供挑选的范围就变小了。
洛闻歌神色冷凝:“有查过朝内谁有可能是吗?”
韩执在有所怀疑时候就彻查过,结果自然一无所获:“他藏的太好,五年来行踪飘忽不定,谨慎小心到给北疆那边的消息都是通过卖情报的递过去。”
抓不到人的感觉让洛闻歌很不好受,他听见韩执话里一个很重要的点:“卖情报?”
“准确来说,他递出去的消息都是天命阁代为转达。”韩执回答。
冥冥之中有条线连上了。
洛闻歌醍醐灌顶般明白天命阁是如何跟北疆搭上关系,又为何能得到乌托雅的帮助,原来是有这层渊源在。
那也就是说淳王早就和北疆新君主有所勾结,事到如今,两方合作关系想必将要破裂,被萧毓岚从中挑拨离间了一手,谁能忍得住不背后捅刀子?
淳王表面来看还是包子似的老好人,背地里指不定怎么旁敲侧击将新君主身份泄露给萧毓岚呢。
这出戏唱到这地步,真正精彩的部分堪堪拉开序幕。
洛闻歌忽然很想见到萧毓岚,想看看对方究竟是个怎样的小机灵鬼。
他蓦然笑了下:“韩执,老君主那边怎么样?”
“不太好。”韩执道,“知道乌托雅背着她做下的那些事,当晚险些因怒急攻心就去了。王室神医有一手,硬是将人救了回来。”
就算救回来也是强弩之末,命不久矣。
洛闻歌更想知道那位新君主若是知道这些,会做出怎样抉择。
“还有一事,”韩执说到这,停了下,神色异常凝重,“乌托雅秘密见过吉布哈与元明琅。”
洛闻歌脸色为之一变:“什么时候的事?怎么现在才说?!”
“方才探出来,礼部那边自闻天冢上任后,秘密查过不少次,我们的人被清除大半,剩下几个只能夹起尾巴做人,不敢再明目张胆探消息。”提起这件事,韩执也是一脸意难平,“如今的礼部和先前有着天壤之别,说是固若金汤也不为过。”
洛闻歌原以为经过徐应屏和沈爵的事之后,礼部也会如大理寺及都察院那几个地方一样,被萧毓岚换成自己地方,哪曾想出了这么个纰漏。
总不能沈党所留下的人都在礼部,导致他们团结一致,共同抗衡萧毓岚。
这个念头一出,洛闻歌都要气笑了。
这都叫什么事儿啊。
“继续追查新君主到底在哪。”洛闻歌说,“一个女子游历四方,不会无缘无故就失去踪迹,仔细查。”
韩执明白。
离开德济堂,洛闻歌没去大理寺,直接回了洛府。
时辰差不多,该准备准备入宫,今晚的平和殿将有好戏上演,他得多准些准备。
洛荣一早就准备好他要穿的衣衫,连熏香都备好的。
洛闻歌坐在桌边没着急换,脑子里还在想新君主的事,是个女子,来过长乐城,消失在边陲小镇,指不定还和他有过接触。
在他接触过的这些重臣里面,似乎没有符合条件的人。
女扮男装入朝堂是有可行性,但隐藏的再好也有可能被发现,从身高长相到行为举止来说,都与男子有着细微差别。
不过…这些若是不细心留意,是注意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