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袁方方一笑就肚疼抽筋儿,但又忍不住笑,硬是把自己憋成了拖拉机,吭哧吭哧吭哧,鼻孔节奏十足地往外喷气。
迟鸣把一瓶矿泉水拧开盖子放在床边,“我在外面等着,有事儿叫我。”
袁方方眼里又闪出八卦的光,扭着脑袋朝门口看了一眼,这角度自然看不到阎玖,但他知道阎玖就在外面——
在这样一个暴雨倾盆的深夜,在医院昏暗无人的走廊,只穿着睡衣的金主爸爸和高大帅气的明星之间……会发生什么?是欲望的沉沦?还是人性的放纵?敬请期待本期午夜剧场:《包养明星的108种姿势》。
袁方方努力刹住在脑子里狂飙的小车车,“去吧迟哥!你忙你的,我别的不会,躺尸绝对很在行的。”说完,他双手相对,冲着迟鸣比了个大号的爱心。
真是一点儿都没get到迟鸣怕他打针不方便,还特意把瓶盖拧开的好意。
单身二十七年的迟汪汪:“……”
快虚脱了还这么臭贫,是有多想引起我的注意?
迟鸣挺无奈,拉起被子帮袁方方盖上,因为离得近,他看到袁方方那双本来就很大很圆的眼睛好像更大更圆了些,像只大型犬似的望着自己。
可怜巴巴的,在求顺毛。
最近一直父爱泛滥的迟鸣经常揉搓他家儿子的头毛,不知不觉就多了个爱摸头的毛病。
他倾身在袁方方头上揉了一下,顺手又比了个噤声手势。
袁方方眨眨眼。
卧槽,好苏,帅弯。
病房窗外,银杏树叶像无数摇动的船桨。
树枝避风处,立着一个警惕的东方角鸮。
在它旁边,蹲着一个浅黄色的毛球。
毛球始终看着病房的方向,东方角鸮却时不时走一下神儿,目光追着墙角下的小耗子,脑袋一会儿往左一会儿往右,偶尔角度太大,就会撞着树干发出咚的一声。
然后它就瞪大眼,露出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竖起V形的粗眉毛,紧张地看向旁边那颗毛球。
隔了一会儿,毛球将抱在怀里的羽毛往前一指,表示要去窗边。
角鸮立刻带着它飞到窗台,再头脚并用地顶开窗户。
袁方方闭着眼,但没睡着,被风一吹就睁开眼睛,迷迷糊糊地看向窗户。
本来关紧的窗户不知为什么开着,窗外还有一颗椭圆形的黑影。
正当他好奇时,那颗椭圆探了个半个进来,露出一双明黄色的眼睛。
两边视线对上,黑影明显僵了一下,然后突然把本就很圆的眼睛睁得更大。
袁方方轻哼了一声,只觉得眼皮沉得抬不起来,仿佛有一把一把的黄色弹珠,像下雨似的biubiubiubiu落了满地,把他整个人埋在弹珠堆里。
施过幻术之后,险些犯错的东方角鸮忙把脑袋缩回去,紧张地看着旁边的毛球。
毛球却没踢它也没拍它,只是先一步挤进屋里,把靛蓝色的大羽毛打横一握,当降落伞一样使用,接着跃起,滑翔,轻飘飘地落在床上。
东方角鸮却在钻窗缝的时候卡住了脚,挣扎的时候又用力过猛,结果一个跟头栽到了地上。
虽然雨声很响,但还是能听到“砰”地一声。
门外有脚步声响起,毛球立刻跳到床下,极为灵活地跑到墙边,然后跳起,踩着墙面借力,飞起一脚把东方角鸮踹成一颗圆球,咕噜噜滚到了床下。
毛球也跟到床下,把手中会发光的羽毛塞进角鸮翅膀下面藏好。
迟鸣到房间看了一圈,把窗户关好锁死,再把袁方方垂到床下的手放回床上,就又去了外面。
床下,再次犯错的东方角鸮坐在地上,扳起自己的左脚,狠狠踩了一下自己的右脚,以表达自己认错的态度非常端正。
毛球看了一眼房门,见门关了,就从角鸮身上拿回羽毛,小声说:“你幻形,去守住门口。”
角鸮得令,抖了一下羽毛,左脚在原地踩了三下,也不管自己还在床下,直接就要幻形。
毛球只能再踹它一脚。
于是角鸮滚出床底,身上荡起一圈薄雾,转瞬变成个年轻男人躺在地上。
浓眉大眼麦色皮肤,是东方小新。
他把毛球抱到床上,看看门,又看看毛球,有点纠结。
毛球挥挥手,让他好好看门别碍事,他才一脸木讷地去了。
但他只知道要他看门,却不知道怎么看才好,于是整个人贴着门站成个“大”字,手脚死死抵住门框,像一块超大号的狗皮膏药。
另一边,毛球绕着昏睡的袁方方转了一圈,默默皱起了并不存在的眉毛。
接着它用两根短短的翅膀抱住那根大羽毛,把它当成一根笔,在袁方方掌心里点了一下,留下一个浅蓝色的印记。
片刻后,印记像种子萌发,从袁方方掌心开始,在他皮肤上织出一张蓝色的大网。
收尾时,袁方方好像被什么刺痛,忽然皱了下眉头,接着捂着肚子蜷缩起来。
毛球继续用羽毛在印记上轻轻地点,微光像潮水一眼顺着网子扩散出去。
片刻后,袁方方肚脐左侧浮出一块黑斑,从皮下缓缓向手臂移动,最后来到掌心的印记位置,扭动着,在皮肤上顶出一个两寸长的凸起。
袁方方难受地哼了一声。
毛球等了几秒,让那个黑影完全成型,接着羽毛轻抚,收网。
上千道细线瞬间收回掌心,把黑影牢牢捉住。
毛球调转羽毛,在末端啃啃啃,把它啃出一个锥形,接着刺破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