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陈炳应声,宋公公就推开殿门进去了。
“启禀太上皇,皇上,陈炳及其家眷以带到,正在殿外等候传见”。
“既然来了,就赶紧让他们滚进来,难道还要朕去外面亲迎吗”。
太上皇愤怒的声音隔着殿门陈炳就听到了,本来有些笃定的心,不安了起来。
在小太监的引领下,不安的陈炳和战战兢兢的三人进了大殿。
“臣(草民)参见太上皇、皇上,太上皇万福金安,皇上万福金安”。
“哼,有你们这种恶毒的臣下和草民,朕怎么会安,陈炳,你可知罪?”
陈炳没想到,不是皇上问他的罪,而是太上皇,趴伏在地上,诚惶诚恐的道,“臣一向克己奉公,对圣上忠心耿耿,从未做过任何违法乱纪之事,望圣上不要听从了奸邪小人之言,冤枉于臣啊”。
陈炳的话刚说完,皇上就抄起手边的茶杯砰的砸到了陈炳头上,直砸的陈炳脑中一混,“好个奸邪小人,难道在你心中,朕是奸邪小人不成,还是你的嫡子,朕亲封的静北侯世子是奸邪小人?”
陈炳对皇上的欲加之罪咬牙切奇,却因对方的身份,只能惶恐的道,“臣不敢,臣不敢”。
“你不敢,朕看你敢的很,看看这些东西,你可还认识,看看朕是否真冤枉了你,平白当了奸邪小人”。
皇帝一摆手,就有心腹小太监端着一个托盘到了陈炳的身前,陈炳直起趴伏着的身子,冲着盘中看去,只见那托盘上放着些一沓银票,还有一些质地很好,却因各种缘由,而算不上好物的玉佩等物。
陈炳一头雾水,“这,恕臣愚笨,不知这是……”。
静北侯府早在多少年前,就是由吴敏兰管家,买凶花的那么一大笔的银子,自然也是由她从公中拿出来的。
当初陈炳也不过是打眼看了下,都是些没什么标记的,全国通用的通源钱庄的大额银票。
他却不知道,在银票送出去之前,吴敏兰转了个手,扣下了其中一部分,用她这些年慢慢弄到手的公主的嫁妆中质地不甚好的东西低了去。
那些东西陈炳不认识,可不代表亲自过了手了吴敏兰不认识,悄悄抬起头观望的吴敏兰,一见之下,大惊失色。
“哼,你不认识,朕看你的那位宠妾却是很清楚吗?”
对于这个使得自己姐姐心情抑郁,间接害死了姐姐的女人,皇帝是相当不待见的,可是哪有皇帝管人家内院之事的,所以这女人一直很安全的活着,可是对于她取代了姐姐的身份的事,皇帝却是从没认同过。
静北侯夫人从来都是他姐姐,绝对不是这个下贱的女人。
陈炳看向吴敏兰,看到她眼中还没有来得及收回的惊惧和慌乱,心中一沉,难道敏儿背着他做下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不成,不,不会的,敏儿是什么人,他还不了解吗,她就算想做什么,最多不过是有些拙劣的办法为难为难陈敖罢了,别的以她那单纯善良的心性,是绝对做不出的。
怀疑的念头一闪而过,剩下的唯有信任,对吴敏兰信任,对于自他进殿后,就一眼不发,看着他这个父亲跪在地上,却依然安心的端坐在殿内的陈敖,陈炳满心的就是厌恶、愤恨及怀疑了。
正心虚的吴敏兰看到侯爷信任的眼神后,慌乱的心才多少放松了些,接着又看到侯爷看向安坐一旁的陈敖时,那浓浓的掩不住的怀疑时,内心一激灵,那些个玉佩玩物,都是她特地小心挑选的,没有任何的宫中标记,且在那公主的嫁妆中属于绝对不打眼的东西,就算陈敖认识那是公主的东西,皇上和太上皇也绝对不会认识,毕竟就算是太上皇和皇上要赏赐东西给公主,哪怕是没有标记的宫外得来的东西,也绝对是无比贵重的好物,怎么可能是这些连她都看不上的瑕疵品。
就算陈敖一口咬定那是公主的东西,她也可以反咬一口他诬陷,她笃定太上皇和皇上绝对认不出那是公主的东西,呵呵,陈敖小儿,诬告父亲,如此大不孝的事,就算有皇上保他,这静北侯府他也是别想在收在囊中了。
“太上皇,皇上,臣妇虽不知两位圣上是为何事问罪老爷,只敖儿离家数月,回京竟不先回家中,径自进宫面圣,且见到父亲母亲不问安,父亲母亲跪在殿下,他却依然安坐,臣妇有何不明白的,定是敖儿说了什么,可是臣妇自问对敖儿虽不如亲母照顾的无微不至,可也从未做过什么恶毒的事,更成论老爷,更是对敖儿一片爱护之心,臣妇不知敖儿为何要哦这样污蔑于他生父,望太上皇和皇上明鉴,老爷和臣妇绝无做下任何罪孽之事啊,望圣上明鉴”。
随着吴敏兰的话落,陈炳对陈敖更是怀疑,就连陈智都忍不住对他怒目而视,陈欣嫒更是一副不能接受的样子,看着陈敖伤心不已的啜涕了起来,当然在哭泣中也小心注意着神态,哭的那是一个梨花带雨惹人怜爱,绝没有一点狼狈。
“朕是叫你们来问罪的,可不是让你们来申辩的。来人,宣旨”,太上皇既认定了陈炳的背叛,哪还容得下他在这说些什么,万一到最后他来个鱼死网破,攀咬上他这个太上皇,那他的善名就别想要了。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静北侯心思歹毒不慈,嫡庶不分,为庶子承爵,买凶杀嫡,致皇室血脉长公主之子陈敖深陷危境,如此不仁不慈不忠不义之人,重打五十大板,即刻革除其静北侯之爵位,贬为庶民。陈吴氏以低贱之躯,妄谋侯爵之事,胆大包天,重打三十大板,贬为侍妾,终身不得扶正。长公主之子陈敖,忠心爱君,体恤圣意,自愿上交其承袭兵符,静北侯府之家财全部由其承袭,令封英武侯,赐侯府一座,黄金万两,夜明珠一颗,玉珊瑚两颗,珍珠一斗……”。
第六十四章
宣读圣旨的时候,陈敖就撩开长袍,跪在了陈炳的身边,圣旨读完后,陈敖微微翘了翘嘴角,上交了兵符,又没有被委任官职,身上只有一个虚的爵位,还有一个被至亲之人伤透了心的借口,看来他可以拍拍屁股离开京城,去姑苏安心的拿下他的小丫头了·
别说他不孝,陈炳于他从来就不是父亲,不是血脉亲人,不过是个有着血缘关系的一个熟悉些的陌生人罢了。
陈敖顺心了,陈炳却呆了傻了,凭什么啊,他做了什么,就被夺了爵,贬成庶人了,侯府的财产还全部都白白给了陈敖,不但没了爵位连银钱都没了,这是要绝他们一家的生路啊。
“皇上,臣冤枉啊,臣冤枉啊,臣不知臣所犯何罪,臣一家几代世袭的爵位,是皇帝亲封的,臣没犯下抄家灭族的大罪,怎能夺了臣的爵位,臣不服啊。太上皇,臣冤枉啊,臣冤枉,您一定要帮老臣洗刷冤屈啊,天啊,列祖列宗啊,不孝子孙对不起你们啊,我不孝啊,没守住你们传下来的爵位,让爵位在我手上这样不明不白的被夺了啊,臣冤枉啊……”。
随着陈炳的哭诉,太上皇和皇帝都忍不住黑线,他们从来不知道,这陈炳竟然还是当戏子的天赋,瞧着哭冤哭的,真跟那戏台子上的戏子一样。
到这时候,陈炳心中还是存着侥幸的,他不认为太上皇会真的让皇上夺了他的爵,毕竟那十万大军的兵符,一旦从陈敖手中上交,肯定交给的是皇帝,不会是太上皇,别管陈敖更亲近谁,这圣旨一出,诏告天下后,那兵符皇上拿的是名真言顺,太上皇可是没有任何理由从皇帝手中讨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