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梨云是累了,一个晚上都处在神经紧绷之中。
忆珠这一说,正中他下怀。
他揉了揉太阳穴,一脸疲惫道:“那就麻烦公主了。”
忆珠忙行礼:“殿下客气了,能为殿下分忧解难,是忆珠的福气。”
“那,好好审问这个毒妇,具体的事项,随从会一一告知。”凤梨云交代完这些事,就赶紧回去补眠了,一会还得上早朝呢?
凤梨云走后,大厅紧张的气氛稍微轻松了几分。
马诗雅还来不及缓口气,就见忆珠公主端着皇妃的架子,拍桌道:“马侧妃,你胆子可真大,居然敢绑架薛婉,事已至此,还不将这些事交代清楚。”
一旁的下人,已在研磨,提笔准备记录。
马诗雅咬牙切齿:“皇妃,我讨厌那个薜婉没错,但我不敢绑她呀。
是娇兰这个丫头一手策划的,她为了表忠心,绑了薛婉,这事我毫不知情,还请皇妃明察秋毫。”
众人盯了侧妃一眼,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个女人好手段啊,都被殿下亲手捉住了,还把一切罪责都推到丫鬟头上,不过这个理由也说得通。
谁让娇兰是马诗雅的贴身丫鬟,跟了她十几个年头,又是从马家陪嫁过来的。
马诗雅越说越起劲,腰杆子挺直,站起来,冷冷的呵斥:“娇兰,你还不从实招来?”
娇兰愣了愣,身子颤抖,本能的匍匐在地。
马诗雅捂住胸口,痛心疾首道:“娇兰啊,我一向信任你,将你当姐妹看待,我知道你是为我抱不平,觉得我委屈,可你千不该万不该的去绑架薛婉啊。”
娇兰一张小脸,青了又白,白了更加惨白:“小姐,奴婢,奴婢……”
她酝酿了半天,最终咬牙道:“是奴婢干的,奴婢就是看不惯她那狐媚样,将殿下的魂魄都勾没了。”
娇兰越说越有底气,眼前坐的可是皇妃啊,难道她不嫉妒殿下的心里装着另外一个女人?
说到底,她跟主子应该同仇敌忾。
很显然,马诗雅跟娇兰想到一块去了,见事情按照她的思路走,一下就轻松了不少:“忆珠公主,这丫鬟跟了我多年,一定是鬼迷心窍才去绑架薛婉,说到底,这丫鬟也是太忠心护主了。看在并没有酿成大祸的份上,还请皇妃饶她一命。”
“是啊,公主,都是奴婢的错,奴婢愿意接受惩罚。”
“娇兰,你好糊涂啊。”
忆珠公主哪能看不清这套把戏,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随手抄起桌上的茶盏,就砸了过去。
茶盏不偏不倚,正好砸在马诗雅的额头上,滚烫的茶水洒了一地。
众人只听到一阵低呼,她被砸中的额头,瞬间破了一个洞,鲜血汩汩流出。
马诗雅捂着额头,吃疼的看着她。
忆珠公主笑笑:“马诗雅,你当本公主是三岁孩子吗?什么丫鬟为你抱不平,这分明就是你的计谋。”
众人的表情,可谓是精彩,暗叹这个公主好大的魄力跟手腕,比三殿下更为暴力。
不不不,三殿下大多数还是正常的,很少见到他暴怒的时候。
但这个公主就不一样了,刚进府,有不知死活的丫鬟含沙射影的讥讽她,就被她当众割了舌头。
她来府里虽不足一个月,显然竖起了威严,随便一个暴力的举动,都让人闻风丧胆,就好比现在。
马诗雅脸色僵硬:“公主,诗雅冤枉啊。”
忆珠敲着桌子,语气肯定:“别装了,马诗雅,殿下有可能会被你糊弄过去,我可不会。这件绑架的事,人证物证惧在,你还被现场抓个现行,你有什么可狡辩的?你最该狡辩的是皇宫遇刺的事。”
下人瞬间议论:“这又是什么事?”
“难不成除了这件事,侧妃还犯了其他事?”
“真想不到,看似端庄大方的马家千金才是毒妇。”
下人们议论纷纷,她们刚开始对忆珠很畏惧,后面相处,才发现公主是真性情,前提是你别惹到她。
她表情不会伪装,生气,愤怒都写满在脸上。
同样都是有毒,一个毒在面上,一个暗藏心里,后者你根本不知道她站在暗处,何时会咬你一口。
马诗雅颤抖的睫毛,掩盖眸中的惊慌,咬紧牙关道:“公主,诗雅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知道你讨厌我,谁让我跟你同月进门,你面上无光,这才百般冤枉我。”
忆珠公主神色冷了几分,语气轻蔑:“马诗雅,你还真是嘴硬,有一点你说对了,若不是你跟我同一个月进门,若不是皇宫刺杀那么蹊跷,我也不会查你,但这么一查,就发现了惊天猫腻。”
她说完后,就厉声道:“来人,带证人。”
当那个熟悉的男人,出现在马诗雅面前时,她佯装镇定的身体,再也止不住的颤抖。
这男人不是别人,正是马家的侍卫。
那晚便是他冒充刺客,在皇宫里演了一场马诗雅舍身救殿下的戏码。
这个侍卫早就被马诗雅打发走了,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若此刻薛川在这里的话,就会明白,他为何找不到人证的原因,原来早就被忆珠公主中途给拦截了。
不管是谁出的手,马诗雅都改变不了覆灭的命运。
“小人,给皇妃请安。”那侍卫恭恭敬敬的跪在忆珠面前。
“起来吧。”忆珠淡淡道:“把马诗雅交代你的事,一五一十的吐露出来。”
侍卫很快娓娓道来:“皇妃,小人武功高强,是老爷安排小的特意保护小姐的。在皇宫扮演刺客,是小姐临时起意。
当时小人听到这个消息也是心惊肉跳,但奈何主子有令,小的不得不从。好在一切顺利,小人得手后,就趁乱逃出了皇宫。
过了几天,马家人听到风声,说御林军在追查那晚遇刺的事,小姐就连夜将小人送出去,却不想半途遇到皇妃。”
马诗雅跪在地上,听到如此真相,气的浑身哆嗦。
额头的疼,都比不上她内心的疼,她拔起发髻上的金簪,狠狠的刺了那侍卫一个窟窿。
“你竟敢背叛我,早知如此,当初就该杀了你灭口。”马诗雅气的大吼,若不是怕引起爹娘的怀疑,她早就杀了他,而不是找理由,说什么让他出远门办什么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