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蔓儿嘴角抽了抽,这两娃每每看到薛川都这么热情,平日里她陪伴孩子的时间更多,都不见这样,心里有些泛酸,两个小没良心的。
薛川很喜欢孩子,但因为每天忙碌,陪伴孩子的身边不多,他甚至觉得时间流逝的真快,转眼间,两孩子都这么大了。
除了爹娘,这两包子平日里跟芦苇最亲。
此刻的芦苇看到这父子,父女间没有生分,备觉得稀奇,果然血缘这东西很奇妙。
薛川朝张蔓儿看去,左右各牵着小包子道:“走吧。”
两包子的小手就紧紧攥着薛川的大手不放,张蔓儿再次感叹,这果然是亲生的,一点都不生分。
好久没有逛清水镇,除了熟悉感扑面而来,街道两旁也起了不少变化,增添加了不少新铺子。
今日赶集,人特别多,看着那些忙碌的村民,张蔓儿想起初来薛家,为生计老命奔波的时候。
一家四口去了热闹的西街,两旁都是各种特色小吃,小贩们卖力的吆喝,食物的诱人香气,勾的两个小包子直流口水。
糖葫芦,肉包子,馄饨,麦芽糖等等,大大小小的美食,几乎让两包子尝遍了。
小家伙吃的小嘴油光光的,眼睛闪闪亮的说不出来的可爱。
“爹爹,我要这个。”小婉儿窝在薛川的怀里,看到好吃的,立马扯着爹爹的衣襟撒娇道。
奶腔味十足的声音,眼睛睁的大大的,十足的萌人。
让人断然不好拒绝她的要求,薛川正要抿唇答应,就被张蔓儿打断。
就见她眼睛一瞪,声音带着几分严厉:“不行,今个你吃的够多了。”
话音刚落,小婉儿嘴巴一扁,扑倒薛川怀里就哇哇哇的哭。
惹得薛川手无足措起来,刚想妥协时,就见张蔓儿头疼的扶额道:“得了,别假哭了,你到是掉几滴眼泪给娘亲看看?”
雕虫小技被识破,小婉儿抬起头,扮了个鬼脸:“略略略,娘亲真是狠心。”
薛川嘴角抽了抽,若不是张蔓儿了解这小魔女,他还真被小机灵给骗了。
还以为是得不到想要的东西,她才哭,原来是为了得到想要的东西,才假哭。
没得逞,小婉儿撅着小嘴,摆着一张红扑扑的小脸蛋,不太高兴。
这时,小鸿儿拿个彩色的风车过来,献宝似的道:“妹妹下来,这个给你。”
说着,小嘴对着风车吹拂,哗哗的风车转的飞快,五颜六色。
“还是鸿儿乖。”张蔓儿摸了摸儿子的脑袋,夸赞道。
女儿跟儿子的区别还不是一般的大,明明就差半个时辰,那懂事程度可不是差的一星半点。
就比如走路这件事来说,小鸿儿就喜欢牵着大人的手逛街,而小婉儿就赖着薛川不放。
一个鬼精灵的会撒娇,一个懂事的会哄人。
见哥哥被娘亲夸奖了,小婉儿不甘示弱的扭开薛川的怀抱下来:“娘亲,婉儿也乖。”
叉着腰肢,傲娇的说完后,便欢喜的接过鸿儿手中的风车,学着他的模样,对着风车吹吹。
等看到风车转动起来,两小家伙不约而同的发出清朗笑声。
到底是孩子心性,两人一个风车便不闹腾了,一路上又陆续买了小木马,拨浪鼓等孩子玩的玩具。
一家四口融洽的样子,在这人群密集的大街上格外引人注目。
神仙美眷带对粉雕玉琢小娃,后面跟着个冷冰冰的女随从,这画面又怎么不吸引人注意?
西街过后,一行人穿过一个小巷子,往湖边走去。
现值盛夏,湖边的荷花都盛开了,此时若是去泛舟,迎着微风,闻着荷香,那说不清的惬意。
张蔓儿正沉寂在这种诗情画意中,突然手臂一紧,是芦苇推了她一把。
张蔓儿身子一个踉跄,扶住薛川的脊背,这才勉强站稳。
回过神来,就见一辆离弦的马车,从她身旁擦肩而过,若不是芦苇及时推开她,怕是她要被沉重的车轮给碾压过去吧?
谁家的马车,如此的嚣张。
被芦苇拉下的马车,吱的一声停下,车夫看着面前的一行人,容貌不凡,自带贵气,就知道闯祸了,面色苍白的不知如何是好。
一双素手挑开车帘,神情不耐道:“怎么了?”
车夫战战兢兢道:“姨娘,小的不小心冲撞了人。”
“哦?那人如何了?”
“只是虚惊一场。”
“既然没死人,赔点银子就是了。”车内的声音十分阴冷,高傲。
那语气似乎在说,都是一群贱民,这般碰瓷马车,无非就是想要点银子。
这等蛮横不讲理的言行,彻底惹怒了芦苇,她纤细的身形往路中间一挡,直接抽出腰间的软剑,往车夫方向劈去。
一声惨叫响起,只见车夫的手背上出现一道刺目的血痕。
这般动静,惹得车内的丫鬟探头,瞧见现场这副剑拔弩张的模样,从腰间掏了一个腰牌,厉声示意道:“大胆,几位可知这是谁的马车?”
这等嚣张狂妄的语气,惹得薛川冷笑一声,接近中午的阳光,笼罩在他的身上,如罩了一层金光,更加显得他身形挺拔,眉目清冷,瞳眸深不可测。
他仿佛是一缕寒风,融化这炎热的气氛中,让人觉得忽冷忽热,十分不适。
薛川眸光不经意的一扫,就让人觉得像凌厉的刀刃,从人的面颊刮过。
只听见他轻笑出声:“就算是圣驾的马车,也要讲道理不是?”
丫鬟一愣,随即道:“大胆,你可知在跟谁说话,这可是知府家的马车。”
在整个安泰城,就属知府最大。
薛川勾唇一笑:“原来是知府的马车,不过是从四品官员。你们无礼在先,我们有理走遍天下,就算传到了皇上那,相信也会给个公道的。”
嚣张的丫鬟脸色青白交错,跟随主子们这么久,还从未遇到如此又臭又硬的石头。
这一吃瘪,平常就算口齿伶俐,此刻也不知怎么反驳了。
只是用遗憾的眼神瞅着他们,得罪了知府大人,这几个贱民死定了。
但她一个丫鬟自然做不了主,硬着头皮跟车内的人嘀咕几番,就见板凳落地,车帘撩开,又下了一名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