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两天,找吃饭的落脚点都不太好找,像样的客栈,饭馆都没有,酒楼也稀少的很。
一行四人基本都是吃着干粮对付着,到了天黑要去客栈落脚时,才会吃一顿好点的。
这个破落的镇,很是冷清,天才刚黑,街道两边的铺面都已经合上了,黑漆漆的一片,找客栈也要找很久。
不像之前,没走多久,就能找到一家客栈。
这次是杜剑驾着马车一路问着人过来,在一个偏僻的小巷子里,找到一家简陋的客栈,作为落脚处。
客栈门口挂着几盏褪色的红灯笼,若不是凭借着这一点亮光,在漆黑夜里,还真不容易找到这边来。
几人下了马车,杜剑立马跑进去问。
“掌柜的,给我们来两间上房。”
掌柜看了来人一眼,又翻了翻登记客房的薄子,面无表情道:“四个大男人要什么上房?我这里没有上房,就一个空房,你们要不要住?”
这间客栈的房间,全都是一间一个长炕的,上面可以睡很多人,按一人一个位置算,一个房间住满为止。
孙君浩对这客栈原本就很嫌弃,进都不想进来,听掌柜这么一描述,连住进去的想法都没有了。
“掌柜的,这附近还有其它客栈吗?”他还没住过这么破的地方,若是有更好的去处,何必这么委屈自己呢?
掌柜掀了掀眼皮子,将薄子一合上,不耐烦道:“公子,我说你到底要不要住,别说这附近有没有客栈了,就是我这一间房都是剩最后的了。现在来边关参军的人那么多,哪有那么多的房间?”
这出门在外,有个睡的炕就不错了,还嫌三道四。
再晚点,连炕都没有了,看这一群人怎么办?
“你什么态度?本公子……”孙君浩哪受过这种气。
他之前不管是哪花钱,都是被店家当做贵客,恭恭敬敬的对待。
现在来这么一个货色,对他挑鼻子竖眼睛的,让他神色一变,忍不住要发火。
张蔓儿及时制止住他,眼看着外面的天都黑透了,再出去找,也不知道去哪找。
咬咬牙道:“算了,君浩,你别折腾了,就这家吧。”
这还没边关呢?就觉得一股艰苦之风扑面而来。
好在张蔓儿刚嫁给薛家时,就住习惯了茅草屋,对着眼前的简陋,倒也能适应。
瞥见孙君浩那股嫌弃的眼神,莫名的有喜感,看来要难为这个公子了。
孙君浩欲言又止,最后是抿抿唇不说话,师父都这么说了,他还能说什么?
“行,最后一间房我们要了。”孙君浩咬牙切齿道。
跟伙计吩咐了要喂马儿足够的粮草,明天还得跑很远的路。
一行人拎着各自的包袱,在伙计的带领下,来到最后一间房。
这间房不大,里面有一张长长的土炕,一旁的方桌上摆放着洗漱瓷碗,跟洗脸用的木盆。
简陋到没什么,最让人受不了的是,里面已经睡了好几个汉子,扑面而来一股汗臭味。
“芦苇,咱们今晚睡这头。”张蔓儿皱了皱眉,也没多说什么。
边关的艰苦,就从今晚开始了,这房钱到还是不贵,一个人十文钱,要命的是所有人都躺在一张炕上。
她心里是有膈应,但现在是男扮女装,在别人眼里就是个清秀的男人,哪来那么多讲究。
倒时行军打仗,累了,困了,还不是直接躺在草地就睡。
想清了这些,张蔓儿也就没那么排斥了。
孙君浩看到这破落的环境,差点就要开口骂娘了:“师父,这也太不方便了,咱们要再出去找找?”
再不济,随便找个破庙都比这强吧?
“咱们一路走来,好不容易才找到客栈。算了,出门在外受点委屈是在所难免的,凑合着住一晚上吧。”张蔓儿说完,就要洗漱一番,早点歇息。
芦苇见状,忙出去打了热水,让张蔓儿洗了脸,泡了脚睡下。
两姑娘睡在炕尾,孙君浩见状,跟杜剑商量着轮流守夜,这么多人睡一个房间,他可没法入睡,
这一夜,张蔓儿睡的香甜,芦苇半睡半醒,孙君浩翻来覆去睡不着,但下半夜实在太困,撑不住这眼皮的沉重就睡去了。
次日,外面的天色还很黑,房间里就响起细细索索的穿衣声,几个壮汉相继离开。
这些人一离开后,空气中似乎都变得清新许多。
一行四人多睡了一会,待外面的天色蒙蒙亮时,这才相继起来。
昨天吃了一天的干粮,这会起来洗溯完毕后,就去了大堂里吃早膳。
早膳很是简单,就是稀饭馒头,就连肉包子都没有,还真是寒碜。
孙君浩一看这水比粥多的稀饭,还有这干瘪的馒头,再一碟咸菜,瞬间就没了胃口,连筷子都懒得动。
张蔓儿倒是没说什么,拿了馒头塞给芦苇跟杜剑各一个,就自己拿起一个,吃了起来。
待众人都吃好了早膳,孙君浩那碗稀饭都没有喝一口,馒头也没有动过。
张蔓儿看着这个从小被呵护长大的任性公子,有些感触道:“君浩,你怎么不吃早饭?一会空腹还怎么赶路?马车若是快的话,后天就能抵达边关,这艰苦岁月才刚刚开始呢?这才到哪?”
就知道这小子想去边关,想当什么军医都是一时冲动。
这其中的艰辛跟危险不是一般人能知道的,既然选择来了,就要做好洒热血抛头颅,吃苦耐劳的打算。
在她看来,吃了一天的干粮,能在次日吃到米粥跟馒头,已经算很好了。
“我不饿。”孙君浩顶着黑眼圈,有气无力道。
睡眠不足让他的脸色看起来有些发黄,气色也不是很好。
他昨晚都没睡好,这会头昏眼花的,根本没胃口。
张蔓儿撑着下巴,看他那副傲娇样,一脸正色道:“你若是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反正还没有进去军营,想回去还可以,若是真的进去了,还真是要把生死置身事外。
“师父,我怎么可能会打退堂鼓?”孙君浩不依道,有些不爽,诧异的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