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家里头的人都出去了,薛阳这才过去道:“可心,今个是你做中饭吗?”
杨可心忙着切菜,头也没抬一下,就道 :“是啊,薛阳,二嫂要忙其他的,中饭我来做也一样。不过,这米该淘多少,做几个菜才合适呢?”
她抬眸,将额前的一缕碎发拂到耳后,瞅着薛阳眼巴巴的问。
薛阳惊讶了,二嫂居然连这个都没有交代,他突然想起张蔓儿初到薛家时的窘境,就是做饭的事,被拿出来狠狠批评了一顿。
现在二嫂还玩这一出,可想而知就是想看新媳妇的笑话。
“媳妇,我来帮你。”薛阳神色一凛,走过来帮她淘好米。
看了一眼放在方桌上的菜篮子,有豆角,有青菜,还有土豆道:“可心,中午做三个菜。”
他们家人口多,一般都是吃素菜为主,两菜一汤,或者三个素菜,另外还要蒸个鸡蛋,那是给薛宝蛋特别的待遇。
毕竟是薛家唯一的孙子,被田氏捧在手心里去了。
“好咧。”杨可心应道。
她择好豆角,薛阳就洗菜,两人围着灶台打转,偶尔相视一望,眼里都是无尽的爱意。
薛田一回来,先将锄头往门后一放,跺了跺脚上的泥巴后,听着灶房里传来一阵说笑声,就凑过来看看。
就见这两人脑袋挨在一块,说着一些悄悄话,看着好不亲密。
“饭还没做好呢?”薛田板着脸开口道。
这干了一上午的活,饿的前胸贴后背的,这两人倒好,做了个饭磨磨唧唧不说,还谈情说爱。
杨可心侧过身子,歉意的看了薛田一眼,声音温柔如水:“二哥,你回来了,干了一上午的活,累了吧。去堂屋歇会,这菜马上就炒好了。”
薛田阴着脸,从她身边擦肩而过:“快一点,一会爹就回来了,下回做饭要早点,一般就是三个菜,别做太多了。”
他轻飘飘的语气,话里话外透着一股严厉,人从灶房跨去堂屋里坐着。
堂屋里的李春香,在慢条斯理的绣着手帕,一副悠闲自得的样子。
不用说,也知道他这个泼辣的媳妇,偷懒耍滑,给新来的弟妹,来个下马威。
说句实话,薛阳这媳妇,样貌不错,又温柔勤快,比张蔓儿那个小辣椒好太多,希望多了个人在,这个家里的活能分担一些。
灶房里,开始忙碌起来。
有了薛阳烧火,杨可心省力许多,也不怕一个人跑前跑后。
等大锅烧红后,先到了一点菜籽油,待油冒着热气,滋滋滋的响起,再把切好的青菜一把丢下去,翻炒了一会加点盐,再炒几下,就能盛出来。
炒这个简单,也不费功夫,三两下就能出锅了。
白瓷盘上,青翠欲滴的青菜,散发着诱人香气。
接下来炒一个酸辣土豆丝,杨可心刀工好又快,刚将土豆切成一条条细丝时,就见田氏突然出现在灶房里。
招呼也不打一声,就这么悄无声息的站在方桌前看着杨可心,吓得她差点切到了手:“婆婆。”
“赶紧的,做饭都晚了。”田氏撇了嘴,不太满意道。
心想,这新媳妇胆子可真小。
“快了,快了,婆婆先坐一下吧。”杨可心也不知薛家吃饭是什么时辰,像比一般人家要早一些。
她算好时辰来的,没想到还被数落晚了,有了这一次教训后,下次得早点了。
锅里重新升温后,杨可心洒了一点菜籽油,就将切好的红色辣椒丢进去,就见一股辛辣的辣椒味飘满灶房。
她正丢下土豆丝翻炒,就听见田氏捂着鼻子,呛了几声,骂道;“要死的,放这么多辣椒,想辣死我们呢?你说你到底会不会炒菜呢?”
杨可心有些蒙了,这种辣椒根本不辣的,若不放一点,那一点味道都没有了,难道老薛家的口味很清淡,但他们杨家也不重口,她是看着份量来的。
“婆婆,这种辣椒不辣的,一会你吃了就知道。”杨可心小声解释道,却在心里嘀咕,这个婆婆还挺难伺候的。
这种做什么,都被人盯着猛瞧的样子,让她心里有些慌,就连土豆丝炒焦了,都浑然不觉。
“发什么愣呢?菜都焦了,真是糟糕粮食啊。”田氏大喊了一声,指手画脚道。
杨可心眼眶瞬间就红了,心里有些委屈,若不是她在这里絮絮叨叨的影响她,也不会把菜给炒焦。
算了,看在她是薛阳的娘份上,就多忍耐一点,毕竟她刚嫁过来,很多地方都需要磨合,时间一久就好了。
“婆婆,我知道了。”她乖巧的应道,就把这里当家里一样,瞬间就缓解了紧张,握着锅铲的手越来越得心应手。
土豆丝也出锅了,虽然有一点点焦,但好在不影响什么。
晶莹的长条,点缀着几粒红色的辣椒,闻着酸又辣,看着就有食欲,最后一个菜是炒豆角。
看着杨可心越发娴熟的姿势,让她也挑不出错处来,田氏轻咳了一声,端着婆婆的架子来:“杨可心,以后炒菜,油少放一些。”
杨可心尴尬的笑笑,并没有说话,她到的油已经够少了,再少就炒不起来了,但面上也只是恭敬的点头:“是,婆婆,我知道了。”
一旁烧火的薛阳最终忍不住开口道:“娘,可心的厨艺不错,在家也基本都是她掌勺,她知道份量的。”
田氏刚数落的欢快,若这薛阳不开口,都快忘记他的存在了。
见他心疼媳妇,翻了个白眼道:“你懂什么,说你炒过菜一样。婆婆跟儿媳说话时,你少插嘴,这没你什么事。”
“我是没炒过菜,但我吃得出味道。”薛阳没好气道。
“怎么着,我说你媳妇几句,你心疼了?”田氏一张褶子脸刹那间变色,扫了杨可心一眼,厉声道:“四媳妇,我警告你,既然嫁过来了,就是薛家的人,就要服从公婆的管教,少在相公面前吹枕头风。”
“娘,我没有。”杨可心怯生生道。
昨晚洞房两人都是尴尬中,疼痛难忍中度过的,她身子都不爽利,哪有空吹枕头风,再说她也不是搬弄是非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