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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天书 > 古言 > 喋血王妃 > 第十一章 是姹紫嫣红开遍 2
  “喂,你别……你闪开!”
  就在两人撕扯间,末舱的珠帘被揭开,同样乔装成小厮的长孙憬焕走了出来,恰好撞见鹤离压贴在叶无澜身上这暧昧的一幕。
  “快,放开!”叶无澜眼尖的瞥见长孙憬焕,顿时大力挣扎起来,不再跟他胡闹下去。
  鹤离也是在看见出来的人后,眸光微微一颤,缓缓站起身,向后退了一步。
  叶无澜一得自由,便哈哈笑了两声,不知道为什么场面这么尴尬?
  “这位是?”终于,自打出来看见那么一幕就一直面无表情的没有说话的长孙憬焕开了口,淡淡的看向鹤离。
  “啊,他……他是……”叶无澜想了一下,忙抬手拽住鹤离的衣袖:“他……呃,她是琴儿,我新请来的姑娘。”
  长孙憬焕的眸光轻轻的在鹤离身上扫了扫,陡然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哦?”
  鹤离本来是沉默的有些古怪,直到叶无澜看向他时,他才陡然朝长孙憬焕行了个万福礼,抬眼对着他柔柔一笑:“琴儿见过公子。”
  “不敢。”长孙憬焕对他略略扼首,须臾转眸看了叶无澜一眼。
  那一眼明明很淡,可不知怎么的,叶无澜忽然打了个激灵,她顿时一脸费解的转头看了看脸上带笑的鹤离,又看了看似笑非笑的长孙憬焕。
  切!两个狐狸!
  “你要出去?”她问。
  长孙憬焕漠然道:“酉时之前便回。”
  “那你注意安全,小心别被人认出来。”
  长孙憬焕没再说什么,缓步朝外走,在经过鹤离身边时,脚步微微缓了缓,侧首淡看了他一眼,须臾,走了出去。
  “你们两个认识?”叶无澜察觉出了古怪,不由的开口问。
  “不认识。”鹤离笑了笑。
  “真的?”
  “煮的。”
  “去死!”
  ……
  “噗——”
  “你说什么?你要是去色诱扶图皇子?”鹤离一脸惊诧。
  叶无澜淡定的抬手抹去一脸被他喷上的茶水,冷冷的看他一眼,抬手便在他胸口打了一拳,在他捂着胸口做出一副娇弱美人儿样时,鄙夷的睨了他一眼:“什么叫色诱啊?要是色诱直接让你去不就好了,还用得着我么?”
  鹤离忍住再次喷茶的冲动,连忙将手里的茶杯放在桌上。
  “那,这块玉佩你认识么?”叶无澜随手从怀里掏出一块刻有古怪图腾的方形玉佩。
  “我看看。”鹤离伸手接过,看了一眼,似是想到了什么,顿了顿,才淡淡的说:“这是扶图国的……”
  “什么?是不是兵符?”
  “你想的美!”鹤离顿时一脸好笑的将玉佩塞回到她手里:“兵符能这么轻易落到你手里?做梦呢吧?”
  叶无澜撇了撇嘴:“我知道不是,我就是打个比方嘛。”
  鹤离鄙视的看了她一眼,才说:“这是扶图国太子宫的通行令。”
  “……真的啊?”叶无澜顿时像是捡到宝一样握着那块玉佩,左看右看:“太子宫?那喻飞白那家伙岂不是……”
  “你怎么拿到的?”
  “唔,几年前因为一个巧合,就拿到了。”叶无澜含混以答,绝对不承认这是被她从喻飞白身上抢来的。
  鹤离明显不信,却没再多问,看了她一眼:“你是要去找这玉佩的主人?”
  “算是吧。哦对了,我再给你看一样东西!”叶无澜忽然站起身,转身走到柜子边翻出自己的包袱,从里边掏出一块小令牌,转身拿给他看。
  鹤离在看见那块令牌的瞬间,呼吸有那么一刹那的停滞。
  “怎么?这个东西你应该更熟悉吧?我记得那时候我在你身上也看到一块。”
  鹤离点了点头。
  “那你是不是玄州令主的人?否则你怎么会有这块令牌?我听说,只有用这块另牌才能去云外瑶台,而拥有这种令牌的人都是云外瑶台的人,那你呢?”叶无澜淡看着她。
  鹤离沉默了许久,烛光在他贴着人皮面具的脸上映上一层异样的光辉,许久,他才垂眸道:“我已经不是了。”
  叶无澜拧眉:“我不明白。”
  鹤离闭上眼:“我背叛了玄州令主,所以,我现下已经不属于云外瑶台的人。”
  “怪不得你对那些事情那么清楚。”叶无澜斥笑,须臾道:“鹤离,既然你以前是玄州令主的人,那你告诉我,我这一路前行,是该继续向南去扶图,还是向西,去云外瑶台?哪一边更靠谱?”
  “靠谱?”鹤离先是怔了怔,似乎好半天才理解过来这两个字的意思,莫名的抬眼看了看她,没有说话,不知在想什么。
  “怎么?你既然了解云外瑶台,就应该能给我一个更好的建议,不是么?”
  鹤离抬眸,眸光陡然瞥见在叶无澜身后的门外,一道白色的颀长身影静静伫立。
  他一顿,没有说话。
  “怎么了?”见他神色有异,叶无澜像是察觉了什么,陡然转身,却什么都没有看见,不由的一脸孤疑的转回头来看鹤离:“你不舒服?”
  鹤离再抬起眼时,还是看见了那道白色身影,不由的眼中隐隐几分歉意的看着门外,须臾,他说:“一路向南吧。”
  白色身影骤然消失,鹤离抬起手,放在桌上,闭上眼。
  叶无澜没注意到他这反常的表情,只是一味的点头,看着手里的玉佩:“看来我想的没错,去找我那可爱的小白才是王道。”
  月色正浓。
  叶无澜从船舱里出来,只见长孙憬焕站在船头,一身白衣缥缈若仙,仿佛站在那里许久了。她犹豫了一下,才走过去:“奉月湖上的月色真的是百闻不如一见,一个多月前咱们刚到这里时,一直没有闲心看月色,今天难得你半夜出来走动,怎么?有心事?”
  他没有转身,叶无澜便干脆走到他身旁,转头见他脸色淡漠,却似乎若有所思,不由的弯起胳膊撞了撞他的手臂:“怎么?不舍得故乡了?再不出半个月,找到机会,咱们就可以离开苍宏,这里毕竟是你出生的地方,你是不是……”
  “没有。”他淡淡开口,目光淡看着湖面上倒映的月色。
  “我怎么感觉你心情不好呢?”叶无澜转身坐了下去,仰头笑看着他:“好歹咱们也是一起出生入死过了,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长孙憬焕嘴角扬了扬,垂眸看着她在月光下清澈的脸,没有说什么。
  叶无澜看了一眼水面,忽然眼前一亮,抬头对着长孙憬焕嘿嘿一笑,骤然一个翻身跳进水里,溅起一片水花。
  长孙憬焕站船头,就着月光,只见清澈的湖里一道灵巧的身影来来回回游来游去,像是一只自由自在的鱼儿,没多久,又是“哗啦”的一声,叶无澜从水里钻了出来,脚尖在水面上轻点,飞身落到船上。
  见她手里抓着两条肥鱼,身上却湿漉漉的,此时苍宏国的南边刚刚入春,天气还很冷,特别是夜里,湖上刺骨的寒风吹的人极冷,叶无澜却笑哈哈的将两条鱼往船上一扔:“今天晚上的宵夜就吃烤鱼!”
  她笑的开心,嘴唇却冻的发紫,长孙憬焕叹了口气,抬手正要解下自己的外袍,赫然听见身后一道惊呼:“哎呀!你怎么浑身都是水!这天这么冷!你是嫌自己身体太好是不是?非要冻出病来才罢休?”
  须臾,只见“琴儿”快步走了过来,想也不想的将身上从不离身的粉色软袍披到她身上。
  “谢谢。”叶无澜顿时对“琴儿”笑弯了一双好看的眼睛,然后指了指船上的鱼:“那,我一会儿烤鱼吃,顺便也带你的一份。”
  “就两条鱼,怎么分啊?”鹤离捏着女声,意有所指的看了看叶无澜,又瞥了一眼长孙憬焕。
  “额……那我再抓一条去!”叶无澜忙要将身上披着的外衣脱下来,鹤离一把按住她的手,顺手搂住她的肩替她暖身子:“别下水了,这种天气得了风寒很难治愈。”
  “可是……”
  “我乏了。”长孙憬焕陡然平声说道,转身便从船头走下来,缓步走向船舱。
  “别走,我再抓一条就够了!其实这两条鱼这么大这么肥,够我们三个吃了,只是吃宵夜而己,不用太多的……”叶无澜忙开口。
  长孙憬焕却头也不回的进了船舱。
  他怎么了?
  叶无澜有些出神的看着船舱上摇荡的珠帘,他们两人一起离开护国寺后,几乎就是一起相依为命,互相搀扶互相依靠的这样度过了半年,这半年来他从来没有对她这么冷淡过。
  鹤离低头看着她眼里隐隐划过的黯然,突如其来的问:“你喜欢他?”
  叶无澜猛地回过神,一脸惊诧的看他一眼,忙推开他:“少开玩笑了!你少乱说!”
  须臾,她手足无措的弯下身要将鱼捡起来,鹤离却是俯身轻轻按住她的手,墨绿色的眸光落进她躲闪的眼里:“你的眼神和你的心告诉我,你喜欢他。”
  叶无澜抓在鱼上的手瞬间僵住,抬眼瞪他一眼:“我的心?你又用读心术?”
  “意思是我说对了?”
  叶无澜一时说不出话来,一把拽下身上的外衣塞回他怀里:“还给你,鱼不烤了,我冷的难受,去洗个热水澡。”
  说罢,身影一闪,便瞬间进了船舱。
  鹤离手里拿着那件即便在她身上穿过也没有粘湿的软袍,转眸看了一眼天边的月,眸光轻敛。
  该来的总是要来,谁都拦不住。
  *
  “哗啦——”
  叶无澜陡然从浴桶里钻了出来,满头青丝粘在肩背四周,坐在浴桶里,拿起布巾沾着温度适中的水,一点点擦拭着自己的胳膊。
  擦着擦着,她便出了神。
  “你喜欢他?”
  “你的眼神和你的心告诉我,你喜欢他。”
  ……
  叶无澜陡然回过神来,热水蒸腾中她只觉得脑袋发胀。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究竟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她喜欢长孙憬焕,她完全没法否认,只是这么久以来她一直没去想,只觉得两个人在一起相依为命,她要为他打下一座江山,让她这第二次生命活的圆满些,轰烈些,不平凡一些,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的目光越来越离不开他。
  安静的他,沉默的他,微笑的他,睡着的他,弹琴的他,下棋的他,温柔的他,风轻云淡的他……
  明明他总是那样沉静,很多时候他明明在她身边,却安静的仿佛根本不存在,可她偏偏习惯了他的这种存在,默默的,温柔的,不苟言笑的,却偏偏无可替代。
  叶无澜感觉到自己莫名奇妙的越来越离不开他,只是她一直没有去仔细考虑过这种感情,于是当鹤离说穿这一切时,她才陡然反映过来。
  她竟然喜欢长孙憬焕。
  不是那么单纯的喜欢看他的脸,已经不仅仅是当初那样了。
  可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是第一次遇见她掉进他的浴桶里?还是第一次看见他自己与自己下棋时显露出的那精妙绝伦的心计与棋艺?还是,护国寺的那三年?又或是,这半年来的朝夕相伴生死与共?
  她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只觉得那个人像是一种慢性的毒,在她跟本毫未察觉的时候,一步一步走进她心里,直到根深蒂固。
  “叶无澜,你可真是迟钝呐!”骤然,她抬起手在自己额头上狠狠一敲,猛地从水里蹿了出去,罩上里衣,犹豫了一会儿,披上一件外袍,不等头发干,便匆匆出了自己的房间。
  这艘花船很大,船舱挨着船舱,但都被她改造成一间间独特的房间,而她与长孙憬焕的方向在最里边,前边设有机关,其他人不经允许根本没法靠近这里。
  她出了房间,看着旁边长孙憬焕的末舱前紧闭的珠帘与房门,想了想,推开房门揭起珠帘便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