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封霎懂,退去后。
谢湛撸起袖子,另外一只手,抚上手腕戴着的那根红绳,久久瞩目,未曾挪开目光。
默念,这样的我,可以吗?
血流成河,尸横遍野,珞儿一定不喜欢这样的,步步紧逼,何苦呢?
……
辰丰十一年,七月。
南靺重新开战,两国战火连天,又进行了数场厮杀,由边界展开的战役,层层递进。
北唐终于,又将不日前被南靺占领的一座城池,收入囊中。
南靺加上内乱一事,那些首领是面服心不服,他们服肃沂,却不服南靺王。
肃沂带着兵驻扎北唐军队的百里外,特是把江珞雪一行人随身带在身边,却不得进出。
温子亭则被严加看管,锁上了锁链。
午膳时,段七娘特地端来饭菜,掀开帘子的瞬间,温子亭仿如料到是谁,既而偏过头。
自从来了前营,段七娘每日每餐都会亲自送来此,尽管温子亭摆着一个冷脸。
每次放下饭菜离开后,温子亭才会食用。
今日,却有些不同。
段七娘特地拿来钥匙,给他手脚开了锁,重重士兵关卡,连苍蝇都跑不掉。
把饭菜端至他旁前,柔色道:“二公子,你看见我,真的就吃不下了么?”
温子亭面无表情的推开她的手,紧随而来的是冷嘲热讽。
“之前你骗我的,我已经毫不在意了,不想,你再一次耍了我,也是我真的蠢,竟然相信了第二次。”
他明明已经决定,只要这一次救出江珞雪,昔日种种,他可以无所谓。
等来的,却只是又一次被戏弄。
眸色变得晦暗,却没有半分戾气。
段七娘定定的眨着眼,撤回了伸在半空的手,把饭菜放在了地上,粲然一笑。
说道:“当时,你可以选择不信我,只是因为你关心则乱,没有其他法子,才会和我们合作,不是吗?”
明明是无谓的口气,每一个字却像刺一样,剜着她的心口。
温子亭默声,懒得多言,闭上了双眸,两只手放在膝盖上,不动分毫。
无言中,段七娘的眼眶,不自觉的涌进了泪光,嘴唇紧紧抿着,双腿蜷缩在地上,往旁边挪近了些。
很像在自说自话,淡声道:“二公子,我早就发现了,你表面一直说为了你大哥大哥,实际上,你早就喜欢上了江姑娘。”
“不然,你不会为她孤注一掷,舍弃了温家。”
后一句话,语气格外重,甚至含着凌冽口气。
没有嫉妒,只有心酸。
旋即,温子亭忽而睁开了眼,原本静如死水的眸子,慢慢的有了粼粼波光。
倒吸了两口凉气,怒道:“你胡说什么?”
这样的反应,又像是被人戳中了心底秘密,有些无措,久久隐忍下来的情感,大白于人前。
段七娘身子僵住,轻蔑的笑之,或许只是为她自己。
看啊!自从温子霖死后,每每牵扯到他心里那根紧绷的弦,只有那个女子,才能动辄到他的情绪。
“你敢说,我说错了么?”段七娘冷冷的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