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半柱香过去,叶陵才终于点上几根柴火扔进坑里,等了半天,火焰越是势小,药罐里的水也没热开。
眼看明月亦是同云雾没进片片漆黑,叶陵胡乱又抱来一捆柴全丢了进去,才后瘫在地上喘气,一把袖口擦在脸上的热汗。
弄得灰头土脸,哑然是柴火黑炭的颜色,叶陵想当然的靠在火炕边把眼睛眯了眯。
一盏茶后,叶陵被身体灼热感猛地惊醒,再睁开眼药罐里的水已经扑腾腾四处溅出罐外,火炕上一片凌乱,炕边堆积起的柴火全被沾着的火光点燃。
叶陵忙是伸手将漫在火中的药罐端了出来,放在一边门角。
睡梦中的江珞雪突被惊醒,透过窗看了天色,且想起叶陵还在柴房熬药,简单披过外衣下裙推开房门。
叶陵正是慌乱跑出来到井中打水,立即提着水跑进柴房,“小陵子,发生何事了?”
她揉过睡眼惺忪的眼,声音沙哑道,又朝柴房瞥去,微微泛着火光。赶是打醒自己沉迷在梦中的身无力劲,话都不多说接着水往柴房里跑。
索性火势很小,除了火坑周边被点燃了,几桶水也轻轻松松浇灭了。
叶陵自责的看过狼藉一片的柴房,愧疚道:“姐姐,都怪我,若不是我打了一会儿瞌睡,也不会——”
江珞雪发笑硬是盯了半天,叶陵懵了,怎么还笑得出来?不一会儿,神情也跟着动容,姐姐的笑容很少这么开怀过了。
“小陵子,你一个大男人哪会熬什么药啊!”
江珞雪指着叶陵鼻脸咳咳还呼哧的传着讪笑,叶陵摸上脸终是知她到底为何发笑了,也跟着乐呵起来。
叶陵忽略了一事,他的身体从进宫当太监开始已是残缺,这痛偶是击痛他的身心。
偏偏江珞雪开着玩笑说的话里,叫他听不出一分自卑,并没细究其中蕴涵。
待到天亮后,江珞雪昨夜喝了药已是好转过来,药的奇效忒是独特。
昨夜挽亭的柴房起火一事被高力士一大早禀报给李隆基,那日李隆基让修缮石路后,他私下里也暗暗查着挽亭动向。
李隆基闻言,五官倏然肃穆起来:“夜里柴房怎会起火?”
一场极小的火势,没造成任何轻伤,可想而知火势来得轻巧。
高力士道:“皇上,说是江妃娘娘染了风寒,太监笨拙疏忽了,给娘娘熬药,炕上这才起了火。”
“风寒?”李隆基冷眉道。
见江珞雪时还无恙,怎染上风寒了?顿后,想过,外面这天也实是凉了凉,却还是静然不动。
屈指一过,眸子的幽深光辉霍是散去,那日江珞雪一直没有正视他,忆到那日场景,李隆基深彻不见底的一对眸子偏似愠怒的闭下眼睑。
“向封有没有传回消息?”
“还没有。”
李隆基低神垂睫,静默稍会儿,怅怅然沉入深思中,高力士乖乖退下去,心下碎念,皇上明明关心江妃,却——
…………
温府。
温子亭回后,温修才知向封护送江家人离开,根本就是为了斩草除根,勃然气怒后,其次对当今皇上滋出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