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虽然来了很久了,但还真没逛过,两人坐着鹿车,花了四天时间,把整个琉球岛转了一圈儿。
贤亲王这边也商量的差不多了。
最终,琉球王要了一些丝绸和缝纫机,也要了玻璃,但是没要水泥。
因为他们这边大部分地方都是贝壳或者白石铺路,弄水泥路反而破坏景色,所以晏时玥也默认了。
然后琉球王准备派使臣过去,对大晏称臣,同时也派了工匠过去,协助大晏的人种这些水果。
晏时玥把周见微留下,打理后续的事情,又把影卫里头学琉球语学的差不多的留下了几个,贤亲王也暂时没有走。
只是她要走的时候,琉球王及臣子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晏时玥一边努力安慰,一边内心感叹,有信仰的人,内心就有深沉的爱啊!!
但不管怎么说,几日之后,她顺利的登上了回程的船。
只是多带了几个琉球臣子而已。
因为霍祈旌也在,所以晏时玥浑然忘了之前落海的狼狈,时常拉着他欣赏一下海景。
船队在泉州登陆,长安的人已经在等着了,明延帝直接下了旨令霍祈旌立刻到西北关,霍祈旌接了旨,李德全又笑模笑样的跟她道:“小殿下,您可快点儿回去吧,太上皇挂念您的紧。”
晏时玥应了一声。
她觉得泉州这边,比起之前岸县也就稍好一点点,于是她转头看向恒一。
恒一秒懂,急道:“属下一定要护送主子回长安!”
曲斯年道:“你事必躬亲,累死也干不完,之前周见微带的主事,不是有几个跟着回来了?”他回手指了指:“他俩留下,再留下两个影卫,按着你在岸县做的,照葫芦画瓢总会的吧?”
晏时玥想了想也可以,就把人安排下了,然后与霍祈旌分开,各自上了马车。
马车上,曲斯年就跟她道:“这趟回去,还不知道怎么着呢!”
晏时玥不解:“什么不知道怎么着?”
曲斯年直言道:“今上威望不足……你何时见有朝臣,敢直接上书直言皇上无德,请太上皇回来的?更何况圣上居然就真的退了一步,把太上皇给请了回来。这到底是太上皇还是皇上皇?”
晏时玥忍不住一乐。
曲斯年无奈道:“你别笑了,这可真不是小事。君强臣弱,君弱臣强。圣上御驾回来之后,不知道多少人瞪着眼睛等着看呢!”
晏时玥也收了笑:“那怎么办?”
曲斯年摇了摇头:“太上皇似乎无意揽权,可是这个时候放手,他未必能放心……可要不放手,天无二日,局面可就更乱了。”
“所以?”
“我也不知,怎么做都是有利有弊。” 曲斯年又摇了摇头,声音压的极低:“但是你要明白,如果太上皇真打算把权利抓回来,今上……就完了,不是他想,是不得不然。”
晏时玥瞪大了眼睛。
道理,他说了,她也能想通,可是,现在怎么办?
曲斯年道:“看看吧,看太上皇的意思再说,现在这朝堂,说白了,还在太上皇手里呢!”
他一边说着,就忍不住叹了口气:“其实圣上温和仁厚,睿智机敏,当真不是什么庸才,做个守成之帝绰绰有余了。只是太上皇的神迹太多了,故此,就显得……有些不够看。”
而明延帝的神迹多半与她有关。晏时玥道:“你的意思是,我应该再弄一些东西出来,好为今上造势?”
曲斯年默然不语,理就是这么个理儿,要知道在此之前,就有人在说晏时玥江郎才尽,也有的说她不是真心辅佐,在今上登基之后,就没弄出什么正经东西来。
可是他明白,晏时玥对承圣帝,虽不及明延帝,但也是视之为兄的,还真没有敷衍。
而叫他无奈的是,晏时玥好像始终对自己的重要性,没有一个清楚的认知。
别的不说,从粤州落海,却从泉州上岸,毫发无伤不说,还戏剧性的因为海市蜃楼当了人家的神仙,这样的一个人,她自认普通,别人也得信啊!
其实从头到尾,真有不少人盯着她,揣摩她的想法的。换句话说,她的态度,至关重要。
晏时玥沉吟不语。
她觉得有点无力。其实她一直没有停止过动作啊!
她在养珠,一时难有成效,她派人出海,也还没回来。
养珠不算正途的话,只要出海的人能带回红薯土豆,那分量就足够了,但也要看运气的。
晏时玥道:“我没那个脑子,我不想了,我回去听阿耶的。”
曲斯年也只是提醒她一下,闻言点了点头,就不再多说。
长安城那边。
承圣帝还没有回来,朝中仍旧是明延帝坐镇。
晏时玥的车队一步步近了长安城。
下了早朝,饺子小盆友跑过来,问能不能出城去接她。
明延帝问他:“为什么要去接?”
饺子道:“饺子想早一点看到阿娘,饺子想阿娘想的厉害。”
明延帝想了想,就允了,于是饺子带着弟妹出了城。
晏时玥也着急,正张罗着弃车骑马呢,就听到有人过来,然后马车停下,六只小朋友一呼啦进来了。
晏时玥当时就泪流满面:“宝贝儿!”
她张开手臂,一看四小只居然还迟疑了一下,简直伤心的不行了:“你们不记得阿娘了吗?”
饺子本来还端着,一看这架势,立刻张开手臂,扑进了她怀里:“阿娘!记得阿娘!”
年糕晚了一步,也扑了过来:“阿娘!阿娘!”
晏时玥哭的稀里哗啦,抱着挨个儿的又亲又摸,母子几个一路又哭又笑的亲热过来,一直到了宫门口,晏时玥才抹了把泪,交待饺子带着弟妹先回府,然后进去见明延帝。
明延帝正在议事。
只是有些心不在焉,不时的抬眼看向顾九行,顾九行就报以手势。
晏时玥一进来,朝臣们当时就呼啦啦跪了一地,齐声道:“恭喜相爷大难不死,后福连连。”
晏时玥一边往里走,一边道:“多谢,请起。”
说着就跑了进去,直接抱住明延帝的胳膊:“阿耶!阿耶!我还以为再也见不着你了呢!”
明延帝轻拍着她背,晏时玥呜呜的哭了半天,发泄够了,才慢慢的收了泪,却也不肯起来洗脸,仍是赖在他身上,一边抽哒,一边道:“阿耶,我有事情想跟你说,”她一挥手,“你们都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