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奇沉默地看向了谢必安。
谢必安平静地朝高露道:“这位女士,你不用如此畏惧那些梦鬼,梦鬼只能存在于噩梦之中,不能存在现实世界,所以只要离开这里,就再也不会遇到那些怪物了。”
“真的吗?你……你是谁?”高露一怔,看着谢必安道。
周奇苦笑道:“他就是隐月观的观主,隐月道人谢必安。”
“隐月观……你真的到了隐月观?”高露呆呆地看着周奇,忽然眼泪就掉落了下来,哭道:“我真蠢……我就应该跟着你们一起去……不然刘队长他们根本就不会死的!都是我!都是我没有坚持要跟你们走!呜呜!都是我的错!”
周奇微微叹气,如果早知道会这样,他也会带着高露等人一起走的,可是谁知道呢?他自己也被假象给骗了,差点就死无葬身之地!
要不是和萨比签订了契约,周奇现在早就被那个钻石怪物给消化掉了吧?
不过现在不是哭的时候了。
周奇朝高露道:“你受苦了,现在我让一个吱吱商人送你回去吧。”
“你要干什么?为什么不一起回去?其他人呢?”高露终于稍微恢复了一点理智,有些慌乱地道:“难道都死了?”
她想到了那个救了她两次的潜心小道士。
“……一言难尽。”周奇微微叹气,也没有跟高露解释童战的事情了,道:“潜心他们还在噩梦更深处的地方,我现在去救他们,你先回去吧,很危险的。”
听到这话,高露的表情顿时变得有些放松,没死就好,没死就好。
“我要跟你们一起去!”高露神色坚定地道。
周奇嘴角抽了抽,这女的……真是听不懂话啊,摇了摇头,直接喊出了一个吱吱商人,朝高露道:“你跟着我们只会更危险,放心,我们会回来的,不过如果我们一直没回来的话,你就用烟卷回去吧,这次不会是假象了。”
说完,周奇不由分说地将烟卷递给了高露,在高露想要反对之前,让吱吱商人直接将其带走。
“那是幻梦客的烟卷吧?有吱吱商人,就算没有烟卷你也可以回去的,如果这件事解决,我可以直接让接引者带你回去你的家乡。”谢必安朝周奇道。
周奇点了点头,看向了地上那一件血肉模糊的表皮,道:“梦鬼要怎么对付?我们待会可要下去的。”
“吱吱商人可以对付他们,不过你要是想知道的话,你可以用超感技术直接感应到他们的体内器官,然后用超感控制血液流动,直接将其内部毁灭。”谢必安微笑道。
周奇有些意外地道:“这样确实可以,这怪物似乎只有表皮无法碰到,不过你对超感技术很了解啊。”
“呵呵,我掌握知识王座将近上万年,我所知道的知识远超你的想象。”谢必安微笑道。
周奇苦笑了一声,一万年……这也太久了。
不过可惜的是谢必安一万年的努力似乎被奈亚拉托提普直接给毁灭了。
沿着隧道一路朝下面走去,按照谢必安所说,那些噩梦里面的狂信徒们对噩梦的痴迷已经达到了疯狂的程度,他们既然拿到了知识王座,必然会用知识王座将整个噩梦进行改造,所以只要走到噩梦的深处,应该就可以直接看见隐月观了才对。
周奇加快了脚步,在路上遇到了不少梦鬼,换做周奇自己的话,应该会有很多苦战,可惜有吱吱商人在这里帮手,这些将刘泰山等人给杀光的梦鬼对于吱吱商人简直就是被碾压的存在。
基本程序是这样的,碰到梦鬼,吱吱商人们一拥而上,直接将这些梦鬼给撕碎,在吱吱商人这边,似乎根本不存在所谓的另外一层维度,直接扯着手臂和脚将其五马分尸就行。
过程太血腥,画面太恶心。
当然,恶心是恶心,效率却也很效率,周奇和谢必安很快就通过了错综复杂的地下隧道,直接来到了隧道下方的世界所在,并且终于看见了噩梦所在的世界。
颠倒山内的一切似乎都是颠倒过来的,但是相对的,也会有相反但是一模一样的存在,比如现在出现在周奇面前的巨大山门。
这似乎和美梦世界的幻想大门一样。
不,现在应该叫做美梦大门,而这里应该是噩梦大门,尽管同样是大门,但是这扇门上面雕刻的是不堪入目的各种丑陋恶心邪恶混乱的存在,正常人光是看几眼就会受不了。
面对这扇大门,周奇直接派出了吱吱商人的大军,无视了这扇大门,直接将周奇和谢必安送到了大门后面。
在大门的后面,是一片好似地狱一般的景象,熔岩和瘴气充斥着眼睛所能看见的所有空间之中,到处都是形态古怪且丑陋的怪物行走在雾气之中,和美梦世界的空岛简直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这里就是噩梦,和美梦一样,这里呈现出来的画面,是看见者自身认为对噩梦的认知,这些画面会随着时间变化而变化,我们可以直接无视那些画面,整个噩梦的中心就是那里了,如果狂信徒拿走了知识王座,必然会将其放在那里进行改造,到时候,整个噩梦将不再随意改变,而是会保持一个固定的模样,就像是美梦一直保持空岛的模样一样。”谢必安朝周奇道。
“而如果成功的话,噩梦将会成为颠倒山的主要世界,美梦将会成为只有绝对疯狂的人才会坠入的深渊。”谢必安神色凝重地道。
“美梦不应该是理智的人所在的世界吗?”周奇迷惑地道。
“疯子怎么会认为自己是疯子呢?在疯子的眼里,理智的人不也是疯子吗?”谢必安微笑道。
周奇点了点头,这么解释就明白了,也就是说,一旦童战利用知识王座成功改造了噩梦,那么噩梦里面只有纯粹的疯子才能存在,而保持理智的人将会直接被排斥到美梦世界去。
这件事似乎没什么实际上的意义,可对于疯子而言,这或许是生死一般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