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余从传送点里跳出来,揉了揉被勒痛的腰:“谢谢大姐,我的腰又细了一圈。”
陈行转头看过来,顿时惊得眼镜都歪了,打开笔记本盖子一看,依然是黑屏的“板砖”一块,他目瞪口呆地看着地上已经消失的传送点:“你、你们……”
初余就近找了个座位坐下,有点忧伤地摸了摸自己一头短发:“太过分了,居然拽女孩子的头发,002太不绅士了。”
陈行勉强扶正歪掉的眼镜:“所以你们能不能解释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002呢?没抓到?这传送点又是怎么回事?”
“是这样的,”宋芸把情况简明扼要地一说,“初余用‘移花接木’抢了他身上传送的天赋,我们才得以逃出来。”
“什么?!”陈行一下子站起来,“开什么玩笑!我用传送都要依靠电脑,他复制的我的,凭什么他反而比我技高一筹!”
他刚说完这话,旁边一个路过的护士便拉下脸来:“嚷嚷什么?医院禁止喧哗不知道吗?你们这一大帮人在这干嘛呢?”
“不不不,护士姐姐你误会了,”七万赶紧拦住陈行,并指了指手术室,“我们在这儿守着,守着。”
护士一脸怀疑:“你们这么多人,都是他家属?”
众人对视一眼,随后异口同声:“是。”
“那也不能大声喧哗,”护士又说,“要等就安静地等,不然就干脆别等,这里是医院,不是你家。”
“是是是,护士姐姐我们不敢了。”七万赶紧把人糊弄走,随后长舒一口气,一屁股坐回座位,而陈行被迫克制住怒火,看上去像个随时可能原地炸膛的炮仗。
这时候半天没吭声的魏执突然说话了,声音压得很低,像是怕吵到林行舟:“你刚刚说……他身上一共有三十八种天赋?”
“是,”宋芸说,“虽然没有全部使用,但我们跟他打斗的几分钟时间里,他就展现出了数种天赋……他恐怕没在说谎。”
陈行好像终于冷静下来了,一推眼镜:“可是不对吧,我们虽然每个人都至少有两种天赋,但至多只能同时携带两种,他怎么可能做到同时携带了三十八种?且不说系统能否支持这么高的运算量,就算他的身体都不见得能撑得住吧?”
“最多只能携带两种天赋倒不是个死规定,”魏执说,“只因为再多,人的身体会驾驭不了,而且这个数字是我经过推算,能够保证天赋高效利用的最优值。如果突破这个数字,除非002的身体强度要远远高于你们,不会因为同时携带多钟天赋而崩溃。”
他把林行舟扶正,慢慢地起了身:“其实令我真正在意的倒不是这个,而是……为什么是三十八种?我虽然让行舟提前转正,可他的信息却依然保存在新手数据库里,足年才会公开,而这个数据库采用的是地府最高级别加密,002……是怎么将它破解的?”
第64章 脱离危险
“你的意思是, ”宋芸神色一沉,“地府那边……?”
魏执摇了摇头:“现在一切尚未明朗,还是不要妄下结论的好,而且我虽然用的是地府加密程序,但在其基础上做了一定的修改,地府应该不能轻易破解才是。再有,如果从地府介入,定然是通过主机壹,而主机的密匙只有我知道, 如果被强行侵入,他不可能不通知我。”
“那……”七万看了看周围的几个人,“难道是有谁透露出去的?”
陈行闻言一皱眉:“别看我, 首先我对新手数据库没有兴趣,其次有兴趣我也破译不了, 再次就算我破解了,也不会拿给002那个王八蛋。”
“你们难道就没有怀疑, 002是故意这么说的吗?”林行舟轻轻捻着自己眉心,突然开了口,“他在诱导你们互相怀疑,如果你们真的那么做,岂不是正中他的下怀?三十八种天赋刚好对应三十八个人, 所以你们惯性思维就觉得是一人一个,实际上呢?这话又不是002亲口说出来的,你们怎么就那么笃定三十八种里面也有我的一份?万一就有一个人同时复制了两种呢?”
几人面面相觑, 竟然找不出话来反驳。
“好了不说这个,”魏执见他开口,立刻把话题引开,“你们几个都回去吧,七万留下。”
初余闻言站起身来:“我是得回去了,让一目五先生帮我看着孩子实在不太放心——小陈,你留下吧,到时候给我打电话,或者有什么需要我的也通知一声,我马上赶回来。”
“不用了,”林行舟说,“都走吧。”
在场的却没一个肯动,半晌宋芸轻轻叹了口气:“我们在这里也确实帮不上什么忙,可是……算了,这样吧,我陪初余回去,你们几个就辛苦一点,等一下停风。”
陈行把自己的电脑递给初余,让她顺路带回去,摘下眼镜擦了擦镜片:“我觉得没四五个小时恐怕出不来,行舟刚抽了那么多血,撑得住吗?要不也先回去休息一下?”
“我没事,”林行舟说,“不用担心。”
陈行本来也没抱希望真能劝动他,只好继续坐在原位等,走廊里时不时有人经过,多半是来去匆匆,谁也不会多留下一个脚印,或者多给予一个眼神。
那瓶矿泉水被扔在座位上,几乎还是满的,林行舟十指交叉抵着下巴,胳膊肘放在膝盖上,保持这个姿势整整二十分钟,一动都没动。
魏执看了一眼时间,实在是忍不住了:“你饿不饿?要不要出去吃点东西再回来?”
林行舟好像没听见他说话,他问了第二遍才终于有所反应:“没胃口,不用麻烦了。”
魏执皱起眉,索性也不再征求他的意见,轻轻拍了拍他的腿:“你在这儿等着,我马上回来。”
他说着已经转身下楼,正值吃饭的点钟,医院附近的小吃摊、小饭馆也人头攒动,有很多嫌弃医院伙食而出来觅食的病人或者家属。魏执想了想,估摸着某人也吃不进去什么东西,还是只买了几个一口就能塞进去的小蛋糕,又挑了杯小米南瓜粥。
他回去的时候林行舟没有任何反应,倒是七万和陈行眼巴巴地看着他,好像在等待投喂。魏执装没看见,目不斜视地重新在林行舟身边坐下,把粥塞到他手里:“喝完,听话。”
林行舟恍若未闻,别人给什么他都拿着,可就是不往嘴里送。
魏执彻底没了脾气,索性把粥拿回来自己捧着,硬把吸管塞到他嘴里,他这才磨磨蹭蹭地开始嘬——跟喂也没什么太大差别。
旁边七万捅了捅陈行的胳膊,小声问:“他这个状态真的没问题吗?”
“他有没有问题我不知道,”陈行说,“但我知道我如果从现在一直撑到晚上,那是肯定有问题的。”
他说完起身就走,七万连忙追上:“等等等等,带我一个。”
两人不谋而合地离开医院出去觅食,大概是觉得吃饱了才有劲儿继续等,而他俩返回的时候,林行舟才以龟速喝完那杯粥。
一时间谁都没有再说话,四个人坐在门口安安静静地等,手术室的门开了又关,格外磨炼人的耐性。最后一缕探进走廊的阳光徐徐退场,暮色四合,灯火通明的夜景悄然拉开帷幕。
然而在场的几位显然是无心欣赏的,魏执每隔一会儿就会看一眼时间,一直到晚上十点多,手术室的灯终于灭了。
林行舟心里猛地打了个突,条件反射地就要站起来,结果因为坐得太久腿已经麻了,非但没站起来,反而差点摔倒。
这点功夫护士已经把人推往ICU,他只好扭头去看,视线一直追到他们拐弯消失,这才依依不舍地收回,轻声问了一句:“停风他怎么样了?”
大夫摘下口罩,也是长舒一口气:“目前算是稳定住了,不过还得观察。病人身体条件还不错,求生意志也顽强,就是在输血上耽误了一点时间,否则手术还能快点结束。”
“抱歉,”魏执说,“之前没料到会出这么大的事——子弹取出来了吗?”
“取出来了,”大夫招呼着护士把东西拿过来,子弹已经被放进一个密封袋里,“这应该算是个证物,你们得好好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