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沐,我叫你闭嘴听没听见!”像是突然发狠了一般,肖安整个人结结实实的压住了尉迟沐,捂住口鼻,“闭嘴,不要说了!”
“尉迟沐,我不想要听见你说这些!”
“闭嘴……”
眼神清楚的闪烁出来疯狂,肖安知道这人可能会说出来什么,肯定不是自己想听的内容,尉迟沐会冷静的谈判和自己之间的关系,这个人会用那双平静无波的瞳孔对着自己,没了过往的欢喜,陌生的要命。
手上的力气越来越大,肖安没有注意到尉迟沐已经开始泛白的面孔,还有轻微压抑的呼吸,喃喃念叨,“你别逼我,尉迟沐。”
“是我让你活下来的,你的命是我的 ,人也是我的。”
不知道这样的想法从何而来,潜意识里面,尉迟沐的归属上永远只能有自己一个人,生或死,喜欢还是不喜欢了,这人合该是自己的……“还像以前一样,你搬回来,还是住在我隔壁。”
“什么都没发生过。”
怎么可能没发生过,尉迟沐突然觉得可笑,自己从生到死,从死到生,疼了那么多遍,怎么能当做没发生过?
尉迟沐从来都没有那样的气度。
闭着眼睛,尉迟沐肖想着肖安现在应该是怎样的表情,或许会觉得难受?他应该难受才对,自己养了那么多年的一条狗,现在不听话了,还总想着咬主人一口。
窒息感越来越强烈,尉迟沐在心头苦笑,这个人从来都没有注意过自己的想法,至少,记忆里面的肖安从来都舍不得这样对待林夕。那人是肖安心头的白月光,一碰就碎,自然舍不得碰……而现在,肖安差点捂死了自己。
尉迟沐突然觉得没意思,闭上眼睛等着自己的结局,这种心情和当初赴死的情绪没什么区别,平静的要命。
能够呼吸到的空气越来越少,尉迟沐又一次开始感受到了心脏不正常的跳动,手术以来,还是第一次感受到了这种熟悉的体验,窒息和压抑,走不出去。
以为自己死掉的时刻,肖安这才是恍然大悟,着急的撤开手,结果对上的只是尉迟沐苍白的脸色,“对不起……”
“我不是故意的。”
愣愣的甩开手,肖安像是个做错事的孩子,惶恐的道歉,“没控制住,你……没事吧?”
担心受怕,肖安自己都没想过,自己居然真的能够对着尉迟沐下这样的手!刚才自己的动作,已经称得上是谋杀……
“我有事。”
艰难的理清楚自己的呼吸,尉迟沐开口,“你刚才想要杀了我。”平静的叙述,尉迟沐像是在说着一件和自己没有关系的事实,“肖安,我刚刚差点窒息。”
那人着急的后退,“我不是故意的!”
“尉迟沐,我怎么可能杀了你!”
这话听起来一点都不动听,尉迟沐开始仔细的和肖安算计账本,“你怎么不可能杀了我?”
“肖安,第一次的时候你逼着我给林夕捐骨髓,捅了我一刀,还把我从医院窗口推了下去。第二次,你故意带着我去见了张景尧,他我断了两根肋骨,这场手术,也是你拿着我的命去赌的……”
“我运气真好,活到了现在。”
明明尉迟沐什么表情都没有,这人只是平静的说着过往,却像是在肖安心口上恶狠狠砸了一个巨大的伤口,撕心裂肺。以前自己对这个人不好,肖安很清楚,正是因为太过清楚,所以不愿意去想。
那样的过往,这个人永远都不会忘,也不会原谅自己。
以前雷厉风行的肖安这时候突然变得脆弱起来,祈求的看着尉迟沐,涩涩的开口,“尉迟沐,算我求你,别说了。”
“为什么不说?”尉迟沐缓缓从病床上坐起来,迎着那些阳光,没有半点温暖,“肖安,我不是做慈善的,我这个人从来都不好说话。”
“刚才的那句话你让我说完,手术之前我在想什么,我先在就可以告诉你。”
“爱不起了。”
什么叫爱不起!以前明明不是这样!以前的那个尉迟沐偏执的可怕,为什么会这样轻易的就消失了?
有一瞬间,肖安想要和尉迟沐大声的争执,以为这个人活下来会得到新生,肖安根本没有想过,尉迟沐给自己的是一段末路,早早的走完了过程,这个人不愿意在同样的位置等着自己,也不愿意给对方足够的时间重新追上来……
“尉迟沐,你不能这样对我……”
没有同情的意思,尉迟沐像是个精致的人偶,说出来的话语冰凉,“你也不能这样对我,放过我。”
“没意思了,我想要的,十年你都没给我……现在,我也不想要了。”
因果缘分,尉迟沐花了十年明白一件事,很多时候,就算是自己拼尽全力,也未必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太累了。
下午的时候,病房里面多出来一位访客,是张景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