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喜欢她?雷尔在说什么?
诺琳整个人懵了,她觉得自己完全无法理解面前的状况。
在这种情况下如此认真诉说的喜欢……明显不可能是她最开始想到的那种朋友或者姐弟之间的喜欢。
再说了,那明晃晃的、真挚的、几乎要把她整个人灼烧掉的充满爱意的眼神,和她看向斯内普的眼神是多么相似啊……
可是,她从来没有以这样的视角看待过雷古勒斯,她一直都把他当做朋友,或者说是当成一个需要自己照顾的后辈。她没有想过,在对方眼里,自己居然是这样的存在。
装作没听懂,然后说她也喜欢他?
不。她不能,也不想去敷衍这样真诚的一个告白。
最关键的是,雷古勒斯的当众表白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小天狼星在一旁起哄,完全看不出来他在学生时代是多么嫌弃他这个弟弟,更看不出来之前那个一口一个别和毒蛇来往的人是他。
而一向温和的卢平也在一旁笑意盈盈地看着,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当然,某霍格沃茨校长也没有半点要阻止的迹象,似乎对目前发生的一切乐见其成。
这下可苦了当事人诺琳——她要怎么回答,才能在不伤害雷古勒斯的前提下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
诺琳还在这边纠结着,可另一个人早就按捺不住了。雷古勒斯说出那句告白之后,本来脾气不好的黑头发男巫嘴巴紧紧抿成了一条线,眼中的愤怒几乎要化为实质了。
但是他没有像往常一样和雷古勒斯针锋相对,他强压住自己的情绪,只是安静地注视着某个金发女孩。
他尊重她,她也有选择的权利。再说了,在这种时候的确该由诺琳出面,而不是他。
他在等待,等待自己的心上人宣判情敌的命运。
思考了良久,诺琳在心里做了半天斗争,然后咬了咬牙。
“抱歉,你们能回避一下吗?”
“为什么?有什么好回避的?雷尔还是我弟弟呢!”小天狼星挑衅地看了斯内普一眼,“说不定我们以后就是一家人了。”
诺琳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他之前那么嫌弃自己这个弟弟,天天说他是胆小鬼,现在知道雷尔加入凤凰社了,是“改邪归正”了,又开始觉得雷尔勇敢,自称“不计前嫌”地开始黏黏糊糊兄弟情。
这么多年过去,所有人都有所改变,可小天狼星依旧是那副样子,嚣张跋扈,没有半点长进。也许是阿兹卡班的监/禁让他的脑子生锈了,也让他的心理年龄停留在了最猖狂的少年时期。
她本来是想着支开其他人私下和雷古勒斯好好解释的,这下,她又得重新想办法了。
“雷尔,我大概明白你的意思。但是我现在的年龄……”过了片刻,诺琳充满歉意地看着雷古勒斯说,“在解决这个问题,让一切恢复原状之前,我不打算考虑这些事情。”
这是诺琳苦思冥想之后的结果,她想不到比这更好的借口了。虽然她的拒绝并非全部是因为这个,但她也的确有些在意。
毕竟,她之前同龄的朋友们都已经长大了,他们或者成为傲罗,或者当上了教授,当然,也有在阿兹卡班度日的异类。
想到这里,诺琳默默看了一眼某个正在手忙脚乱安慰弟弟的男巫。
不过,他们都三十多岁了。而她才只有十几岁,在外貌上还是个孩子。
恢复记忆之前,也许她能接受这副年幼的身体,但她现在拥有之前全部的记忆。她需要一个和记忆、灵魂所匹配的身体。她是成年人了,只有这样,她所做的事情才不会获得别人的非议。
“但是……”
雷古勒斯还想在说些什么,但却被斯内普打断了。
“没听见她说的话吗?”斯内普轻蔑地笑了一声,“我想,布莱克不是都像某人一样的愚蠢的吧?还是说,你脑袋旁边长的东西只是为了好看吗?”
“……斯内普。”雷古勒斯瞪着他,”这下你得意了吧?“
“好了,我想这个话题可以到此为止了。”眼看着两人又要吵起来,诺琳解围道,“不要再耽误会议时间了。”
很快,在邓布利多的带领下,会议又进入了正题。他们讨论了一下彼得之后的去处——他将在失去变形能力的条件下在阿兹卡班和摄魂怪共度余生。
还有哈利之后该如何处理——比如让他持续饮用灵魂稳定剂,魔药的制作将由斯内普负责,而诺琳将在哈利身边密切关注他的一举一动。这样在很大程度上可以确保他的安全。
等会议结束,诺琳单独找到了雷古勒斯。
“雷尔,有些话不好在所有人面前说,但是我不想骗你。”诺琳真诚地看着雷古勒斯浅灰色的眼睛,“其实身体年龄只是个避开无关人员的借口,虽然拒绝的确有一部分年龄原因没错,但最根本的原因是我只是把你当做朋友……我也喜欢你,不过我们对彼此喜欢的种类可能是不同的,我很抱歉……”
雷古勒斯的眼睛黯淡了一瞬,然后很快又强打起精神,他笑着摇了摇头,就像之前那样反过来安慰女孩。
“没事的,琳。”
他的笑容明媚极了,就像年少时那般,可莫名却刺痛了诺琳的眼睛,甚至直达心底,她觉得胸口有些难受。
“我明白的。我只是觉得不说出来会遗憾而已,其实我早就知道了。你喜欢的是斯内普,对吗?一直是他。”
“从学生时代你就喜欢他。没恢复记忆的你更是亲口告诉了我你喜欢他,我还说帮你追他呢。”
没等诺琳作出反应,雷古勒斯轻轻叹了口气,故作轻松地说:“解决伏地魔是件让人身心舒畅的事情,不是吗?”
“我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趁着这种值得庆祝的时刻做最想做的事情,也想要一个答案。”他抬头看向夜空,“谢谢你真诚的回答,现在我彻底死心了。不过,我们还可以是朋友,对吗?”
“当然。”
诺琳不假思索地回答。
“那就好。”他依然仰着头,没有看诺琳,“你先走吧,小心着凉。我等一会儿就回去。”
诺琳欲言又止,她知道对方现在不需要她的安慰,甚至她的陪伴都只会是徒增负担。所以她顺从地离开了,返回了格兰芬多塔楼。
但她不知道的是,某个男巫在草地上站了整整一夜。天空由黑变白,太阳和云朵逐渐出现,可这次的云朵再也不能带走他的烦闷了。